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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一夜的战况丝毫不比前一夜缓和。
而沈度早晨从屋中出来时,脸色也更臭了。
长庚跟在沈度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呼吸声就把主子惹恼。
看来真是强扭的瓜不甜,硬逼的婚事不幸。
而当长庚打算彻底把自己隐身当个透明人时,沈度却忽的出声:“不去刑部,先去一趟琉璃街。”
长庚一愣,自是不敢多问,但又不得不问:“主子,去琉璃街是为?”
沈度昨日便下达了指令,今日前去刑部提审手头案件的罪犯。
此时却要先去毫不相关的琉璃街,自是得问清楚,以做安排。
但话一问出口,沈度脸色便更沉了几分,像是随时要拿长庚开刀泄愤一般。
他沉默好一会,才冷声道:“看宅子。”
马车自沈府驶出后,一路朝着琉璃街去。
长庚坐在马车前头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沈度则沉着脸色坐在马车内,压根不像是去看宅子,而是去找人讨债似的。
不难看出他的心烦意乱,像是被某些真实经历牵扰了思绪一般。
沈度抬手揉了揉眉心,阖眼一瞬,脑海里不自觉就要想起昨夜的片段。
麻烦至极的女人,娇气得让人又气又无奈。
说是洒了她一身,她分明还有力气,却偏要让他动手帮她洗净。
看着她瓷白肌肤,他强忍画面的冲击感,试图心无杂念帮她洗净。
她却像是完全不知他隐忍克制之难,玩心大起似的,用指尖沾染。
沈度目光触及白与红交织的那一刻,瞬间气血上涌。
一边恨不得把她作乱的手绑起来,一边又无法压抑叫嚣的冲动,再难心无杂念,放纵自己与她一起彻底淌浑了那桶水。
姜云姝提议搬出去的时候,沈度本是没有回答的。
他无所谓住在何处,也无所谓是否要与家人同住,那时也更有要紧事要做,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但待到一切都平息下来,姜云姝也再没力气重提此事。
沈度却是没法再忽视这个问题了。
令他更烦闷,若是旁人问起为何突然搬出沈宅,他连一个正经理由都编不出来。
今日不休假忙公务的决定被打破。
即使沈度一路上都脸色沉郁,但仍是在琉璃街附近接连看了好几处住宅。
直到临近午时,长庚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主子大抵是要打算和夫人搬出去住了。
但是住宅看过好几处也迟迟没有决定下来。
长庚在跟着沈度又看过一处地方后,忍不住提议道:“主子,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请人把宅子的图纸带回去给夫人看,这样夫人便能按照喜好挑选了。”
沈度冷眼扫去:“我有说要问她意见吗?”
长庚一愣,被那眼神
冻得缩了下脖子。
行吧,他嘴贱,他多话,他闭嘴。
然后,沈度便道:“让人把今日看过的宅子图纸送到府上。”
长庚:“……”
已是位处琉璃街,正值午时,沈度便就近去了泠弦坊吃饭。
刚走进泠弦坊,一楼大厅通往后院的小道正巧走出两名年轻女子。
两人垂眸低声说着什么,唇角含着笑,像是又羞又喜的样子。
沈度随意扫去一眼,就发现那两名女子怀中抱着似曾相识的书册。
若是以往,沈度压根不会再多看一眼。
但此时他却定睛锁定在那书册上,很快便发现,那正是昨日被他怒极扔到橱柜上的同类书册。
也就是姜云姝所说的绘本。
少女柔软的嗓音好似又回响在耳边,说出的却是荒唐离谱之言。
“夜里与将军缠绵军帐,白日便趁将军不在与青梅竹马耳鬓厮磨。”
沈度眸光一沉,身后欲要跟上的长庚步子一顿:“主子,您往何处去?”
