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无：“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衍无可以发誓,他刚刚说的话里，完全没有引人误会的成分。
就是这个柳景一惊一乍的！
“柳景，你这样不好啊。”衍无看着柳景，语重心长，“生活应该积极乐观，你这样凡事都往坏处想，可怎么行呢？”
柳景：“……”
柳景气笑了：“这叫我凡事往坏处想？还不是你有前科！”
衍无哽住。
他那些前科，不也都是这人脑补出来的吗？
就数这柳景往自己身上扣的锅多,到最后这人居然还倒打一耙！
不过……
衍无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对啊。”他说道,“我是有前科,但你想想，之前哪次我不是藏着掖着，死活不透露一点消息，直到藏不住被你们发现的？”
他声情并茂：“这次我主动说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就是因为我确定这不是什么幻听啊！”
柳景沉默了。
“好像是啊。”他喃喃。
衍无：“……”
这么说还真有用啊？
柳景伸手去摸那些字符,闭目静听半晌,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你真的听到了？”
“听见了。”衍无道，“而且……这会儿越来越清晰了。”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又往前挪了一点儿，说道,“在这个距离，也能听见。是刚刚那些凡人说话的声音。
“我放开神识去听，也可以听见他们说话,跟我在这里听到的内容是一致的。”
柳景微微皱眉，看了看衍无认真的神色，又去看陆轩。
陆轩早在他们一人对话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靠近了石板，此时已经研究了半天，却并无太多头绪。
只道：“传说神明与信徒之间可以形成某种特殊的纽带，于是即使相隔万里，仍能联系。”
“就像通讯玉简？”衍无问道。
“啊，那还是不完全一样的。”陆轩伸手，揉揉他的头，“不过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很可能这个石板，就是像通讯玉简一样的东西，可以帮助神明接收从信徒那里传来的声音。
“而你，误打误撞地，成为了那个神明。所以你能听见，而我们不能。
“当然了，这也只是猜测，具体怎么样我们再看看。你不用太担心，柳景也不用担心。”
他又去揉柳景的头，“衍无向来聪明，虽然经常耍些小聪明，但总体上还是靠得住的。”
衍无睁大眼睛：“喂！”
陆轩笑眯眯：“夸你呢，是在夸你呢。总之，感觉最近柳景有点关心则乱了。对衍无多点信任嘛，不要老应激。”
柳景苦笑：“主要是他……”
“嗯，我知道是衍无让你担心了。”陆轩温声道，“但他自己也意识到问题了，对吧？”
衍无有
气无力：“对……()”
“?hh?E??婐?恏?拝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陆轩问道。
衍无：“……”
柳景：“……”
衍无和柳景对视一眼，同时笑出来。
“我说陆轩师兄啊，”衍无吐槽，“去矩宗这么些年，没再带过师弟师妹了是吧？你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喔，一十年前好像就是这么教育我俩的……”
柳景点头，补充，“看起来毫无进步呢。”
陆轩：“……那不是在矩宗都是柳漓负责带孩子吗！”
陆轩的年龄比衍无和柳景要大一些。当年衍无和柳景还是小豆丁的时候，陆轩就已经是个挺懂事的小少年了。
当时的长生门刚完成掌门、长老的换届不过几年，还没有新一代的内门弟子。陆轩是外门弟子中年龄较长、修为较高的，加上性子认真严谨，难免担负起了一部分“大师兄”的责任。
每逢小衍无和小柳景满世界乱窜、惹事、被抓住的时候，陆轩都会对他们进行一番说教。
不过他属实不是擅长说教的人……
每次的说教都和这次一样的不痛不痒呢。
看着眼前的衍无和柳景，陆轩失笑，“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长生门最能作妖的小孩儿，居然也当上大师兄了。”
若是当年陆轩不走，其实他才是最有可能当上长生门这一代弟子中大师兄的那个人。
所以他说这话，倒也没错。
只是……
衍无：“我都当大师兄快一十年了，你搁这感慨什么呢。”
柳景在一边窃笑。
陆轩沉默片刻，扭头看那石板。
“信得过我的话，就由我把这个东西挖出来，带去蓬莱，给小蓬看看吧。”他正色，看着衍无柳景道，“而且，矩宗对古迹有研究的长老多在蓬莱，带到那边，也方便研究。”
“这是信不信得过你的问题吗？”柳景疑惑，“你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你心虚！”
