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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急忙将信封接了过去。
出乎他预料之外。
信封之上空空如也,并未写任何人的名字。
“爷爷,这信封之上并无署名,您怎么?”
叶定边刚刚端起桌上的茶水,听后轻轻啜饮了一口。
“信是陛下亲自交给爷爷的,陛下说是写给你的,具体情况,爷爷也并不是很清楚。”
“陛下?”
叶玄心头一惊。
不过很快却又了然。
大靖虽早在立国之初便建立了四通八达的驿道和驿站,以供全国书信的往来。
但此次月红妆却是与其父一同去往大靖东北军任职,乃是去领军。
军中的机要书信自不是如民间那般传递,必然是经由军中的情报系统由专人传递。
多半这月红妆的书信便是利用镇北王向永盛帝述职一并传递回来的。
只是他还是有些没搞清楚。
这书信上一个字也没写。
陛下是怎么知道这里面就是月红妆写给自己的的。
难道陛下偷看了书写内容?
又是猛然挑了一下眉头。
叶玄心中一阵犯嘀咕:”我靠,陛下该不会还有偷窥的嗜好吧?“
好似看透了自己孙儿的想法。
叶定边半阖着眸子,冷哼一声。
“想什么呢,陛下乃一国之君,岂会随意翻看他人的信笺,传言出去,岂非要让天下百姓笑话?”
“那?”
“信是八百里加急从东北边境送回来的不假,不过陛下并未拆开来看,月王爷在给陛下的信中提了一嘴,说是红妆那妮子专门写给你的。”
“啊?”
叶玄眼珠子猛然一瞪。
既恍然,却又有些意外。
“啊个屁!都是你小子办的好事,明明跟平阳这丫头已经定了终身了,还他娘的去招惹红妆那丫头。
你说你招惹你就招惹吧,也不不知道避人,悄咪咪的也好呀,反倒是弄得人尽皆知,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小子得了平阳之后,还惦念着红妆那妮子。也得亏陛下仁慈,宽宏大量,若是换了其他帝王,只怕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叶玄自知理会,也不辩驳。
连连点头认错,认错态度诚恳。
“行了,别点头哈腰了,你跟爷爷认个屁的错。爷爷可没觉得你错了什么。”
“啊,那爷爷您刚才一番话,不是在训诫孙儿?”
“我是训诫了,可我训诫的不是你惹了平阳又惹红妆,你是我叶家嫡子嫡孙,父亲又走的早,爷爷巴不得你多招惹一些女娃子,多给咱们叶家开枝散叶,如此我叶家也能快速的壮大。“
“爷爷训诫的是你做事的方式,不知变通,也不知低调一点。你可知陛下将这封书信交给爷爷的时候,脸色又多难看吗?”
“额……孙儿不知,但绝对不怎么好看。”
叶玄又是无比乖顺的答应。
这还用猜吗?
身为一国之君,竟是帮自己女儿的情敌传递情书。
这也算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永盛帝能高兴起来那才叫怪了呢。
“哼!你知道就好!镇北王也真是的,红妆那妮子不知轻重,他一个王爷,也分不清轻重?这信寄回来,不是明摆着向陛下示威嘛,这是一个身为臣子该做的?“
叶定边随即又絮叨了一句。
在他看来,此次镇北王如此做,多少有些莽撞了一些。
这些年,镇北王虽在北境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终究是臣子,即便是你心疼自己的女儿,也不应该如此行事。
“不是一个臣子该做的?”
这边,叶玄嘴里念叨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急忙抬头看向叶定边。
“爷爷,你可知道镇北王给陛下的书信内具体说了什么?”
“自然知晓,陛下是当着我的面拆的信封,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儿有用,您快说,镇北王说了什么?”
