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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方师弟,多谢。”桑玦与剑宗弟子告别,与未殊道君的新弟子一同前往冰魄峰而去。
方莲生带着她飞上那朵白云样式的飞行法器,桑玦暗暗打量这位师弟,总觉得虽然不认识他,但却有似曾相识之感。
正在这时,方莲生转过头,笑盈盈看向她:“师姐,你头发倒是比以往长了些,相貌气息都变得好看多了,想来这些年修行不怠,恭喜。”
“方师弟,我们见过吗?”桑玦听他这么说,觉得不太舒服,仿佛曾经被赤裸裸窥视过一般。
方莲生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本九天之上一朵墨冰莲,与那天火隔着雷海相忘,千年前化形失败时被一大乘天君采撷而下。师姐,你不要介意,我正是冰魄峰小洞府里莲花池中的那朵莲花化形而成。”
他一说完,桑玦心口就猛然冲出了一只金红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张开翅膀就要去啄他。
方莲生大惊:“师姐,救我,我初化人形,修为还未恢复,受不起天火一沾。”
不需要他求救,桑玦就一把手捉住了愤怒的小鸟,安抚摸了摸它身上跳跃的火焰,然后挠挠它的下巴。
“碧虚没有喷火,想来你和它关系不错。”桑玦笑着将碧虚唤回了心房。
方莲生摸摸鼻子没有再提前事,转而询问起了桑玦有关剑宗的情况。
桑玦对这位灵修小师弟也没有什么恶感,觉得如此灵物竟然曾经就在身旁都没发现,可见世间之宝果真有缘分之说。
“师姐头上的花朵应当是异变妖花,倒是奇物。”或许因为方莲生本性属灵花,一眼就看出了桑玦头顶剑形花小紫的原型,颇为好奇,就要伸手去摸。
不出意外,他一双莲藕般洁白的手被小紫喷出的剑气戳成了筛子。
方莲生如今不过筑基期修为,一时不察,欲哭无泪,只好将手掰断,然后重新长了一截新的出来。
桑玦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妖灵之修果然是天道所钟,若她的无量色身小神通有一天也能如此就好了。
“师姐,吃藕不?又甜又脆。”方莲生将自己掰下来的那截断手递给桑玦。
桑玦赶忙推手,这怎么能要呢?她不吃人。
“那我吃了,刚好补充能量。”方莲生说着就咔嚓咔嚓吃了起来,干脆。
桑玦默默扭头,她似乎知道为何他会在天玄仙宗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了。
他对自己够狠。
白云悠悠,飞得并不快,桑玦猜想是因为此时未殊道君并在冰魄峰中,索性让徒弟带她四处转转。
没想到这一转,她倒真的忘记了对天玄仙宗的畏惧,觉得这里依然是以前一般模样。
行至一座山峰之侧,桑玦蓦然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新秀峰。先前被未殊道君一剑斩平的新秀峰又重新立了起来,连格局都没变,只是再也没有了后峰的那幢奇特白房子。
突然,前面拐角处传来了一阵打骂之声。
桑玦起了行至,挥手祭出一个隐身结界笼罩住吃藕的方莲生,而她自己身上瞬间披上了一件紫色披风,灵息无踪。
她悄悄飞了过去,就见到一群弟子聚拢在一起打骂着一个匍匐在地的褐衣男子。
那些弟子应该就是新秀峰的弟子,而这位被打骂沉默的褐衣弟子却是仙宗外院之人。
那群人骂骂咧咧,各种污言秽语连绵不绝,其中夹杂着各种踢打。听其言语,似乎这些人从小便相识,从学宫便一路打骂了过来。
被辱骂踢打的褐衣弟子抱着头,蜷缩着身子沉默不语,间或被踢得狠了闷哼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臭小子,让你过来乖乖挨打你居然不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新得的法器的厉害。”
“哈哈,就你这德性还想用手段进入仙宗内院?做梦吧!”
“别对这么个废物废话了,快让他试试新法器的厉害。”
……
只见那些人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样式非常奇怪的法器朝着褐衣弟子下身刺去。
桑玦实在看不过眼了,手中扇子一挥将众欺负人的弟子拍飞了出去。这一扇子下去,那些人恐怕要重伤一阵了。
她无意现身,略略查看那褐衣弟子伤势没有大碍后就飞回了方莲生身边,摇头感叹这些弟子行径可恶,恐毁了他人一生。
方莲生倒是有些无所谓道:“师姐,人各有志,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小心还被埋怨。”
桑玦愕然:“这怎么可能呢?”
“师姐不信我也没办法,冰魄峰到了,师父可能有事未归,你先等等,我走了。”方莲生拍拍手,拿出一把折扇遥遥飞走了。
桑玦看到那面折扇上是两个斗大的墨字——莲生。她有些无语,摇摇头踏上了到冰魄峰顶的路。
她曾经想或许还会等一会儿,没想到刚到峰顶宫门,未殊道君就回来了,带着她进入时雪宫内。
未殊道君见她面有不愉,问:“你愁眉不展,可是因为对剑宗驻地不满?”
桑玦赶紧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因为刚才所见所闻有所疑惑罢了。”
她接着就将先前所见的弟子之间欺负霸凌的一幕跟未殊道君说了说。
“我一直以为只有恶棍才会这么干,原来堂堂仙宗弟子竟然也会这种没品的事……”桑玦说着有些尴尬,“师伯,我不是那个意思。”
未殊道君当然也不会认为她是在埋汰天玄仙宗,说他治理无方,而是伸手画出一面精致的冰镜。
“是非恩怨,自有论断,你且将手给我,我看看那位被欺凌弟子的状况。”
桑玦应言伸出手让他追寻刚才的气息,然后就见到那冰镜上慢慢显现出了人影。
那里人声鼎沸,似乎是仙宗外的一处坊市。
立刻,桑玦就捂住了嘴。
只见那画面中的一名褐衣弟子抬起头,满脸狠戾之气,眼中红光闪现,手中正拿着一柄沾血的匕首。
画面转下,数名弱女幼男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随后,那褐衣弟子收敛了狠色,面无表情继续拿着匕首朝封闭巷子内的数名初修炼或者未修炼的普通人挥去……
“师伯!”桑玦急呼。
“莫慌。”未殊道君伸手朝着镜面一点,一道无形剑气穿越空间而去,瞬间将正挥着凶器的褐衣弟子穿透,然后冰冻了起来。
未殊道君立刻又发出一条法令,命执法阁人员将其捉拿归案,严惩不贷,还受害者亲属心安。
一切做完,未殊道君散了冰镜,看着桑玦:“如此,你可明白?”
桑玦心中五味陈杂,但还是摇摇头,她不太明白。
“弱者恒可欺罢了。”未殊道君也不愿跟她说太多,只是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若是不随波逐流,而是想跳出那个泥潭就要比别人努力和勇敢千百倍,懂吗?”
桑玦虽然不是很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不学着努力反抗,而是将怨恨发泄在比他还弱小的人身上,但她清楚若自己不想成为其中一环就要努力修行。
未殊道君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不会如此,普通人也不会陷入那般境地,他人之事不用放在心上。这些天你就住在宫中,我会给你赛前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