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菀的头颅微抬,似那骄傲的孔雀。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娘,”她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漠,“何必与她多费唇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是说要为我选两匹上等布料吗?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那些好料子都要被人挑走了。”
说罢,白清菀伸手拽着白氏,试图拉着她快步离开。但白氏却站得如山一般稳固,不为女儿的拉扯所动,反而用力地扯回白清菀。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健忘?”白氏责备道,“在家我是如何叮嘱你的?见到你的姐姐,应当和颜悦色,你却总是记不住。”
白氏的目光带着歉意转向清欢,解释道:“这丫头平日里并不这样。对了,清欢,你是来天福楼用餐的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天福楼毕竟在京城中是数一数二的酒楼,消费不菲,白氏自己从未踏足过此地。
她望着清欢,暗自希望她能邀请她们母女一同进入享用美食。然而,清欢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邀请的意思。
“今日我约了朋友在此商议一些事情,不便久留,我还是先行一步了。”清欢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随即转身向酒楼内走去。
就在清欢欲步入酒楼之际,一名身着翠绿衣裳的女子突然扑了过来,跪在清欢的脚下,激动地喊道:“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流星和流雨反应迅速,立刻挡在清欢面前,保护她的安全。
而白清菀在看到这名女子的面容时,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那是王绵绵,何嵘在外的女人,上一世自己曾在她手中吃过许多苦头。
王绵绵曾是何嵘外室,后来被接入荣国府,因得何嵘宠爱,府中人对她奉承有加,甚至有人误以为她才是何嵘的正妻。再次见到王绵绵,白清菀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恨意,同时也对清欢即将面临的尴尬局面感到幸灾乐祸。
她故作娇俏地拿起帕子掩嘴笑了笑,讽刺道:“哎呦,怎么一上来就叫姐姐,难道这是姐夫在外面养的小的?”她的眼神中满是看戏的兴味,似乎在等待着清欢的反应。
清欢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最终落在跪在地上的王绵绵身上。
“你是哪位,我好像不认识你。”清欢细细打量着王绵绵,脸上的粉底厚重得几乎要脱落,尽管长相尚可,但年纪看起来略显大了些,大约二十五六岁。
王绵绵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回姐姐的话,奴家名叫王绵绵,跟随大爷已有三年。近日未曾见到大爷,心中忧虑不已,特来求见姐姐,望姐姐告知大爷近况如何。”
她这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若是换在一个私密的场合或许更显真诚。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表演,却让人难以信服。
白清菀用帕子捂着嘴,笑得开心极了。她忍不住调侃道:“哎呦,真是姐夫外面的女人啊。看这一副痴情的样子,姐姐,你赶紧带着她回去见大爷一眼,也解了她的相思啊。”
清欢听到这话,不禁瞪了她一眼。
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她的视线在跪伏于地的王绵绵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转向了街道上那些逐渐聚集起来,带着好奇目光的百姓们。
神情严肃,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向流星她们发出了指示:“把她带进来。”
话音刚落,清欢便没有丝毫迟疑,转身迈步径直走进了天福楼。
王绵绵此时的心情复杂,她见到流星向她走来,惊恐的看着她,想要开口叫唤。
然而,就在她即将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清欢那冷冽如冰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警告:“要是想进荣国府就老老实实的进来,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踏进荣国府的大门。”
王绵绵的心中一惊,她张开的嘴巴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了一般。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恐惧,心中不断地权衡着。
王绵绵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已经给何嵘做了三年的外室,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没有名分,没有地位。
然而,现在她的腹中孕育着新的生命,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处境。她深知,如果孩子出生后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将会面临许多的困难和偏见。即使是作为荣国府的庶子,那也比私生子的身份要好得多,至少孩子能够拥有一个正式的名分,不必像她一样在市井的边缘挣扎。
但是,王绵绵也知道,进入荣国府并非易事。这位嵘奶奶的名声在外,让人望而生畏,王绵绵不禁担忧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最近京城里的传言更是让她感到不安,那些关于荣国府内部纷争和阴谋的谣言,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一步是否真的能够为孩子赢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在这样的犹豫和焦虑中,王绵绵的目光与流星相遇。
流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她冷冷地开口:“还不赶紧起来,想让我搀扶你进去吗?”这简短的话语打破了王绵绵的沉思。
她知道,不论前路如何,她都必须坚强地面对,为了自己,更为了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王绵绵迅速站起身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谦卑的微笑。她轻声说道:“不用麻烦这位姑娘了,我自己可以进去的。”
话音刚落,她便轻轻地提起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向酒楼里迈去,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周围的人。
旁边的白清菀目睹了这一幕,看着王绵绵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怒火。
她记得王绵绵曾经在自己面前是多么的高傲,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与现在面对白清欢时的卑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清菀心中的不平衡感让她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真是一个下贱的东西,人家一句话就乖得跟狗一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白氏听到白清菀的话后,眉头紧皱,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提醒她不要说出这样失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