那两名女子也被阔步走来的高挺身影吓了一跳,抬眸一看来人竟是沈度,更是慌乱无措。
但沈度无视长庚,也无视那两名姑娘,步子没有半分停留一路穿过院门朝泠弦坊后院而去。
泠弦坊后院出售和定制绘本的买卖,对整个泠弦坊来说只是一部分微不足道的小买卖。
今日值守的小厮刚送走两位顾客,再一转头,竟见沈度大驾光临,顿时惶恐不已。
沈度冷眼环视了一周后院出售和定制绘本的小屋。
的确是小买卖,连屋子都朴素简陋。
沈度开口道:“在此购买绘本有何限制和要求吗?”
小厮摸不着头脑,若说沈度是来买绘本的,但看他这副脸色却像是来问罪的。
但若说沈度是来问罪的,他们正经买卖,何罪之有。
小厮小心翼翼道:“回沈大人,小店没有特别的限制和要求,一分钱一分货,若是买后对内容不满意,也可与小店商量进行退款。”
说完这话,小厮明显从沈度脸上瞧出不满之色。
他顿时喉间一噎,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不会真的要退款吧,天地良心,他们卖给沈夫人的可都是优质货啊!
沈度眉心紧蹙,倒不是想退款,因为姜云姝明显对那绘本喜欢得很,哪有半分不满意的样子。
但那绘本内容实在离谱,他沉默片刻后道:“往后我夫人若来此购买绘本,我希望不要有有违道德伦理的绘本出现在她的购买选择中,能明白吗?”
小厮颤着眸子哪敢说不明白,连连点头:“明白,小的明白。”
说是有违道德伦理,但实则那些绘本如今在市面上很是畅销,也根本没有违反任何律法。
正如姜云姝所说,绘本并非真实,仅供消遣取乐。
若有美好甜蜜的故事,自是会艳羡和憧憬,
但若是夸张离奇的剧情(),彎???癑【???
???衬??卢??N????⒍晎????靺?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自是不明白的,也完全无法理解看这种东西的乐趣。
沈度交代完却仍是没有表现出满意之色,微蹙着眉头沉思了一瞬。
这小厮在他这头连声应下,却保不准真待姜云姝又来购买绘本时会出什么岔子了。
上回是白日一个,夜里一个。
下回,保不齐一日换三个都不止!
沈度沉吟一瞬,忽的朝长庚抬手,手心向上。
长庚:“主子?”
“银子。”
长庚连忙将银两拿出来,也不知沈度需要多少,便拿了袋子里较大的几块碎银递给沈度。
沈度不知绘本售价,只觉手头钱太少,转头直接将长庚手中的钱袋一把拿了过来。
“将你们这主人公三观正直,专情忠贞,从始至终一心一意仅此唯一的绘本送到沈府,这些够了吗?”
刚还一副大难临头的小厮瞧见眼前这一大袋子银两,顿时两眼冒光:“够了够了,这些实在太多了,就是要了小店里所有的绘本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沈度冷着脸瞪他:“只要我说的那些,其他的不需要。”
小厮脖子一缩:“是,是,不需要,小的一定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办。”
*
今日沈度回府时同样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不同于昨日,姜云姝像是有所预料似的,在沈度回来之前已是在他的座位上替他摆好了碗筷。
沈度回屋时愣了一下,桌上菜也明显未曾动过,像是姜云姝在专程等着他一样。
可他中午就已经没有回来了,她又怎知他晚上会回来吃饭。
沈度在桌前坐下:“你中午也等我了?”
姜云姝轻轻点了下头:“等了一小会,见你没回来便开动了。”
晚上亦是如此。
姜云姝的确不知沈度是否会回来吃饭,不过还是替他摆好碗筷安静等待着。
若是再过一会仍不见沈度归来,她便会动筷自己吃了。
沈度神色微凛,那股被人温柔以待的惦记,令他心头再次涌上那股陌生的异样情绪。
酸胀的,难耐的,像是有躁动的汹涌将要翻腾而起,又润物细无声地挥散在心底。
如此情绪下,他沉冷一整日的脸色,不禁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逐渐缓和了下来。
姜云姝缓缓动筷,吃饭的时候嫣红挺润的软唇小幅度翕动着,微鼓的腮帮子斯文地咀嚼着。
她连吃饭都是很乖很软的样子,像是没有任何攻击性似的。
让沈度不由联想到进食的兔子。
沈度没有察觉自己的视线,直到赫然对上姜云姝转头看来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了。
姜云姝抬手轻抚了一下唇角周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度漠然移开眼:“没有。”
他开始动筷吃饭,但刚夹起菜,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又道:“往后我回来吃饭会派人告诉你,若是没有派人回来,那便不必等我了。”
姜云姝眨了眨眼,好像有些开心,轻声应道:“好。”
气氛似乎在这样简短的几句对话中变得柔软和睦了起来。
沈度鲜少感受这样的氛围,仍是觉得陌生,但并不觉得讨厌。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安静吃饭,心里甚至不由想着,如此似乎也不错,至于白日里的那些烦闷,倒是不必小气地一直记挂了。
正这么想着,姜云姝忽的开口道:“对了,今日送回府上那些图纸是你让人送回来的吗?”
