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sir，今天怎么有心情召集大家开会？”
钱瑞安施施然的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忙了一夜吧？凶手抓到了么？要不要我帮你？”
昨天在会上第一次把老对手按下去，这多少让他有些暗爽。
周瑜那边想要翻盘，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抓到凶手。
“一晚上过去了，录像呢，看了没有。”老高皱着眉扣了扣桌子。
内部调查科就是钱瑞安那边的部门。
钱瑞安浅浅一笑：“知道你着急，我一上来就帮你问了可惜啊，周瑜说的电脑里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老高喝道。
“不可能？”钱瑞安嗤笑了一声，话音拉长
笑容逐渐转成寒霜，猛的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们家周瑜什么干不出来？没有的事情硬要说有，白白的让我的手下忙活了一天一夜！”
会议室上气氛陡然拉紧，众人想象的到，下一刻，骂战又将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朝高sir看去。
老高看着钱瑞安，微皱着眉，脸上不见感情。
嘚，嘚。
他右手把玩着桌面上的两枚硬币，拿起放下，拿起放下。
嘚，嘚。
“这件事是内部调查科在做吧，带头的是谁，叫过来问问。”老高平静说道。
“这，还不信我了。”
钱瑞安笑了声，拿起电话打了出去：“顶楼会议室，上来一趟。”
嘚，嘚。
很快，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sir。”内部调查科总警司莫佳明。
“佳明，高sir不信这电脑里没东西，正好大家都在，你跟大家说说这电脑的情况。”钱瑞安笑道。
“好的。”
莫佳明一点头说道：“当天，我派手下的小组取回了那台主机，然后在保安局马主任的见证下，亲自打开了那台电脑，我们仔细查看，再三确认，确实没有那段15分钟的录像内容。”
说完，莫佳明还朝着高sir微微低头，抱歉道：“高sir，不好意思，帮不到你。”
“当时在场几个人？”老高问道。
莫佳明一愣，马上回道：“为了防止图像内容泄露，一共是四个人，我，带队拿回来的督察，一个电脑专家，还有就是保安局的马sir。”
老高点点头：“三个。”
“是四个。”莫佳明提醒道。
老高低声一笑：“这个电脑专家跟着你们也是倒霉。”
“行了，老高，正好佳明也在这，你就明说吧，这内部调查科到底还能不能调查的了你们家周瑜？”
钱瑞安不耐烦道：“知道的人知道他是总督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宪委层呢，有了问题内部调查科都请不进去。”
“高sir，结果也听到了，你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副处长郭展亮一脸云淡风轻。
嘚，嘚。
“不着急，等个人。”老高说道。
“还有谁来？”
钱瑞安不解的扫视了眼大厅，似乎都到了。
老高嘴角微微抿起，看着他说：“你想抓的人。”
咚咚咚。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门打开，西装笔挺的周瑜站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各位sir，去要了两台机器，来晚了点，搬。”
周瑜侧身，几个军装抬着两台机器走了进来。
“周瑜，你搞什么鬼？”钱瑞安问道。
周瑜扭过头笑道：“哦，钱sir啊，耽误大家时间确实不太好意思。
装机器还要点时间，那这样，先给大家放个歌舒缓舒缓情绪。”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周瑜走到钱瑞安的身边，啪的把录音笔摁在了他的桌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钱sir，麻烦你帮忙放放。”
钱瑞安的面色已经变了，他没空顾忌周瑜这种没大没小的动作，因为他看到录音笔他就想起在ICAC的那一幕。
当时就有人觉得这小子有全部的录音，现在
这会是那一支么？
“钱sir，帮帮忙。”
周瑜哼笑了一声，走回了电脑前，对着军装挥手：“没你们事了，多谢。”
军装就不让他们参与了，有些事听了可真不一定是好事。
自己装吧。
“周瑜，你拿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想干什么？”钱瑞安看着面前的录音笔质问道。
“放啊，钱sir你怕啊。”
周瑜看都不看他，砰的先把显示器放在了会议桌上。
“处长，周瑜来这里不合适吧？”钱瑞安问的是处长，眼神却隐晦的扫了郭展亮一眼。
“放吧。”郭展亮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你不放，高sir也不会满意的，高sir，你说对吧？”
嘚，嘚。
老高不说话，不看人，眼神在硬币处，似乎有花。
“放吧。”处长说道。
钱瑞安不甘的摁下了播放键，他很想先按个删除，但是，这臭小子十有八九还有备份。
录音笔短暂的空白开始播放，声音传出。
“我只是有这个意图，都不能算展露出来，就已经有人警告我，不，不能算警告，应该算利诱。”
“这是蔡元祺的声音。”马上有人笃定。
“是他。”
有些人的声音阴阳顿挫很有特点，蔡元祺就算一个。
“有多诱惑？”
录音笔蹦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打量了眼周瑜，本人刚说话，不会错。
“第二个月我就是警司了。”
“够诱惑。”
仅仅这几句简单的话就让房间内的不少人内心一震。
