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陈其芳也来了?
那天李静姝不是说她老师不会有兴趣参加吗?
等等,
既然陈其芳都来了,那么李静姝……
浩清挣扎而望,想看看陈其芳车里是否还有人,心里已经提前聚起恨意:太可恶了,百般请求你不来,如今看我参加你又来捣乱不成?李静姝,你讨厌了!她咬牙。
然而,现实随之就掀翻了她的怨念。只见陈其芳车辆跟上来并排而行的一瞬,她清楚看到陈其芳车里除了前座开车的卫兵和他,再没有任何人。浩清这才稍稍松口气,原来不知不觉,她心已绷紧。
浩森那里却在陈其芳靠近后,先唤道:“院长,您来了?”
陈其芳“嗯”了声点点头,道:“走吧。”一句废话都没有。
两车各自开始加速重新启程。
浩清被这两人的言简意赅弄得莫名其妙,问起她哥:“陈老头为啥也去?这酒会人家请他了吗?”
浩森不由皱眉,先斥道:“什么陈老头?一点礼貌都不懂。”然后才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劳什子简陋酒会,陈院长德高望重,医术享誉承京内外,去都是给面子。”乔其只会感到荣幸。
听得浩清颇为不以为然。
她现在对乔瑾印象正好,爱屋及乌,对北地方面态度颇佳。陈其芳就不一样了,原来就害怕,现在一想到他还是李静姝的老师,就更觉面目可憎。
不过,鉴于心情好,她也没有再反驳,只是撇撇嘴道:“行,知道啦!”将眼光转向外面看风景,小声地哼起歌来。
并不知,陈其芳之所以同行正是因为她哥的请示。
因为卓英的顾虑,浩森思来想后觉得应该邀陈院长一同出行,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了陈院长的医术坐镇,稳妥。
所以,他让人去给院长送了信,内里隐晦地说明他和卓英关于酒会的一些推测,陈其芳接到信后回复的很快,二话没说答应同行,看得出非常关心他们的安危。
这其中,他们都没有提及让静姝随行。
浩森这里,是因为妹妹浩清,他怕酒会上卓英静姝浩清三人一旦聚到一起会变成修罗场。
陈其芳那里,却是因为感觉不安全。浩森专门书信给他说明情况,虽然强调了这只是推测,只是为了确保万一,但他还是觉得内里肯定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事儿。这种不确定,他不想让心爱的学生去面对,他自己就行。而且,他的乖学生最近也太累了,他出发前见到她时,感觉她气色越来越差,从赵为民那里他听来了点嘀咕才知道是没有好好睡觉,他装作生气对静姝轻斥几句命令她去休息,才忍着心疼出发。
来的路上,他想到静姝的状态,不禁生出一些疑问,进而想到了静姝的感情问题。上次,他看出静姝和陈卓英闹矛盾后,陈卓英说不让给静姝压力,他会慢慢等,也不知道他们有好转没有?静姝绝口不提,他作为长辈也不好问,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急的。今天见到陈卓英那小子看来要问一问了,陈其芳计划着。
他没想过,一场荒谬的危险正在向静姝慢慢靠近。
出了大院,静殊刚至门口,门外持枪警卫已经整齐划一地并脚敬礼道:“军长小姐好。”她点点头道:“你们好。”便转头向几米外一辆稳稳停着的黑色军车看去。
那车前站了两个人,静殊出来的刹那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向她射来,待静殊回望过去,两人又整齐划一地赶忙低头,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静殊不由得微微嘀咕:我很吓人么?
然而,不过一瞬,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已经疾走上前,敬礼道:“小姐好。长官让我前来接您。”
“没有说什么事吗?”
静殊不过是下意识多嘴问一句。那人却忽然眼光一闪,紧张道:“没。。。没说。”
静殊奇怪地瞟他一眼,又望向车前的小兵道:“你们俩吗?陈岑没有来?”
“陈。。。陈岑长官很忙,没有来。”
浩森指命陈岑随时伴她出行,但是昨晚陈岑因为些军事暂时随浩森回军营了。这会儿大概确实是在忙,不过这士兵为什么叫陈岑为长官呢?对外界来说,大家都知道他不过是父亲的副官。
静殊微微摇头,或许这些士兵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对刚刚进军营的新兵来说,一些稍微高高在上的人士大概都会尊称“长官”吧。
她微笑道:“那我们走吧。”说着,起步上前。
那士兵一直跟着她,在她走到车旁之前,还紧走几步殷勤地帮她拉开车门。
静殊微笑着致谢,却无意瞟见他额头上竟密密麻麻地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联想到刚刚的小龙,她不禁暗自苦笑:“我是这么让人害怕吗?”
她一个人坐在后座,那士兵和车旁的另外一人也都立马上车,那士兵还不忘转头嘱咐一句:“小姐坐稳了,我们要走了。”说着,几不可见地扫了大院门口一眼,眼泛凶光。
静殊点点头,拿出怀里揣着的《孙子兵法》打算继续看,那士兵见她也不抬头只是看书,便向身旁的人施以眼色,车子开始慢慢启动。
常晕车的人大概都知道,在车上看书最是让人头晕,静殊看着看着这会儿就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她抬起头望了眼紧闭的车窗,欲摇下来透透风。可是她刚一动,那前方副驾驶座上的士兵就立马转头道:“你做什么?!”神情似乎有些激动。
静殊疑问地看他一眼,那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的,忙换上恭谨的神色,道:“小姐,您可是要开窗?”
静殊点点头:“有些头晕。”说着,一耸肩道:“大概是看书看得了。”
那人微一讪笑道:“现在外面乱,长官嘱咐小人,不让随便开窗户。”
静殊只觉得心里有些反胃,道:“开一点没有关系,浩森太紧张了。”说着,伸手去摇车窗。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士兵忽然又伸手阻止她:“小姐,不能开。”他的手竟敢挡住她的去路。
静殊忽然有些警觉,知道她身份的人一般不敢会这么放肆。她下意识望向窗外,却见从车辆走的正是去军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