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薇衔和老头在王叔的安排下,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不过廖才博不在家,她也没有多留的必要,齐薇衔和王叔道了声谢,就抱着梨子干准备离开了。
齐薇衔临走之前,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抵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仰着小脑袋问道:“王叔,廖兄在字条中提到的鸿鹄之志究竟是什么呀?”
王叔闻言,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无奈、惆怅,甚至还有一丝丝幽怨。
齐薇衔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她悄悄地往老头的身后躲了躲,不断回想自己是否做过什么让王叔不开心的事情,但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还挺乖啊!
齐拓柏瞥了她一眼,好笑地捋了捋胡子,二狗这副怂怂的小模样,好久都没看到了,谁让她现在是枯木谷一霸呢!
王叔察觉到齐薇衔的动作,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少爷曾叮嘱过我,若是二狗小友问起他的鸿鹄之志,我万万不能多嘴,等你们二人再相遇,一切自会明了。”
“廖兄好生神秘。”
齐薇衔听到王叔的话,好奇心更重了,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她喜欢这种保持期待的感觉。
她笑眯眯地王叔道了别,就和老头离开了。
一老一少慢悠悠地在启宁镇逛了两圈,买了些之前没见过的小玩意儿便坐马车回枯木谷了。
师徒俩全然不知身后有人目送着他们离开。
醉仙楼掌柜一动不动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涨红的脸暴露了他此时颇为激动的内心。
店小二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道:“掌柜的,人都走远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醉仙楼掌柜猛地看向他,又气恼又委屈地说道:“那小孩这次为何不来咱们醉仙楼了?她甚至没有看咱们醉仙楼一眼!”
店小二:……他都要同情那个小孩了!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掌柜的果然很麻烦!
齐薇衔回到枯木谷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于是她就拉着老头去了孟卿瑾的院落。
她把带回来的礼物分别送给谷主师兄以及师叔之后,又混了一顿饭才和老头离开。
每年过年前后,都是齐薇衔玩得最疯的时候,关键她还不是自己一个人玩,秉承着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原则,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带上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师侄们,一起把枯木谷闹得鸡飞狗跳。
今年也是如此,尽管谷内的大人们早就有了准备,然而最后还是被以齐薇衔为首的小萝卜头们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他们也只是嘴上嫌弃,实际上心里对这热闹的氛围很是受用。
枯木谷在欢腾的气氛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过年当天,枯木谷所有人聚集到一个院落。
齐拓柏和齐薇衔等十八个师兄妹以及今年离开后山的施珂桐坐在堂屋。
弟子们以及谷内各个坊
的人则分散在剩下的屋子里面。
按照惯例,在吃年夜饭之前,齐拓柏应该以长辈的身份对众人说些表达祝愿和期许的话,不过他因为觉得太麻烦,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任务推给了和自己同辈的施珂桐。
施珂桐欣然接受,自从孟卿瑾可以慢慢行走之后,她几乎每天都处于亢奋状态。
她满面红光地站起身,还没说话就先哐哐喝了杯酒,然后豪气地大笑道:“我果然还是喜欢热闹!诸位不必拘谨,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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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老顽固这些年躲在后山,多少能沉静一些,”齐拓柏嫌弃地看了施珂桐一眼,低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不应该让她说话!”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齐薇衔却是听明白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口,一脸放心地说道:“我刚刚以为师叔被夺舍了呢,还好只是暴露了本性。”
齐拓柏闻言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忍俊不禁道:“老顽固在后山时的模样,才真的像是被夺了舍。”
齐薇衔看了看已经开始抱着酒坛子吨吨吨的施珂桐,赞同地点了点头:“师父说的对!”
齐拓柏大乐。
在施珂桐的带领下,气氛立马欢腾了起来。
等孟卿瑾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和大家说话的时候,众人的反应变得格外热烈,齐薇衔带头叫好,愣是把她谷主师兄闹成了大红脸。
齐薇衔趁着热闹,又带着小萝卜头们要了一圈压岁钱,才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吃年夜饭。
然而就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对面的裘珠和谭弈不断地朝着对方挤眉弄眼,甚至还用手肘互相推来推去。
齐薇衔像小松鼠一样鼓着脸颊,她快速咀嚼了两下将嘴里的饺子咽下肚,又抱着杯子吨吨吨喝了几口,然后才疑惑地问道:“二师兄、九师姐,你们怎么啦?身上长虱子了吗?”
