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放浪,实有见地。
身为商贾,却能出口成章。
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蔡文甚至又从他身上看到了唐帝的影子。
她嘴角微勾,盯着李韬道:“那日唐帝在太常寺前搭台唱戏,你有没有去看?”
莫非她去看了?
不会有所怀疑吧?
李韬拍了一下大腿,装作惋惜道:“那日我恰好不在城中。天子长什么样?你看到没有。”
蔡文莞尔一笑:“长得跟你很像。”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会要命的!”
“并非玩笑。”
蔡文特意往他面前逼了逼,一再打量:“你们形似神也似,奈何他脸涂白粉,用的又是戏腔,难窥真容。”
李韬不由地捋了捋自己的小短须:“听你这么一说,我若是扮天子去骗几个小娘子回家暖被窝,岂不是一骗一个准?”
“你……”
蔡文剜了他一眼,不禁摇头。
他怎么可能是唐帝?
唐帝的皇妃都是抢的,哪有闲情骗!
看来真是她多想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询问:“看来波兄家学渊源啊,不知师从何人?”
李韬捡起一块石子颠了颠,然后轻巧一甩,在河面上打起一串长长的水漂道:“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放荡子,族中倒是有些厌恶商贾低贱身份,想要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的兄弟。”
“族长也给他们请了先生,我时常被我爹勒令去听。久而久之,也就沾染点书生气了。不过跟你这书生气比起来……”
说着,他还凑头闻了闻。
蔡文慌忙双手抱胸往后退。
结果一脚踩到石头上,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
李韬又一次勾住她的柳腰,把她往怀里一拉,直接用胸膛丈量了她那被严重束缚的胸肌,随后都想把波兄之名送给她了。
蔡文被撞得面红耳赤,急忙推开他道:“你怎没个正形?明明是话别,却变成这般模样。”
“哈哈哈……”
李韬笑着往前走道:“我就是个俗人,不是想着日进斗金,就是想着男盗女娼。难得遇到个一见如故的朋友,不赶紧欺负欺负,难不成等你不见踪影了才追悔莫及?”
蔡文跟个小媳妇一样跟着道:“本来听你说那些,我还想继续留在长安的。现在看来,我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是吗?看来你不会走了。”
“何以见得?”
“我早就发现你这人跟个娘们一样心口不一了。”
“……”
这说的是什么话?
蔡文很想反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兴许她该把这个好友视为知己了。
他好像真的很懂她。
可能她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俩实际上是作者和翻译的关系。
两人一起逛了大半天,李韬又骑着马把她送回如意客栈道:“改日我再来寻你。你放在印刷坊的那点钱,我嫌少!你要是真希望我成为一代仁商,那还是多帮我赚点吧!”
蔡文啼笑皆非:“我这是成了你的店小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是男儿身,又不能以身相许,只能这样了!”
“无赖!”
觑了他一眼后,蔡文扭头走进客栈。
“驾!”
李韬亦是猛夹了一下马肚道:“看
回到皇宫,他又当起了文抄公,从《诗词歌赋大全》中挑选了五十首诗词汇成诗集,然后安排人拿去印刷售卖,署名还是佚名。
做完这些,他召见了张居正、长孙无忌、李道宗等人。
长孙无忌这些天一直在等待旨意。
他已经按时把修改好的《氏族志》上呈了,心里很是忐忑。
不知道李韬会不会还围绕此事做文章。
“赐座,赏茶!”
李韬让他们都坐下,抿了一口茶道:“长孙爱卿,那《氏族志》朕压根没看,现在也不是看的时候。不过你可以厚赏那些书生,让他们去好好准备科举了,朕会留意他们的。”
又得自己掏腰包!
他玩乐的时候也不见这么抠!
长孙无忌咬着牙道:“臣领旨。”
说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陛下……近来盗贼猖獗,百姓多有怨言,臣以为应当令各地官府增派人手,压制这股偷盗之风。不然蠹虫太多,恐让社稷不稳!”
不就是那些名门望族先被宰,随后又被盗,有点吃不消了吗?
他还敢为他们出头。
看来出的血不够多啊!
李韬面无表情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也略有耳闻。朕升你为开府仪同三司,消灭盗患之事就交由你负责!若数月后,百姓还有怨言,朕拿你是问!”
升官了?
而且还是三公所享殊遇……
长孙无忌又看糊涂了!
若不是近来那些名门望族频频向秦王诉苦,秦王又让他想办法。
他才懒得开这个口。
现在好了,这担子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果仅仅是铲除盗患,对他来说绝非难事。
可他总感觉这事透着古怪。
不过旨意已下。
再古怪也需要离开皇宫后再抽丝剥茧。
他连忙叩谢道:“多谢陛下信任,数月后臣一定向陛下,向百姓有个交代。”
“起来吧,朕对你还是很放心的。这点事你若是都做不好,别说朕,就是秦王恐怕都不会再用你了!”
他仔细琢磨过了。
只让岑虎去招揽天下盗贼还不行。
必须要从官府的层面上施加巨大的压力,让那些盗贼没得选择。
毕竟除了岑虎和东西厂,现在没人知道鼠盟背后的主人是他。
另外,他不需要一个一盘散沙的鼠盟。
聚散如沙、生死无踪、令行禁止、无孔不入……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而这需要外部压力的淬炼。
说白了,这是他特意安排的猫捉老鼠,老鼠斗猫的魔鬼训练。
鼠盟如果连长孙无忌都斗不过,还指望他们渗透到敌国去斗那些帝王将相?
张居正道:“陛下,盗患还是小事,当前科举一事猜疑太多,人心不稳,急需陛下早做决断。”
“科举肯定要如期举行。”
李韬直接拍板道:“不过考的内容要有所调整,当以时务策和杂文为主,不要再拘泥于儒家的那些经典,可适当增益诗词歌赋,以及明法(法律)、明字、明算(数学)等科目。时务策到时由朕亲自拟定!”
“另外,昭告天下,今年的科举增设武举,由兵部主考。科目可有射击、马枪、摔跤、举重等等,但凡有一技之长,不论出
“武举?”
李道宗颇为激动道:“这在诸国之中还没有,陛下开了武举先河啊,相信天下勇士会蜂拥而至。”
李韬看向他道:“现在刑部派头林立的情况已经被你整饬得差不多了,由戴胄出任刑部尚书,你改任兵部尚书,帮朕办好这武举!”
“谢主隆恩,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李道宗拜谢之余,也有点看不懂了。
戴胄虽然生性坚贞,有才干,熟知律法,通晓文案,曾被裴矩视为俊才,但他是秦王府的人。
而且仅是秦王府士曹参军,怎么突然把他提拔成刑部尚书了?
刚才还把长孙无忌给提拔为开府仪同三司。
他难道一点都不防备秦王和魏王他们了吗?
“还有!”
李韬打断了他的思绪道:“朕准备让英贵妃招募年轻女子,成立‘巾帼营’,为我大唐打造一支女子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