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上面的观众们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
【哦哦哦我记起来一点了。】
【记起来什么?】
【记起来这个怪谈了。】
白烬述的视线下意识把落到了屏幕上面。
【你记起来这个怪谈的内容了?】
【不是,我记起来这个怪谈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主播他们这个怪谈是个限定怪谈,有触发次数要求,触发物在刷新周期内只存在八个,并且使用一次之后就被回收了。】
触发物……那个玉炉?
白烬述微微皱了皱眉。
对啊,他们进来之后,那个玉炉就不见了。
触发物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在怪谈中承担重要角色的吗?就像是栩栩影楼中的模特申请表,为什么在进来之后,玉炉就消失了?
八个玉炉,八条道路,难道说所有会起火的位置里都有一个……
白烬述思维刚到这,就被小飞的声音打断了:“诶,小何?你怎么上山来了?”
他下意识顺着小飞的声音看过去,山中央,小何正站在树下。
听见小飞的声音,他居然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接着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哎……?”小飞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你跑什么啊!”
小何什么情况?
“是不是我们背后有东西!”他顿了一下,忽然猛地转头,
两人背后就是下山的小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这一小会的功夫,小何已经不见了。
“什么情况啊,”小飞被这个插曲弄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看向白烬述,“尔哥,这什么情况啊?我们追不追?”
“我也不清楚。”白烬述骤然被打断了思绪,再加上天气燥热,脸上表情自然不好。
小飞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抱怨道:“不是,他看见我俩跑什么啊?我俩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小何离开的方向,似乎通向山更深处。
“尔哥……”小飞走了几步就不太敢往里走了,山林越深的地方越暗,再往里走,就没有路可走了。
炎炎夏日,他想起之前两人发现的那个阵法,打了个哆嗦:“不会小何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不是说下一个烧的就是他们家吗?”
“应该不会……”白烬述皱着眉,“如果今晚小何家起火所以他被附身了,那为什么我和师修竹师修兰三个人没有?”
前两天烧的可是他们家的房子。
“第一天尔哥你在地里,第二天我们全部都去采购了。”小飞几步跑回来,语气心有余悸,“你们都不在村里啊!但是小何今天在!”
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问题。
“你刚才看小何去林子里面了?”白烬述捏了捏眉心,伸手挡住了越来越晃眼的日光。
“对,”小飞点头,“尔哥,我们要不还是赶快下去吧,我怕底下出什么事了。”
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了,深山中信号不好,他们离得又远,要是底下真的出什么事了,说不定小何才是那个上来给他们报信的。
“那快走。”白烬述一想,觉得有可能,攥紧手里的画纸,顶着一头烈日开始和小飞两个人匆匆往村子里赶去。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不知道是因为村子里出了事情,还是因为这个点太阳已经出现,村里的居民们都不愿意出门的缘故。
两人一路走走跑跑,很快就到了村头。
到了村子中,人终于多起来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匆匆朝着村里面某个方向去。
两人满心茫然,最后还是小飞随手拉住了一个他还记得名字的女人:“五婶,这是怎么了?”
“哟,小川和小波?”
五婶转头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俩这一个早上去哪了啊,你.妈刚找你半天了,说你俩根本没去小河家!”
早上还有人找他们了?
两人对视一眼,白烬述果断开口:“早上我和小波一起去画画了,这会看见天气变热了,就准备回来。”
“小川啊……”果然,五婶一看见白烬述,刚刚还有些生气的脸色立马就缓和了下来,“你们去哪画的啊,天气这么热,下次待在家里就好了。”
“五婶,”白烬述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这才十点多,容婶叫我们干什么?”
听五婶的意思,容婶找小飞还找的很着急,不是说没有什么需要他们这些小辈做的事了吗?
“哎呦,这个啊……”五婶一拍额头,“光顾着着急,刚才忘记和你们两个人说了,那个小溪出去的时候碰上的先生,刚才上山来了!现在就在祠堂呢!”
“祠堂?”小飞立马惊讶出声。
这才第三天,这先生就到了?
