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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冉玥运起身法,不到一盏茶的功法,便抵达了城门处。
春山城的城墙巍峨雄伟,石砖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站在墙根部仰视,只觉人类渺小神奇,享受着造物主的偏爱。哪怕没有汲取天地间的力量,也能凭借自身之力扎根世界。
任冉玥用手拂过城墙上的沟壑,把灵气覆盖在双腿上,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借助凹起之处轻松的向上攀登,转瞬间便站在了最高处。
大风疯狂舞动、衣袂被吹的翻飞,整齐的发髻变得松散。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碎发拢在耳后,俯瞰整座春山城。
街道上房屋整齐有序、被框进了一个个四方格当中,城内河流水系四通八达、渗透了整座都城,蜿蜒曲折的城墙虽然一眼看不到尽头、却首尾相连、衔尾相随。
原来是她想差了,以当前的眼界去琢磨古时阵法,一叶障目倒也怪不了谁。露在最外侧的沟壑,具有很高的欺骗性,任谁看过去,都会觉得那是一套完整的阵法。
万年前的阵修,很少像今日这样大肆动工,他们通常会因地制宜,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寻找最合适的布阵手法。
任冉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构建了一座虚拟的春山城。
它与现实中的春山城一模一样,几乎是一比一还原了。拥有全知视角的她,可以轻松漂浮在虚拟世界里,总瞰所有事物。
首先她准备去除虚拟之城中的房屋、街道,其次适当留下城墙、河道、沟渠。将停留在脑海里的景物连接在一块,一个完整的阵法因此浮现出来。
不.....不对。
西州的邪修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观星楼除邪的力度已经很大了,存在的邪修,顶多是小鱼虾米的量级。
偶尔出现一条春山处这样的漏网之鱼很正常,但出现阵法大家就不正常了。
阵法不是有图纸就能摆弄出来的东西,更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将所有媒介勾连起来。笼罩整座春山城的阵法,绝对有高阶阵修的手笔。
思考到这里,任冉玥突然发现问题所在。修仙界的和平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上,没有幕后推手,邪修怎么敢这么猖狂的冒头。
啧.....乱世避祸、盛世敛财。
看来修仙界还没崩溃到无可挽回的程度。
觊觎宝箱的不只有勇士,还有环伺的恶狼。想要通过考验关卡,得把竞争对手全部消灭,坐稳唯一的候选人的宝座。
任冉玥在心里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成为九宗弟子,就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顶风作案。这种路,只适合一无所有、计无所出的人,她目前不属于这个范围内。
还是顺着既定路线往前比较好,至少前路不是混沌,也不是深渊,没有一脚踩空的风险。
完整的阵法已经浮出水面,任冉玥将杂乱思绪压进心底,全神贯注的进行破阵。
阵眼的位置受到了邪修保护,不是那么容易捣毁的。想要让古阵失灵,只有把关键节点
全部捣毁。让城墙不再成为阵法的保护伞,让河流不再成为邪煞的孕育篮。
将手抚在城墙上,任冉玥找到了其中的薄弱点。她没有费时费力的输入灵气,而是在墙面贴上了好几张低阶符箓,利用瞬间的爆发力,将首尾相连的城墙斩断。
比起转移视线的沟渠,眼前的城墙,破坏起来极为容易。
“砰!”的一声,碎石四溅、烟尘随风飘扬。见证万年兴亡的造物,在今日毁于一旦。
端坐在莲花高台上的崔河感应到了变化,身上的杀气开始沸腾,伪装出来的君子做派,瞬时消散。妖邪特征格外明显,即便是三岁孩童也能轻松分辨。
近些年的谋划能否成功、全看今日。假如阵法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纰漏,崔河绝对会弄死始作俑者。管他是天枢院,还是观星楼。毁人道途,不亚于杀人父母。
崔河扯起嘴角看着司安棋邪笑着道:“怪不得你不在意这位的死活,原来观星楼看重的修士不是她,是我抓错了人。”
话音刚落,崔河便在家书意的动脉上划了两刀,加快了血液流速。眼下他可没有小打小闹的意思,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开始榨干正道弟子的每一滴鲜血。
看见邪修忽然转变了态度,司安棋微皱着眉头。如果有可能,她当然希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崔河。只是这种东西,不太好去强求,也不太好因此改变行事准则。
“啧,你们观星楼是真的不行,只能靠在天枢院的大树下作威作福,连宗门弟子死在面前都无动于衷。”崔河不屑的说道。
名门正派说白了,就是那么回事。利益至上的地方,能有多少感情牵绊,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对了,我身边的人你可以随便放弃,那这位小家伙呢?”崔河挥手,映着任冉玥身影的水镜出现在天地间。
崔河拥有阵法的操控权,自然能捕捉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先前的小打小闹他不愿意搭理,像这种动了真格,他才会心火直冒。
任冉玥小小年纪,就有练气后期的修为。放在任何一个宗门,都是当之无愧的明日之星。这样的孩子陨落,对于渴望摆脱垫底的观星楼来说,应该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司安棋沉默了,她倒不是因为资质根骨区别对待,在她心里,观星楼的弟子都一样。只是任冉玥凭借一己之力找到问题关键,这份机敏难能可贵。
遴选者是她亲自从天枢院接回来的,本届最优秀的两个孩子,全进了观星楼的口袋。即便她们陨落后,观星楼不会收到天枢院的斥责,也会收到其他宗门的嘲笑与排挤。
资源垫底、风评被害,观星楼会一点点的被挤出九宗行列。
“阁下不妨就此收手,我们各退一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甚至可以装作被你剿灭,配合你演上一出好戏,让除邪故事就此画上句号。”崔河见司安棋停下攻击,立即加大劝说力度。
“闭嘴!”
司安棋十分火大,她怎么做,不是邪修能够干涉的。放弃家书意是情理之中,放弃任冉玥是合情合理。抛开天枢院不谈,同是观星楼内门弟子,二者本无区别。
“既然如此,我就送她一程。”崔河不明白司安棋为何油盐不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拖下去了。
四处搞破坏的虫子,应该早点捏死,而不是视而不见,任由其胡作非为。
他调整阵法,准备将春山城内的修士捏成半死不活的模样。崔河的心中依旧有些许顾虑,不太敢直接对上观星楼。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避免达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时,任冉玥来到了河流上游,将符箓贴在了阵法枢纽处。准备炸开封锁,让河水重新流动。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天地间的血煞气竟然向她汇聚,窒息感逐渐加重,她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半步,眼睁睁看着红色的柳絮附上身体。
包含浓重怨气的血煞之气,疯狂的缠绕在她的身上。一时间,任冉玥竟然体会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触,阴冷之气反复的冲刷身体,躁欲之气狂暴的冲击心灵。
在危险即将到来之际。她疯狂咬着舌尖,尝试接收身体的控制权。很显然,破坏阵法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赶紧炸开河道,剿灭邪修,才是硬道理。
但她努力尝试了很久,不但没获得身体的掌控权,还让自己的状态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