牛群艳很好奇。
阮桃想了想之前陆临坤是炒菜洗碗了的,她就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做的。”
“这样啊……”
牛群艳明白了。
拿上阮桃给她写的药方,付了两毛钱的诊费,她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陆家。
“那个,嫂子。”
阮桃叫住正在裹围巾的牛群艳。
牛群艳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声咋了。
阮桃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陆临坤睡的房间,灯是熄灭的,不知道人睡着没有。
她说话还是尽量小声“嫂子,不想要孩子其实还有避孕的方法的。”
“啊?什么方法?”
“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抓药了你去找我,我给你一个东西。”
虽然说包括何芳在内,都觉得她已经跟陆临坤‘成事了’,但当事人却是心知肚明的,他们手都没正式地牵几下。
更别提其他的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要让她冒着他可能听到的风险,跟牛群艳谈论如何避孕,老实说,她还是有点害羞的。
约好了医院拿好了。
医院那边是有免费发放的,一直都有,但是可能是因为体验感不佳,再加上每次用过还要清洗,所以很少人愿意去用。
男同志不乐意用,他们的妻子也不坚持,这也就造就了医院免费送的东西,都没人领。
牛群艳哦了一声,对阮桃挥了挥手。
“快去睡觉吧小阮妹子。”
红旗镇上有万翠红那样的极品,但是却也有像牛群艳她们这样的,平凡又善良,还带着点搞笑天赋在里边的人,
阮桃微笑着目送牛群艳离开,看到她进了他们家的门,她这才把院门关上。
转身的时候看到从堂屋里慢慢走出来的男人,她吓了一大跳。
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走上前去搀扶他“是不是要去厕所?你应该叫我一声,先别自己用力的。”
她钻到他胳膊下,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轻轻地托着他的后背。
陆临坤垂眸,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他能看到同样垂着眼眸看着脚下道路的她,那卷翘的睫毛在微微轻颤。
往厕所走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把他扶到了厕所里边,阮桃照例走远点,不影响他。
等他解决了开了门,她才过去扶他回房,让他躺在床上睡觉。
“早点休息吧,我关灯了哦。”
阮桃走到了门口,笑着对床上的男人说。
陆临坤微微颔首。
“做个好梦。”
“嗯。”
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亦或者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总之,陆临坤与她道了晚安之后,就没说什么了。
阮桃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今天收了的六毛钱,放在一边的饼干盒子上。
这是原主用来装钱的。
曲奇饼干的铁盒子,原主一共一百八十块钱,分了两个地方放着的。
十张比较新的大团结放在铁盒子里面,藏在了衣柜后边的夹缝里,轻易看不到。
另外的八十,则是藏在了枕头底下,也就是被刘秋莲偷走,又被陆临坤要回来的那一百块。
阮桃这段时间花了五十块买了一些东西,剩下一百五,前天发了工资二十块,她也放在了铁盒子里边。
今天这六毛,她选择放在盒子上,而不是盒子里边,也是有她的打算的。
她不知道私底下给人看病是否合规矩,所以明天打算去问问曹院长,把这六毛钱顺便转交给他。
每个月有三十五块钱的工资拿,还有粮食份额,这对阮桃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规定不能挣外快,她也不觉得遗憾。
等明天跟曹院长汇报了再看看吧。
阮桃收拾好了,也关灯钻进了被窝里边。
她发现陆临坤家的电灯,不管哪个房间,那开关都是放在门口的。
这天气热的时候还好,若是天气冷了,脱了衣服以后再跑到门口来关灯,真的很冷啊。
或许改天跟他说说,让他身体恢复了,有空的时候抽空把电灯开关移动一下?
如果能床头装一个,门口装一个,那最好不过了。
如果不行,那她也希望她房间的开关能移到床头来。
没办法,就是不想冬天从被窝里出来关灯。
躺在被窝里,一边想着事情一边酝酿睡意,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
阮桃去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曹院长,将那六毛钱递了过去。
曹院长笑着骂她“你心眼怎么这么实?”
阮桃“院长?”
“行了,下班以后的一切收入,都是你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只要你不在上班的时候偷偷跟病人说,让他们不在医院治,而是下班去找你就可以了。”
“啊……”
这不能吧?
还能这么做的?
阮桃眨了眨眼“我不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阮同志是个好同志。因为你的功劳,药房今天生意好了不少。”
曹院长笑呵呵的,一点儿也不生气阮桃私底下‘接活儿’。
阮桃从办公室出来,兜里是那没上交上去的六毛钱。
她看着面前并不辉煌,甚至十分简陋贫穷的医院,唇角却是忍不住的弯了弯。
她虽然来到了很艰苦的七十年代,但是好像她的运气不错,遇到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好人呢!
红旗镇的风土人情,真的很容易让人就喜欢上啊。
接下来的几天,阮桃每一天上午,都跟罗秋萍,刘接娣她们去外边弄宣传板报,中午下班回家吃午饭休息,下午在医院看诊。
晚上偶尔还会有人去找她看病,都是一些女同志,问的也是一些妇科的问题。
上门去的人,大部分都会按照规矩给她两毛钱的诊费,但是也偶尔会遇到奇葩,一毛钱不给的。
甚至还嫌弃她说得不好。
遇到这样的人,没等阮桃说话,何芳就拿着扫帚将人赶出门去了。
时间眨眼过了一个星期。
陆临坤的身体好了一些,他要回部队了。
何芳很担忧,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向阮桃,希望阮桃说说陆临坤。
阮桃“你感觉身体恢复了?”
“嗯。我现在伤口也不疼了。”
手术后十天,说伤口不疼,那是他没剧烈运动。
若是他回了部队去了山里,他不剧烈运动阮桃是不会相信的。
“陆临坤。”
她觉得,有些话要跟他说清楚了。
“怎么了?”
他看着她问。
阮桃拿起一边的菜刀塞在他手里,一口气不带停歇地说着。
“既然你都不疼了赶紧帮我们把后院的兔子跟野鸡都杀了吧为了等你回来它们都饿瘦了好多好多肉都快要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