他还以为这怪谈一共五天,这人要到最后一天才华丽出场解决问题呢。
“对啊对啊,这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个人可神了!”五婶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你们两个是不知道,今天一早,太阳才升起来没多少,这先生就到村口了,身边还带了一个可俊的男娃子!还是小溪第一个认出来那是先生的!”
“大家一听这是那个先生,赶紧就把他请了进去,一边请一边说怎么劳烦他自己上山来了,早知道他要上来,我们应该派人下去迎接……”五婶说到这里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结果你们猜,那先生怎么说?”
“怎么说?”小飞配合地问道。
“他说,你们准备好了做法要用的东西,他自然就来了。”五婶微微睁大了点眼睛,“你们就说,神不神!小溪那娃子又没他电话,他怎么知道我们把东西准备齐了的!”
“神,神……”两人点点头。
“不过……”小飞挠挠头,“如果这人一直蹲守在公交站那,其实也能知道我们准备好了做法要用的东西啊,反正回村的路就那一条。”
“你这孩子!”五婶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简单,你当我们傻啊!”
她垮了跨手臂上的篮子,继续小声道:“更神的其实是后面……我们才往里走了几步,小雪爹娘就出来迎接,结果这先生旁边那个人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就说你们家里的房子这会火已经小了,不去赶紧看看有什么能抢救的,来这里迎接他们干嘛?”
“你们是不知道……那两口子一下脸色就变了,”五婶说的绘声绘色的,“后面才告诉我们,他们过来的时候火确实小了不少,但是两人想着火烧了一天一.夜,有什么值钱的反正也都烧完了,早扑灭晚扑灭没有区别,不如来这里接一下先生。”
“然后呢?”白烬述问道。
“然后还不止这一个,那个先生旁边的人简直料事如神,一连点出来了好几家的着急事,把大家都整住了!”
“结果这个时候……”五婶压低声音,隐晦地挑了挑眉,“那谁弟媳妇,前几年才结婚的,壮着胆子上去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能有孩子……”
市井乡间,这种事情果然是传得最快的。
五婶也不避讳着两个小辈,估计这事早已经在村中传遍了:“你们猜那人说什么,那人说,你不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你老公不行你自己不知道?”
啊?
两人一瞬间都愣住了。
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
果然,接下来五婶的话劲爆极了。
“这话一出,她家男人脸色一瞬间就绿了,那谁弟媳妇更是直接发了疯,从旁边抽起来一个扫帚就追着他打,一边打一边骂老娘早就说是你不行,离婚,狗日的必须离婚!老娘真是瞎了眼信你的屁话,你们一家在我嫁过来之前就一直瞒着我!”
她说的绘声绘色,脸上的表情学的又惟妙惟肖,一看就是没少在村头巷尾嗑着瓜子八卦过的。
听的两个人是目瞪口呆。
再往后,两人又听五婶说了好几个诸如点出某家连年倒霉的是家宅风水出问题,看出有个走路都看不出问题的伯伯腿脚受过伤,直言不讳村里臭名昭著的二流子曾经偷过别人的家禽之类的故事……
总之在她的嘴里,这个跟着先生一起来的年轻男人简直就是神,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连所有人家里晚上吃了几碗饭都知道,简直是个神人。
她对这个年轻男人的称呼更是也变成了更为尊敬的“先生”。
一时之间,这个“先生”在整个村子中,凭借着这一手,简直成为了比那个老者“先生”更为欢迎的存在。
“村里人把他请到了祠堂里面,让他给大家挨个看看事儿,”五婶拍了拍自己挎着的小篮子,“我想了想,我家娃不是还在镇子里上学,我就想问问,他这现在成绩以后能上大学吗?所以给先生带了娃剪下来的头发还有指甲衣服。”
“要是那先生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学校里扎他的指尖血!我现在就希望娃以后能上个大城市里的大学!先生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也……太浮夸了吧?
去学校问问班主任孩子学习情况,再顺便租个房子陪读,都比问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神棍强吧?