沈度收回思绪“嗯”了一声,难得颇有耐心地等待下文。
姜云姝却是皱了下眉,缓声道:“我看过了,但是这些宅子都没有我特别喜欢的,你能再去挑选一些别的吗?”
“你一个都没瞧上?”
姜云姝自觉自己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了。
她难得委婉,沈度却好像没理解到。
她只得直言道:“这些宅子不是偏僻就是老旧,有一处我还听人说过里头曾经发生过凶杀案,你当真有认真去找新宅吗?”
沈度脸上的淡色在姜云姝一字一句下逐渐僵在了脸上,而后彻底沉冷下来。
他没有认真去找?
他一上午跑了多少地方!
姜云姝思索着又提议道:“不光是琉璃街,别的街道也可以呀,只要不离家中太远,往后我们回沈家亦或是回姜家都能方便。”
得寸进尺!
沈度心头方才升起的一抹温情已完全消失殆尽。
白日里的烦闷也又一次涌上心头。
姜云姝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看着沈度,当然也将他逐渐变化的脸色尽收眼底。
不过她仍旧觉得自己的需求合情合理,更甚以往要在新宅中久住,怎也得选舒适喜欢的。
姜云姝放下筷子,在沈度满脸沉色之时,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她光滑的手背熟练地蹿进他的掌心,指尖若有似无地轻挠了他一下。
“既是我们的新房,多花些心思往后住着也能舒坦些,你今日奔波辛苦了,没能选到合适的宅子,明日回门后我们一同再去看看,如何?”
沈度掌心一麻,耳根更是像被羽毛挠过一样泛痒。
心下当即反应过来应当立即甩开姜云姝的手,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不仅没甩开,还一把收紧攥住了她的手。
诡计多端!
沈度转头瞪她,却对上姜云姝温柔含笑的眸子。
他呼吸来回一瞬,才终是松手别过头去:“我不一定有时间,明日再说。”
*
清晨,沈度从睡梦中苏醒后睁开眼来。
身侧敏锐地察觉异样,如此前两天一样。
睡前他明明刻意和姜云姝相隔一段距
离睡下,但此时她却一脸恬静身姿柔软地窝在他怀里。
沈度微眯了下眼,眸底神色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怀中的人。
他没什么大动作,借窗外天色看出此时时辰还早,便暂且再容忍她一会,没有把她推开摇醒。
侧头时,沈度一眼瞧见床边柜子上放着的药瓶。
夜里和刚苏醒的清晨都易令人思绪发散。
药瓶映入眼中,昨夜姜云姝拽着他的衣襟仰头看他将药吞下的期待模样,不受控制地就蹿入了脑海。
随之,是耳畔那一声登顶之际,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娇声:“晏淮,我真的装不下了……”
要命!
真是疯了!
沈度眉心一跳,再一转头,赫然对上姜云姝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晏淮,你什么时候醒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沈度耳根瞬间通红,甚有热意一股脑涌上。
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连眼神都飘忽起来。
“刚醒,卯时,你再睡会。”
紧绷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在沈度言简意赅下勉强掩饰了下来。
他说罢就有要抽手起身的意图。
但还没来得及抽出,姜云姝已先一步张开手臂抱紧了他:“那我再睡一会,到时辰了你叫我,好吗?”