她这话一出,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并且齐刷刷地用嫌弃的目光看向谭弈和裘珠,两人察觉到异样,保持着互相推搡的姿势顿时僵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裘珠才回过神来,她猛地收回自己的手肘,没了支撑的谭弈一个趔趄,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其余人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见他没受伤便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热闹。
裘珠也没管谭弈,她震惊地睁大眼睛,佯怒道:“你们都是什么眼神?不会真信了二狗的话吧!我多干净的人啊,怎么可能会长虱子!”
巫荚霖嘀嘀咕咕道:“干净吗?我前天还看到九师姐你喝醉之后,跑到小厨房的鸡窝里睡了一晚呢。”
“难怪前两天我总觉得九师姐身上有点儿臭!”
齐薇衔恍然地用小胖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晃着小短腿,兴趣盎然地问道,“九师姐九师姐,睡鸡窝是什么感觉呀?有意思吗?”
()齐拓柏闻言连忙警告道:“二狗,你要是敢去睡鸡窝,那之后你就永远都别想踏进院子一步了!”
“师父放心,我就是问问,”齐薇衔笑眯眯地说道,“我又不傻,作甚去睡鸡窝!”
裘珠:……
她脸色铁青地瞪了一眼巫荚霖,愤愤道:“就你话多!”
巫荚霖觉得很无辜,明明话最多的是小师妹,嫌弃她的是齐师叔,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个事实,偏偏成了被针对的矛头!
她抢过裘珠面前的半坛酒,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然后装模作样地感叹道:“人善被人欺啊!人心不古啊!”
她说完吧嗒了下嘴巴,又仰头将剩下的酒都灌进了肚子,她猜得果然没错!九师姐喝的酒比他们的要醇厚得多!
裘珠眼看着自己精心酿的酒要被喝光了,顿时急了。
她挤出一个笑,边动手抢酒坛子,边说道:“小十七莫怪,九师姐一时恼火才朝你说了句重话,我同你道歉好不好?”
在场哪一个不是人精,众人见裘珠态度反常,思索片刻便意识到了巫荚霖抢过去的酒有问题,除了齐薇衔、老头和孟卿瑾,其余人纷纷围了上去,一边假意劝慰巫荚霖,一边争抢她手上那坛子酒,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谭弈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又重新躺了回去。
齐薇衔看的直乐,眼睛都笑成了小月牙。
她还偷偷和老头还有孟卿瑾道:“他们各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齐拓柏和孟卿瑾眼神微妙的看了她一眼,默契地想着你的心眼子也不比他们少,刚刚那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
最后施珂桐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那所剩无几的酒,她尝了一口之后,面具下的双眼闪过几分惊艳,她用手指戳了戳裘珠的额头道:“小九啊小九,这么好的酒,你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儿偷喝!”
裘珠嘿嘿笑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师父,不能怪我啊,这酒只有一坛……”
齐薇衔不嫌事大地说道:“一坛也很多啊,在座每人都能分到一大杯呢!”
她这话果然再次引起了众怒,施珂桐带着众人大声地“讨伐”起了裘珠。
裘珠只好承诺明年给每人都备上两坛,众人才放过她。
她无奈地瞄了一眼开心得直晃腿的齐薇衔,心里想着自己最近好像没惹过小崽子吧,她怎么总拆自己的台?
然而事实上,齐薇衔只是单纯的想看热闹。
等众人闹过之后,她才笑眯眯地问:“二师兄、九师姐,你们刚刚推了推去,不会就是为了争那坛子酒吧?”
本来摔了两次的谭弈还有些迷糊,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他一拍桌子,情绪激昂地说道:“自然不是!”
齐薇衔一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动作利落地从椅子上滑下来,拔腿就要往外跑。
结果却被早有准备的裘珠眼疾手快地扯住了衣领,她笑道:“小师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齐薇衔缩了缩脖子:“找、找小师侄们放烟火,九师姐你们之前出谷的时候,不是买了好些烟火回来吗?”
“不急不急,等你二师兄把话说完,你再去不迟。”裘珠用力一提,直接把她抱坐到了腿上。
齐薇衔有些慌张地左右看了看,在对上谭弈满是笑意的眸子时,她顿时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谭弈微微凑近她,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师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年离谷之前的赌局啊?”
齐薇衔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用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小钱包。
她像小拨浪鼓般摇着脑袋,欲哭无泪地说道:“不记得不记得,我才不记得什么必输的赌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