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从桑南皇嘴里挤了出来,那嘶哑苍老的声音,又夹带着怒意,非常虚弱。
宗政睿低头,感受着那药汁从额头、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
那温烫的,不知是血还是药。
她面不改色,声线平稳如常:“不知儿臣做了什么,惹父皇发那么大火,儿臣罪该万死,但请父皇保重身子。”
“你确实该死!”
桑南皇那双焉巴的眼,愤怒的注视着榻前之人:
“你明知朕为了不老泉,找寻了几十年,烨儿终于为朕达成所愿时,你竟然撞毁了它!”
“是不是朕撒手人寰,死了一了百了,你就满意了?”
众人面色惶恐,头压低了几分,小心呼吸。
宗政睿抿着唇角,道:
“那日之事,马儿失控,并非儿臣所愿......”
“那你怎么不杀了撞毁不老泉之水的那个人?朕知道他在狱中,你还极力护着他,你与朕离心,朕对你无比失望!”
桑南皇气涌波动,几乎要喘不过来了:
“将来,朕百年之后,传位于烨儿,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你只是一个公主,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我桑南国江山百年与基业,全都是烨儿的!咳......咳咳!”
情绪起伏,他面色惨败,仿佛要把内脏咳出来:
“你......逆女......朕、朕......”
“皇上,您息怒!”
“皇上,保重身子!”
太医、妃嫔们急忙劝谏。
宗政睿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所有人都围着龙榻前关心皇上,她像是被遗忘到一旁的角落里。
抹了一把头上的血,她不悲也不喜。
无疑,这位皇帝是自私且偏心的。
叶锦潇看着这一幕,对于皇家的现实与薄情,早在南渊国时,她便见识到了,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只是,那几位妃嫔里,谁才是柳妃?
扫了一眼,眸光微转,旁敲侧击的问旁边的宫女:
“皇上情绪过激,恐对身体有害,柳妃娘娘怎么不好生宽顺宽顺?”
宫女低声回答道:
“柳妃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已经回宫休息了,不在这里,若她在,皇上哪还能发这么大的火呀?皇上他最宠爱的便是柳妃娘娘了。”
“哦。”
打听到消息,叶锦潇身子正了回去。
冷不丁的就听到里面说:
“听说你身边得了一个叫萧锦的人,朕怎么不见她?”
“?”
叫她?
桑南皇久在病中,神志不清,怎么会知道她?
叶锦潇与宗政睿对了下眼色,这才提着裙摆,入了殿:“民女萧锦,参见皇上。”
桑南皇看向她:
“你就是萧锦。”
“正是。”
“朕听闻你医术高超,过人绝佳,朕自今晨恢复神智后,便觉得身子处处不爽利。”
“你,”指着她,“来为朕医治。”
叶锦潇眼底飞速滑过一缕异色。
桑南皇怎知她懂医术?
这一路走来,她隐姓埋名,从未卖弄过医术,身上也无药味,他是何从得知的?
叶七、叶二、阎罗不可能出卖她,可还会有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睿也觉诧异:“萧姑娘,你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