宪委层，辛辛苦苦达到的宪委层，有些人居然一句话就给安排了？
“周瑜，你和蔡元祺什么时候录的音？”有人问道。
“继续听，sir，你会听明白的。”周瑜嗤笑，继续摆弄机器。
不急，半个小时的录音，够所有人慢慢消化了。
“我只是升一个警司，又不是升处长，我不认为我一个警司，会有这么多的人出来反对。”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岳父还是高级助理处长，下一步就是副处长，你的前途可以说未来可期。
如果现在不限制你，怕是以后我们想限制也来不及。
未雨绸缪，得不到的人，只有毁灭，这个道理你该懂。”
此话一出，有些人眼神莫名的打量了下钱瑞安，在在座的各位听来，今天这一幕可是非常应景啊。
“
阿瑜，我认真看过你的履历，很精彩。短短时间连破大案，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我还看过你的品格报告，上司满意，下属归心。财务报告就更不用说了，两个字干净。这也是我们看上你的原因之一。”
“哧。”有助理处长哧笑了声：“太可笑了，连蔡元祺都知道周瑜品行端一。”
“不想听就出去！没让你发表意见。”钱瑞安怒目喝道。
“哧，这么精彩我可不舍得出去。”助理处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录音继续。
“世事无绝对，你说到了那天，如果你的诚信出现了问题呢？”
“诚信？比如呢？”
“比如收受利益。”
“这是想诬陷我了？”
“谈不上诬陷，只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能做到不真不假也就够了。”
何其相似！
简直和昨天的那一幕是一模一样！
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是一个不真不假在那搅浑水。
有助理处长一本正经道：“回头我们得去看看蔡元祺，没看出来，这家伙会算命啊，预知未来啊。”
“哈哈哈哈。”
钱瑞安的脸色随着笑声越来越难看，盯着录音笔，拳头捏的很紧。
听到这里，大家的情绪还是欢乐的。
有些手段是下做了点，玩陷害是让人不齿，但是说白了，就是口头上的东西，没有证据。
直到下一句。
“卡主人是莫一烈？！”
所有人的面色变了，他们差点忘了周瑜这件事情的始末了，这可不是单纯的陷害。
这个录音里似乎有整件事情的完整对话。
蔡元祺很快说道：“聪明，三天前，莫一烈在这里办了这张卡，花了20万，有人证，有记录，两天前这张卡到了你的手中ICAC的人现在就在门口。”
“钱瑞安！你竟然勾结义丰！”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立马拍了桌子，起身指着钱瑞安的鼻子怒喝。
他的表情已经是彻底惊惧，又惊又惧！
一个迷恋权势的团伙尚可以用一些政.治的理由理解。
但是一个勾结社团的权势团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吼什么！你脑子糊涂啦？这是蔡元祺说的话！”钱瑞安眼睛一瞪。
“你还敢狡辩！”新界南的助理处长毫不顾忌的喝道：“都是一丘之貉，你当这里谁听不懂嘛？”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扫视了房间里所有人，深沉道：“在座的各位，今天你们要是放过他，周瑜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砰！
饱含怒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录音适时的播放道。
“要钱我们有，要权我们有
你会成为香江自开埠以来最年轻的助理处长，有我们，再加上你的岳父，从明天起，
整个警队，所有的部门，你可以做到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他们招揽你的时候，给你预设的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处长。”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胸膛起伏，极怒道：“你们这些人，包括我，都是三万个警察里从低做起做出来的！
但是处长的位置居然都已经被内定了，那我们到底是在听谁的话，到底是在给谁做事？”
刚烈！
这就是周瑜对这个新界南助理处长的印象，微黑的坚毅面庞，真男人。
录音部分很快放完了，因为那是的周瑜已经选择直面ICAC了。
嘚，嘚。
“各位。”
老高眼神缓慢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这段录音在阿瑜手里已经很久了，哪怕他被ICAC带走，我都让他不要放出来，为什么？
一是当时阿瑜在ICAC，有些事曝光了，只会损伤警队的颜面。
二是我也想着不要影响警队的内部团队，蔡元祺的落马就是一个教训，一个我给对方的警告。
我希望他们悬崖勒马，不要再去纠缠阿瑜。
因为我相信，警队有我们处长在，有我们大多数正义的人在，这帮人控制不了警队。”
嘚，嘚。
一个不长不短的停顿，老高继续说道：“但是，我没有想到，才短短两个月，才两个月。
这帮人就忍不住了，这次更加阴险，居然专门设计了一出枪击案来诬陷阿瑜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高声调陡然拔高，他怒目瞪向钱瑞安，缓慢而又沉声道:“这样的腌臜之人，居然可以人模狗样的出现在警队的最高会议，与我们同坐一堂”
“简直就是对我们的侮辱！”
老高怒而一挥手。
砰，砰。
两枚硬币巧合般的砸在了钱瑞安和郭展亮的脑门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