见叶玄突然神色变得如此郑重。
叶定边眉头不由一皱。
虽不清楚这小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却还是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事关东北军军内部署的陈奏,大多在去往东北之前,已经与陛下提过的,算不得什么紧要之物。”
“陛下都说了,镇北王此次八百里加急,向他秉明军务是假,替自己女儿递情书才是真。”
叶玄神色又是一阵尴尬。
伸手挠了挠鼻翼。
“只是这般吗?镇北王写的这信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你要说特别,那倒是还真有,就是这老小子写的陈奏越来越杂乱了,堂堂大靖王爷,给陛下的陈奏内,还出现了不少的错字别字,大大影响了阅读,为此,陛下还骂了几句。要传口谕,训斥他呢。”
“只怕那不是什么错字,别字!”
“你说什么?”
叶玄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将那月红妆写给他的书信拿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些边缘。
“果然如我所料!”
“玄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爷爷,这封信被人动过。”
“动过,你是说陛下动过,不可能,陛下是当着……”
叶定边连连摇头。
“陛下自然不可能动,我是说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爷爷,您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孙儿的意思,镇北王的这份军情陈奏来长安的路上,被人动过手脚。”
“什么!”
一句话,叶定边瞳孔骤然收缩。
而后他脑袋便摇的如拨浪鼓一般。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玄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靖军中对于来往两地的军情管制有多严,中途擅自开启,乃是杀头的重罪,更何况,爷爷也看了,这份军情交到陛下手里的时候,印封是完好无损的,铅封也无任何的问题。”
大靖军情传递,向来有一套完整而又严格的流程。
不论是经由信鸽传递还是快马传递。
邮寄和接受,都会严格查验信封开口,有一丝一毫的不对,便会向上追溯,进行严惩。
这种情况下,叶定边不认为镇北王寄出来的这份军情会有什么问题。
“呵呵,爷爷,要相信世事无绝对。您之所以认为不可能,那是因为某些人的手段,超出了您的认知而已。”
见叶玄说的煞有其事。
叶定边心中也是有些犯了嘀咕。
一把将叶玄手中月红妆写给叶玄的书信拿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
很快他便轻咦了一声。
月红妆写给叶玄的这封信要比传递军情的信封小上一号。
由尚好的黄皮纸制作而成,边缘处也都用胶水粘合,看上去并无什么异样。
但是在边缘处还是或多或少的留了一些毛刺和不工整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其中一角略有撕破,还露出了这黄皮纸内里的纹理。
“会不会是红妆这丫头装的急了一些?”
叶定边还是有些不相信。
“爷爷,您觉得这番话能说服自己吗?”
“你的意思,镇北王这封军情奏疏就是出了问题。”
“有没有出问题,孙儿一看便知。”
叶玄没跟叶定边做无谓的辩解,直接将这信封拆开。
将书信抽了出来。
信是月红妆写的没错,不过其上并没有太多的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的言语。
多是一些讲述东北边关,塞外风光的话语。
不过字里行间依旧能够感受到这妮子对他的思念。
“如何?”
“准确无误了,这信被人动过!”
叶玄看向叶定边斩钉截铁道。
“真被动过?如何辨别的?”
叶定边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起来。
既然这内里的信被动过,自然这外面的信也被动过。
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军中来往的书信,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爷爷,您还不明白?红妆当时离去之时与孙儿正是奸情……额,正是感情最热烈的时候,她若是给孙儿写信,又岂会写这些无用的内容。再者,月王爷写的军情陈奏,堂堂大靖的藩王,唯一的异性藩王,岂会不知陛下对其有防范之心,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将一份陈奏写的乱七八糟呢?“
“您是觉得月王爷蠢到了陛下不知道拿这些来申斥他吗?“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这些都合情合理,可似乎也并不能完全判定吧。万一他们父女俩就是故意如此呢?”
“他们父女俩的确是故意如此的,不过故意是为了遮掩信中的真实内容,是为了防范信中的真是情报被窃取,而不是故意惹怒陛下!”
“爷爷,您好好想一想,表面上月王爷的军情陈奏内所陈奏的事情都是一些边关军务,不甚紧急,既如此,何故用八百里加急呢,用最普通的传递方式不是照样可以传递回来?”
叶定边眼眸猛然一亮,好似捕捉到了什么。
“你是说,镇北王这寄回来的信内有乾坤?”
“不错!”
叶玄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