神棍说不定连现在是文理分科还是3+3都弄不清楚,指望他帮孩子上大学,还不如报个补习班……
白烬述抽抽嘴角,还是没把这么招仇恨的话说出口。
望子成龙的家长很恐怖的,他怀疑这话一说出去,就算小川是村中团宠那都救不了他。
两人跟着唠叨的五婶一路走到了祠堂中,接着,两人简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出了。
人群把祠堂为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似乎正在排队挨个询问问题。
五婶一看着情况,懊恼地一拍脑门:“哎,来迟了!都怪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当初给娃留下来的胎毛。”
合着她拿来的头发还是胎毛这么久远的纪念品……
“还好我家男人在里面排队!”五婶嘟嘟囔囔,一只手伸出去,粗鲁地拨开前面的人,“让一让!让让!我家长盛在里面排队,让让!”
白烬述和小飞两个人跟在她身后,居然也就这样混进了最里面。
靠着小川这章无往不利的脸,不少村民都是热情地把他往里推,一边推还在一边说:“外面太热了,小川进去歇歇,祠堂里来了两个先生,我们开了空调!”
小飞跟在白烬述身边,也被村民们照顾了。
两人跟着五婶一路进到最里面,祠堂内果然开了空调,空气冷冰冰的,一进去大家就打了一个哆嗦。
五婶可没有被这种冷空气吓退,她挎着篮子,举着那撮胎毛,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声喊:“长盛!长盛我把娃的头发带过来了!”
很快,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呢!”
与此同时,小唐也从后面悄悄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小飞的肩:“这边,过来。”
“卧……”小飞忽然被拍了后背,一个卧槽差点就脱口而出,“小唐姐!你别吓我啊!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嘘,小声点,别废话,”小唐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看了一眼白烬述,压低声音,“你俩先过来再说。”
两人莫名其妙,跟着小唐往祠堂里面走了一小段,才发现大家都在这里。
小何也在。
“小何,你看见我们跑什么啊,”小飞赶紧问道。
“跑什么?”小何脸上满是莫名其妙,“我没跑啊?”
“在山上,山上我叫你,你跑什么,还有你怎么比我们还快……”小飞话没说完,就被小唐打断了。
“嘘,声音小一点,我们在这里他们不知道。”
触发者们居然是躲着人群的。
小飞一小子就立马闭了嘴。
闭了嘴之后,他才发现人群之中,那三兄弟脸色惨白,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是?”小飞一惊。
“他们三个暴露了……”小唐压低声音,“外面那个先生来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好在现场,他们三人的爹上去问收成,然后说自己有三个儿子好收庄稼,结果就被那个先生给点破了。”
“点破了……怎么说的?”白烬述皱起眉。
“他说……你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哪来的三个?”地面上,三兄弟之一哑着嗓子说道,“这话一出,那个人如梦初醒似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说对啊他只有一个儿子,哪来的三个……”
“然后我们三个……瞬间就吐血了,”旁边一个接道,“接下来,这个身体就像是不是我们的一样,动都动不了,连眼球都不能转动,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或者直接变成了植物人一样,我们那个时候还有感觉,但是已经无法操控着身体做出反应了,还是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把我们扶住的……”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身份被点破之后,触发者的灵魂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一样。
“那一群人蜂拥走远之后,有村民路过,看我们三个倒在旁边,吓了一跳,问我们是怎么了,”三兄弟中最后一个开口,“就在那个村民搭话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忽然可以动了。”
他们忽然可以说话了。
三兄弟赶紧说自己是被热晕了过去,那个路过的村民关心了几句,就朝着祠堂的地方匆匆走去。
“嘶……”小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你们是得到了别人认为你们三个人=你们拿到的身份,这个认知之后,才能恢复知觉和对身体的控制的?”
“……对,”他们点了点头,三人的声音听着都很沙哑,“所以我们三个恢复之后,赶紧让小何去找其他人,师修竹他们,还有小唐他们,他们四个人一定不能出现在那个先生面前,不然就遭了。”
他们七个都是被强行安插进了一个家庭的,一旦被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出身份问题,那就死定了。
“那……”小飞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我们是不是得以后都避着这个先生走啊!”
