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鸳儿苍白一笑:“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罢了。”
李玄皱眉:“没睡好眼睛会肿成这样?是不是昨日老夫人欺负你了。”
李玄这话说得也没错,毕竟没有老夫人的授意,寻兰怎么敢找郑鸳儿的麻烦。
郑鸳儿不肯说,李玄只得看向月芽。
眼看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月芽连忙将昨日郑鸳儿听到流莹被打后心神不安的事情说了。
等她说完,郑鸳儿才拦她:“好了,让你说你还真说?”
李玄温声道:“你原是为了这事不高兴。又不是你的错,怎么怕她说呢?”
郑鸳儿抿着嘴唇,“说了又能怎么样,侯爷帮不了流莹,倒像是我告状一样。”
李玄莞尔:“你这话就太冤枉我了,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替她做主?”
“而且这府里又不只你一个人挂念流莹,昨晚流莹被打,消息刚传到东院,七哥便派人来找我了。”
郑鸳儿早猜到李渊也坐不住,闻言看向李玄:“七爷说什么?”
“自然是希望我能提流莹做主,不过他也知道是寻兰找麻烦,如今寻兰怀着身孕,不好动她。”
若是平常,李玄说到这儿,郑鸳儿察觉到他不想再管,就不会继续说下去了。
可那是流莹,一想到流莹是因为她才遭此横祸,郑鸳儿心里便放不下。
她转了转眼睛:“那依侯爷的意思,流莹就白受这个打了吗?”
不等李玄开口,郑鸳儿又说:“那就算了,我派人去送些伤药吧。”
李玄一愣,只见郑鸳儿苦涩一笑:“我明白侯爷的想法,她有身孕,得罪不起,所有人都得看着她寻兰的脸色,那就罢了,我们往后绕着她走就是了。”
李玄微微皱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她不过一个下人,你绕着她走算怎么回事?”
还看她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寻兰要当家做主了。
郑鸳儿低头。
“我在我的青阳院老老实实地待着,不敢跟她起冲突,自然不会有什么……可流莹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了这一次就有两次三次。”
郑鸳儿越说声音越低,李玄无奈道:“鸳儿瞧你说的,流莹毕竟是我派到老夫人身边的,打流莹的脸就是打我的脸……”
说到这儿,李玄也顿了顿。
是啊,哪怕寻兰不知道流莹的身份,老夫人确实清楚的,此举并不简单在于惩戒寻兰,更是敲山震虎。
李玄当初派流莹过去,可不是为了给老夫人留下把柄的。
李玄思索片刻:“也罢,待会儿我派人去接流莹到东院休养,再拨两个丫鬟照顾她,直到好了为止。东院有七哥看着,你可安心?”
郑鸳儿这才转悲为喜:“安心,自然安心。”
李玄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就知道你是这个心思。”
可李玄毫无办法,郑鸳儿露出一点狐狸尾巴,他就乖乖就范了。
“往后除了每隔几日的请安以外,你就先不要去北院了。”
“一切都等那孩子生下来再说。”
郑鸳儿温柔细语:“都听侯爷的。”
流莹当天中午便被挪到了东院,郑鸳儿两日后找机会去了趟东院,看见了流莹和李渊。
流莹已经能走路了,只是后背也挨了几板子,伤了腰,还是要休养好一阵子。
郑鸳儿去的时候,李渊正坐在流莹房门口,给流莹念书。
是一本奇志杂谈,讲的是一些鬼怪灵精之类的,完全不像是李渊会看的书籍,明显是给流莹解闷寻来的。
屋里的流莹听着一阵笑。
见两人相处和谐,郑鸳儿也就放心了。
解决完府里的事,郑鸳儿开始出门管理铺子。
自从上次李玄答应让她出门,她并没有急着出门。她知道一开始李玄一定会死死地盯紧她,她不小心耽搁一会儿都有可能让李玄精神紧绷。
于是郑鸳儿拖到了现在才出门。
过了刚开始那几天,李玄对她要出门这件事已经接受良好,没那么抗拒了。
不过青松依旧时刻跟着她身边,郑鸳儿一回头就能看见青松尴尬且讨好地朝她笑。
看来青松也不觉得这是个简单的活计,搞不好就要得罪一个。
不过郑鸳儿也自然不会为难他一个小厮,无论是去谈生意还是跟人见面,从来不会避着青松。
反而青松每每见她要谈生意,都忙不迭地想要避开,不敢听太多。
郑鸳儿却拉住他,笑道:“没什么你不能听的,你是侯府的人,更是我和侯爷的心腹,我信得过你。”
“你也跟着学一学,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开铺子能用得上。”
青松神色动然,他从小到大学的都是伺候人的道理,没有人给他机会学做生意。
郑姨娘是唯一一个跟他这样说的人。
而且青松也知道郑姨娘不是随口哄他的,惜兰不就是先例吗?
她也是府里的下人,还是个女子,得了郑姨娘的信任也能出来做生意当掌柜。
他青松若是努力,也能做到!
打那以后,青松也果然跟着郑鸳儿开始学起做生意来。
郑鸳儿跟人打交道,他就在旁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恨不得把每个小细节都记心里。
回了府,他再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跟李玄讲一遍。
因为他讲得格外细节,所以李玄对他十分满意,不打算换人。
如此,李玄在郑鸳儿身边的眼线也算被郑鸳儿稳住了。
孟氏次女孟芷音将在五月中旬入府,待操持完孟芷音的婚事,孟知府就要举家前往京城了。
约莫孟芷音入府前五日左右,郑鸳儿刚到铺子里,就见惜兰匆匆跟上二楼,说有人求见。
“什么人?”
惜兰道:“是味斋阁的掌柜,说是想来拜会主子。”
味斋阁……
郑鸳儿瞬间想起来上次王夫人到府说的那些话。
味斋阁的掌柜,不就是孟芷兰夫妻吗?
他们的妹妹马上要嫁进侯府跟郑鸳儿争宠,他们现在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