陆轩：“……”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杏林众人：“……”
周览添摇头：“长生门弟子关系真好啊。”
他也是知道陆轩与长生门的渊源的，所以才有此一叹。
周围杏林长老笑道，“我们杏林弟子，氛围也一直很融洽呢。”
“确实。”周览添又骄傲起来，“而且，我们杏林弟子，在外的人缘也向来很好。”
“就是修为着实比不过人家。”另一位杏林长老道。
周览添默然，“你志向还挺远大哈。”
他们杏林，能跟人家五大门派比吗？
别说弟子，就说他们这些掌门、长老的……
人家长生门的衍无，不到两天的功夫，随手布下的法阵，他们找了大半天都没发现，反而是陆轩一来，就发现了端倪。
说出去都丢人！
不过，话说回来，那法阵挺好的，能不能给他们留下啊
()。
-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
要是留下，那不就暴露法阵子时反转的设定了吗！
回到杏林的衍无挥挥手，太素剑在整个杏林转了一大圈，没几息的功夫，便把那些法阵破坏了个彻底，没给杏林留下一点。
周览添：可惜。
但他的可惜也没有持续太久。
一边，陆轩看着衍无清理法阵，忽然摸了摸下巴，“这吐纳法阵这样用，真不错啊。”
“衍无这个想法卖给我吧。”他说道，“我看看找人一起，以你这个嵌套法阵为基础，设计制造一些可以持续收集魔气的法器。”
衍无一怔。
什么叫，可以持续收集魔气的法器？
“如果可以量产的话，”陆轩还在继续讲他的构想，“我们把这种法阵铺到大陆各地，这样的话，魔气对人的影响就会大大削弱了！”
他的语气里甚至渐渐染上了兴奋。
而衍无……
衍无沉默。
听起来是挺好的，但是……
但是他是个天魔啊！
要是陆轩这个想法真的实现了，等他放弃了人类的身份，真正想渡魔天下的时候……任务难度不就提升了吗！
“有个问题。”衍无小心地尝试劝阻，“这吐纳法阵不是只进不出的东西。一旦魔气积满，就会吐出。
“你可以铺设很多的吐纳法阵，但相对应的，也得安排很多人看守、时刻把其中的魔气拿出来封印掉。
“小范围的铺设或许还可以，但如果是整个大陆的范围内……我们恐怕拿不出这么多有能力封印魔气的修士。”
“……有道理。”陆轩略微沉吟，恍然道，“怪不得之前没有人这么做。在大门派里，有魔气出现肯定会被发现，没必要装一个这种东西；小门派里，装了也只能是稍微延迟魔气的侵入。”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周览添悲伤地捂住了胸口。
这说的不就是他们杏林吗？
周览添：突然被插了一刀！
陆轩一无所觉，只是在认真思考着。
“但现在……可能不一样了。”他低声自语，“有了小蓬的根这种传导魔气的介质，我们就可以把一大片区域内的法器连接在一起……甚至可能可以把整个大陆的连接起来。
“就像在蓬莱上一样，无论哪里出现魔气，都由吐纳法器吸收，然后传导至一处，由专人处理。这样就可以极大的减少人工。”
“但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知道魔气从何处产生啊！”衍无坚决地秉持反对意见，“那只会纵容魔修肆意妄为！”
“对。”陆轩点点头，但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但我们现在有了魔汪这种报警装置啊。”
他兴奋道，“我们为这种吐纳法器再添加一个报警功能！吐纳法器的吸纳功能，使其注定了会成为一片区域内魔气最密集之处。
“把报警装置嵌入进去，就可以实现魔气的防范、控制、监测一体化。比让人拿着魔汪去探测魔气，要方便许多！”
衍无：“……”
可恶，好完美的一个想法！
完全无从反驳了呢。
陆轩转过身来，拍拍衍无的肩，“多亏了你提醒我，不然我还想不到这么好的点子。不说了，我这就把石板送到蓬莱去，然后开始着手研究这种一体化法阵……”
他思考着，近乎心不在焉地跟杏林众人告别，然后迅速离开了。
杏林众人都期待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唯有衍无……
衍无：悲伤。
悲伤的衍无只有柳景的屏蔽味觉丹能够安慰得了。
面对着黑漆漆的药汤，衍无含下一颗丹药，才将那药喝下。
舌尖升起香甜的蜂蜜味道，衍无这才终于松下最后一口气。
……真的有用！真的不再难喝了！
那他之前折腾什么吐纳法阵，是图什么啊呜呜呜呜……
图给修真界贡献新的魔气……什么什么什么一体化法器吗？
衍无悬着的心不知道是放下了还是死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
柳景都惊了：“真难喝到这种程度？至于这样？”
这表情看着跟要哭了似的！
衍无看着他，哽咽：“至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