按照三兄弟的遭遇来看,一旦被戳破并且传开,那么这个伪装失败的触发者就只能被困在一具无法掌控的躯壳中,眼睁睁地走向死亡。
之前听八卦时的兴奋和吐槽欲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心有余悸的惊恐。
“那倒……也不一定,”小唐抽抽嘴角,一把抓住了白烬述的肩,“你知道那个先生是谁吗?!”
“谁?”小飞还没反应过来,但白烬述已经有了一种微妙的不好预感。
“是那个大妖怪啊!狐狸娶亲里的大妖怪!”小唐抓狂地晃着他的肩,“是你带出来的那个怪谈啊!你带出来的你去解决一下啊!”
果不其然。
白烬述感觉自己已经要对怀嘉木获得的神奇身份免疫了。
直播间里的弹幕诡异的和小唐同频了:
【为什么主播会带出来一个大妖怪?】
【为什么主播会带出来一个怪谈?】
【为什么这个怪谈不认识这三兄弟啊,他们不是见过吗?】
【大妖怪看起来和主播以外的人都不是很熟的样子。】
【天地良心,他难道和主播很熟吗?他俩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吗?】
……
小唐声音抓狂:“到底为什么啊!那个大妖怪跟不认识我们一样!你到底干嘛了!”
白烬述默默摸了一下鼻尖:“我也不知道我干嘛了!”
“不,你肯定干嘛了!”小唐斩钉截铁,“反正我不管,你赶紧解决一下啊,他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们得全军覆没!”
白烬述:“……我要怎么解决啊?”
现在怀嘉木被村民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想看一眼都费劲,要让他解决也起码得让人家看到他吧。
小唐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问解决对策。
这姑娘不怀好意地思考了半天,最终小小声说:“□□?以身相许?洞房花烛?”
“哎哎哎你别瞪我啊!我这不是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她一缩脖子,“那不是你是狐狸新娘吗?指不定人家就认你一个人,觉得我们都是路人甲乙丙丁那男的和那女的,所以不值得记忆呢!”
白烬述扶额:“……算了,我自己解决吧,你们在这里待好了别出去。”
反正他估计怀嘉木认不出来这几个人,是他又莫名其妙融进这个怪谈里了,那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让他认出自己就行了,之前没有认出来他们多半是记忆没恢复。
“冲啊!狐狸新娘!”小唐这姑娘给他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们将给你提供除了行动以外的一切支持!”
白烬述挥了挥手:“你把嘴闭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好好一个人,怎么脸上长了一张嘴。
小唐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姿势:“了解!”
一众人用送行壮士的视线目送白烬述从这里走了出去。
虽然有小唐的插科打诨,但大家还是知道,现在出去直面那个大妖怪变成的先生实际上是十分危险的。
那个大妖怪和他们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认出来他们,尔泗去了不一定能被认出来,也只是去赌一个大妖怪可能会记得他的可能性。
成功就是大家从此脱离被认出来点破身份的危机,失败那尔泗就是第一个死的。
现在外面里三圈外三圈都是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点破身份,约等于直接告诉了全村人他是假小川,在大家都不敢出去救他的情况下,尔泗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死在外面。
但这个险不能不冒,不然他们接下来的三四天完全不可能避过那个先生。
所以,只有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一口答应的尔泗有自己的失败预案。
所有人目送着尔泗走出去,压根没想过尔泗本人可能都没有思考过失败预案的可能性。
白烬述一边走一边被背后的视线盯的后背发凉,赶紧加快了脚步。
他都快习惯怀嘉木溶于副本了,这种情况处理的只多不少,倒还真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
果然,他也没失败。
“小川”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热情的乡亲们就推着让他去前面,说他爹他娘刚刚找了他好久,肯定是有事要问先生。
白烬述被人群推推搡搡,一下子就站到了人群最前端。
小川的父母就在前面,看见他来,喜笑颜开地左右牵住他,小声道:“小川,这先生可灵了,之前还说小何他们几个马上就能发达呢,爹娘不求你发达,就想帮你问问姻缘,看看你什么时候结婚。你待会自己上去,把手给那个先生看。”
不等他拒绝,这热情的夫妻俩就架着他把他拖到了前面。
小川的身体真的是弱,完全拧不过两个常年干农活的中年夫妻,一脸复杂地就被拖到了怀嘉木面前。
近距离看,这人穿的可真是人模狗样啊……
白烬述嘴角抽抽,感觉怀嘉木这身黑色中山装坐在祠堂中间,简直比村长还要像村长。
这个天气还穿黑色,也是热不死他。
一整吐槽间,他的手一下子就被递到了先生手里。
看怀嘉木的表情显然是已经恢复记忆了,旁边的中年女人还在小声念叨着:“先生您给看看,刚刚说的就是这个孩子,叫小川,身体比较弱,但人安静,性格也好,我和他爹都担心他能不能讨到媳妇,生个孩子,您看看呢?”