若是平时,姜云姝倒不会这般缠着沈度,因着不知他是否要早起忙公务。
但今日是她回门之日,他们本就要同行。
此时还不到时辰,自是不担心沈度有必须要起身的理由,便能心安理得地多抱他一会。
沈度腰侧贴上柔软的弧度,抽手的动作也被姜云姝蹭着脑袋彻底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僵硬片刻后,逐渐放松了身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任由她把自己当抱枕似的枕着又入睡了。
*
回到姜府时,时辰正好。
姜府门前仍旧装点着姜云姝出嫁时红艳喜庆的装扮,要等她今日回门之后才会彻底撤下。
等在门口的,是一身俏丽装扮的姜茂颜。
一见沈府的马车远远驶来,她便活跃欣喜地冲院子里喊:“爹!娘!姐姐回来了!”
待马车停在姜府门前时,姜盛和李令嘉也已快步走了出来。
分明只是从相隔几条街的距离而来,分明离家至今也不过才三日而已。
但姜云姝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父母眼含泪光的欣喜之色,好似有种自己已离家许久,终是好不容易得以归家的错觉。
姜云姝被李令嘉牵住了手,温热传来,心尖一阵颤动。
看来以后当真要时常回来的,她的爹娘会思念她,她也亦然。
入了前厅后,一行人便在厅内相继坐了下来。
虽是只分隔了几日,但其中关系的转变,还是让身为父母的姜盛和李令嘉多有操心,一连问了好些问题。
姜云姝如实回答着,沈度偶尔在一旁颔首附和。
姜茂颜安静地坐在另一侧,自是轮不到她插话,但她的视线一直忍不住在小夫妻俩身上来回游走。
当真还是令人难以置信。
起初她怎会想到,自家姐姐被沈度冷淡拒绝那么多次,最后竟当真和他结为了夫妻。
如此看来,是不是说明,沈度其实根本就没有外面所说的那般冷漠不可接近。
只要执着不放弃,即使是被称作高岭之花的沈度,才不过半年时间,不就被她姐姐拿下了。
但很快,姜茂颜视线定定落在姜云姝脸上。
那张精雕玉琢般的脸蛋她从小看到大,却像是看不腻一般,每次瞧见还是会惊艳到她的眼眸,甚至幻想自己越长大是否也会像姐姐一样越漂亮。
她灿亮的眸子在说话时微动着眼睫,扑扇出一片若有似无的光影,红润的气色令她肌肤白里透红,挺翘的嫣唇一张一合,吐露出嗓音温柔的话语。
姜云姝话语一顿,目光移来,叫姜茂颜猝不及防和她撞上了视线。
被发现偷看,姜茂颜连忙心虚地移开目光,却又正好瞧见沈度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身旁的姜云姝,那双沉淡的黑眸就此肉眼可见地有了几分温度。
好吧,不是谁人都是姜云姝。
沈度即使高不可攀,但落到姜云姝手上,被轻而易举拿下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阵寒暄之后,李令嘉便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后宅,姜盛则按照习俗和沈度去往茶室继续谈论男人间的话题。
临走前,姜云姝回头看了眼正厅内还未有离去动作的两个男人,不由想起成婚前在岁香阁的那次。
她眼尾不禁含笑,先是放开李令嘉的手,而后又快步走回沈度身边。
沈度抬眸,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正想张嘴说什么,就先一步被她拉住了手。
姜云姝弯腰压低声音道:“晏淮,我一会早些来找你,你和我爹随便聊聊就好了。”
沈度掌心一热,霎时就要甩开她。
她爹娘都还在看着呢,她都不知羞的吗!
