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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剑阁有内外阁之分,内阁在悬崖峭壁之上,倒悬万剑之下,是阁内弟子修行之所,外阁则供应弟子衣食住行等等杂事。
两阁各司其职,而非有等级之分。豆豆作为阁主弟子豢养的珍兽娇气得很,受不了内阁的剑气肆掠而在外阁作威作福吃香的喝辣的,整天带着一群小弟“欺男霸女”。
桑玦赶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甚至都没有看到真凶的影子,因为已经被何朔剁成了肉酱。
一身素袍的谢挽言站在那儿对着何朔怒目而视,她不相信自己的小白会吃一头肥鸟,清秀的脸上满是不忿。
“我家小白绝对不会吃别的妖兽,你含血喷人!”谢挽言看到关阑来了,连忙叫了一声,“师父,小白真的没有,你知道的,它平常都很乖,刚才我听说是那豆豆想来欺负它才还手的……”
“呵呵,死无对证,随便你怎么说了。”何朔收起刀子,对着桑玦招了招手,“师姐,抱歉,我来的时候豆豆就被吃了,我一时气愤就……没收住手,一头白熊罢了,我赔就是。”
他说着转身一跃飞身而起,红袍耀眼若蝴蝶蹁跹,没有平时那么利落。
“小玦,这……”关阑知道桑玦离开清风谷的缘由,细节虽然不了解,但豆豆与她相依为命,感情自然很深。
桑玦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总觉得这是宿命,那妖兽两兄弟都没留下尸体,或许也算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谢挽言还是十年后第一次真正见到桑玦,见她满脸黝黑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颇为愧疚,但她觉得自己家的小白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所以,她也沉默了,不知该如何解释。
“算了,白熊也是极冷之地的妖兽吧,有小虾小鱼的话给我拿去祭拜豆豆吧。”桑玦也不可能真的要个交待,她跟关阑告别准备去看埋在悬剑阁下深渊的妖兽的衣冠冢。
“我也去。”谢挽言想去帮忙被关阑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桑玦纵身飞下了悬崖。
干涸的深谷中热浪翻腾,桑玦几年前就将出清风谷丢掉的那些东西全部拿来给可可立了一个衣冠冢以报答它的救命之恩。如今这里要再添一个了,她将豆豆的一应物品也让人带了下来和过去埋葬在一起。
她对于妖兽并不是简单的养猫养狗,可惜正因为如此反倒让对方遭了难,过于放纵妖兽的自由是不行的。
她上了一炷香,将它们最爱吃的极冷之地才有的鱼虾摆满了冢前,她的感叹竟然多余悲伤,沉默良久回转了身。
她是一个剑修,不应该如此伤春悲秋,她喃喃道:“若是白熊所为,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
“不错,此次升界会我打算让你去试试。”雁回从她背后走出,“希望你能从中找到筑基的契机。”
桑玦听见筑基心就是一颤,她真的是怕了。她不是没有筑基过,凭借她空灵根的体质,练气到筑基还不是信手即来,然而她是剑修!
雁回是一个严厉的师父:“没有体悟到剑意的筑基注定是个废剑修,必须给我回到练气期。”
更何况,她体内还有天火蛰伏,每次筑基的时候就想趁机捣乱,因此在她没有与天火沟通联系或者彻底驯服前绝对不能筑基,以免日后无法掌控堕落成魔。
痛苦的哀嚎,那生生把人从筑基时候的美妙打落到练气后期的灵气暴动,经脉痉挛头脑爆炸般的恐怖经历让桑玦对筑基是抗拒的。
“师父,我一定要参加升界会么?”桑玦苦兮兮,“来参会的都是小世界里拔尖的修士,我万一又筑基了怎么办?”
雁回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严厉道:“除非你在战斗中领悟了剑意或者收服了天火,否则休想!”
“这些时日好好修炼,会场上你是悬剑阁阁主的弟子,代表的是整个悬剑阁年轻一辈,切莫辜负大好时光。”雁回说着皱了皱眉,“不许与他人鬼混,尤其是你师弟。”
“……”桑玦觉得冤枉极了,居然连师父都认为她和何朔有猫腻,实际上真没有啊。
桑玦处理完事情回去的时候,得知清风谷弟子已经告辞,顺便还留下了诸多丹药作为赔礼。
她被关了禁闭还丢了豆豆,损兵折将,如今终于要闭门练剑,不闻外物了。
这日,她正站在悬剑阁靠近云端的地方苦练剑法,一套基础动作做下来竟然满头大汗。她放缓了呼吸,趁机打坐冥想,一为了回复体力,二也是体悟春之剑的奥义。
雾气浓重,一团又一团,三尺之外不见人影。
桑玦正在练剑台边角打坐的时候,有两人悄然也来到了此处。
“何道友,你几次三番拦着我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女声,声音柔软低沉,却又不乏凌厉,单凭声音便知对方是一清秀佳人。
桑玦眼观鼻鼻关心,默默冥想着,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多半又是何朔那人的风流债吧,呵呵。
又有男声开口,果然是何朔,但听他语气轻薄,戏谑道:“挽言妹妹,难道我追求的还不明显吗?苗条淑女,君子好逑,我想请你跟我交往。”
那女子竟然是谢挽言,他们怎么在一起的?桑玦满头大雾,搞不清楚。
谢挽言却对这追求之词嗤之以鼻,她拔高了声音道:“你这渣男,谁不知道桑姐姐喜欢你,更何况你拿我和姐姐比根本就是在羞辱我们。虽同为女子,但我承认她比我好看多了。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桑玦不由竖着耳朵听,对呀,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来着,还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啊呸!
“非也,美丽的外貌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何朔为难道,“师姐虽美,却过于死板无趣,被她喜欢实在难受。”
“哼,我看你就是见她毁容了移情别恋吧,去死吧!”谢挽言别看平时文静,竟然是个暴脾气,随手甩了一把针朝对方射出去。
何朔轻轻一扫就把银针换了方向,他轻笑道:“你说得也不算全错,我的确不是真心追求你,只是想摆脱桑玦罢了。我想请你跟我做戏,你是她的朋友,她性格死板,也就肯定不会纠缠我了。”
“哇,自恋狂,婴儿喝米汤的家伙!”桑玦内心暴躁,人却不敢动,眼睁睁瞧着数支银针插在了她身上,听八卦果然要不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