既然都到这步了,好像不看看也不礼貌。
白烬述感觉手被怀嘉木接过去,只好挑起眉毛,跟着学道:“看看?”
“先生给看看!”旁边那个中年男人也出声道。
三张脸看过来,旁边两张是如出一辙的期待和尊敬,中间那张就是纯粹的想看热闹了。
看谁的热闹……那当然是怀嘉木的。
白烬述现在就很好奇他要怎么说。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算无据悉的,但是他现在很好奇,怀嘉木看见的到底是小川的命还是他的。
“是不是不太好啊……”怀嘉木沉默太久,旁边的这对中年夫妻小声嘀咕起来,“先生您要不直说吧,小川从小身体弱,我们都能受得了!”
“嗯嗯,”白烬述不走心地点头,“什么都受得了,受得了。”
言下之意随便编一个得了。
毕竟他倒没想把怀嘉木架在这。
现在所有触发者都是村中的小辈身份,难得怀嘉木融了一个有点本事的,现在基本上是说什么村里人就信什么,这么好用的身份,他有病才在这里拆了怀嘉木辛辛苦苦打起来的台。
他使了个眼色给怀嘉木,示意他随便编点,赶紧把这遭应付过去再说,反正他们三天后就走,以后原主到底会怎么样也不关他们事。
这眼色对面应该看懂了。
白烬述见这情况,就准备抽手出来。
结果他拉了一下,纹丝不动。
白烬述:?
抓着他手干嘛?
他抬头,对上这人一双似乎很懂的脸,而后,怀嘉木仔仔细细捧起他的手,煞有介事看了半天,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们问子嗣?绝后。”
这话一出,整个祠堂哗然。
两边的那两个中年夫妻倒真的接受良好似的:“没事……没事……孩子活的开心快乐就好,既然绝后的话那想必也肯定没有结婚……”
“结婚倒是有。”怀嘉木即答。
白烬述瞪着眼捏了捏他的手。
差不多得了。
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就完了,这还说个没完了是吧?接下来这一对夫妻可不得问结婚对象身份方位人品性格样貌啊!
果然,这一对夫妻立马问了起来。
白烬述瞅准机会恶狠狠捏了他一把。
你看,麻烦了吧!
本来看着就不擅长说谎的样子,我看你现在怎么编……
真的是……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能记得怀嘉木曾经还是个邪神,但是相处越久他越觉得这人简直好骗的惊人,很难让人把他和撒谎瞎编这样的行为联系到一起。
“结婚对象远在天边……”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先生拍了拍桌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好了,你们这孩子很好,命好,不用担心。”
他先是对着那夫妻两说道:“这孩子可是这个村里最好的,不要操之过急。”
接着,他又对着祠堂内的众人说:“各位,我们这法事的时间快到了,之前和大家一起待在这里是为了等正午,现在午时将至,法事相关要准备起来了,等到我们准备完毕,再和大家一起!”
法事远远要比这些重要,村民们很快散开,殷勤地给先生让出一条路,簇拥着他走向祠堂外。
那一对夫妻也走了出去,白烬述站在怀嘉木面前,面无表情的摇了摇手:“你还松不松手了?”
人都走光了,装什么呢?
他一直维持这个弯腰的姿势也很累的好吧?
抓着他手腕的罪魁祸首闻言抬头,露出一双非常漆黑的眼。
“不松。”假扮神棍的邪神如是说道。
他的声音透着股白烬述都要怀疑自己大概是听错了的忿忿:“我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