可还不待他松手,姜云姝已先一步捏了捏他的掌心,而后收手转身快步走回了李令嘉身边。
姜茂颜站在原地怔然地看着沈度仍旧面无表情,却明显红了耳尖的模样。
再回头看含笑的姜云姝,方才那种了然的猜测在心中更加确信了几分。
她姐姐,还真是把人吃得死死的。
*
姜云姝其实除了担心姜盛和沈度独处一室又会经历同样的尴尬以外,也本有别的打算。
原本向沈度报恩一事在被他拒绝三次以后便算是作罢了。
起初姜云姝也是没曾想他们最后会结为夫妻。
但如今他们婚事已成,无论报恩与否,那块玉佩自是要归还给沈度的。
那是他们相遇的见证,也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之前沈度不在意,如今再重谈往事,倒也能给两人之间增添一些别样氛围。
姜云姝在出嫁时分明记得自己想着要把玉佩装进包袱里,但这两日她未曾找到,想来应是成婚之时太过忙碌而忘记了。
今日正好回门,她便想待会带沈度去她的闺房看看,也顺便将玉佩取来还给他。
姜云姝在后院和李令嘉还有姜茂颜聊了一会后,便动身去了茶室。
果然如她所料。
茶室外也明显感觉得到屋内沉闷的气氛,比起提亲那次似乎并没有太多好转。
姜云姝本是还在后院稍微耽搁了一会,想着这两人既是尴尬,应是也不会待太久。
但没曾想,她到茶室外的院子里后,还是等了好一阵不见人出来。
也不知这两人是找不到结束的借口,还是就喜欢那种沉闷又尴尬的氛围。
大抵是前者吧。
姜云姝如是想着,正打算起身入屋去将两人从尴尬中解救出来,茶室的房门却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这回姜盛和沈度是一起出来的。
姜盛瞧见姜云姝,原本有些僵硬地脸色瞬间回温,露出笑来:“云姝怎么来了,你娘呢?”
“娘和妹妹还在后院,爹爹和晏淮聊完了吗?”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脸上皆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
转瞬即逝,但又都十分明显。
姜盛敛目“嗯”了一声,那表情显然不想再回想刚才在茶室里度过的那段时间了。
姜云姝忍笑道:“那我先带晏淮回房一趟,爹爹你去后院找娘和妹妹吧。”
姜盛一噎,即使女儿已然和沈度成婚,但当着他这老父亲要把男人带回闺房里,还是让他心梗得慌。
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只烦闷地点了头,抬手示意两人赶紧走开。
眼不见心不烦,不然还能怎么的。
*
上次沈度来姜府提亲时,自是没有去过姜云姝闺房的。
他对姜府也不甚熟悉,只沉默地走在姜云姝身边,跟随她的脚步。
姜云姝问:“你为何每次与我爹见面气氛都如此尴尬?”
沈度微蹙了下眉:“未曾尴尬。”
姜云姝只见过岁香阁的雅间内那一次,就已是觉得尴尬至极了。
她爹也算是能言善道之人,也不知和沈度对上了怎就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大抵这便是父亲与女婿间不可言说的尴尬?
见他不承认,姜云姝又问:“那你们方才在茶室里都聊了些什么?”
沈度顿时语塞,因为他也说不出聊了些什么。
他们坐了许久,喝了不少茶,但当真没说几句话。
沈度默了片刻,避而不答,转而道:“你回屋要做什么?”
姜云姝抿嘴偷笑,也不再追问,便回答道:“你还没有去过我的房间,带你看看。”
“我没兴趣。”
姜云姝也不恼,接着道:“顺便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沈度捕捉到“还”这个字眼:“你还曾找人拿过我的东西?”
他既是如此用词,便是因为在半年前姜云姝第一次找上他之前,他们之间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他当然不会有什么东西,是放在姜云姝那需要她如今还给他的。
姜云姝却不满皱眉:“什么找人拿,是我自己捡到的,你忘记了吗?”
“忘记什么?”
姜云姝停下步子,正色道:“三年前在凉州的事啊,难道你真忘了吗?”
此前姜云姝也想过,沈度最初那般冷淡的态度,或许当真没把在凉州救下她的事放在心上。
但生死攸关,他的后背还被大刀砍中了一刀,即使没有把她这个受恩之人放在心上,也该记得自己曾经遇险受伤之事吧。
沈度拧着眉头,像是在回想什么。
看他这副表情,就算他此时道出一句“凉州什么事”,也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难不成,不是他?
姜云姝怔然张了张嘴。
还没说话,沈度忽的抬眼看她:“那时候那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