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其的离别酒会,邀请人中徐浩森和陈卓英是重中之重。
徐浩森不用说,作为此次承军的最高指挥官,他是绝对主角,况且还有乔瑾的私心在里面。
邀请陈卓英,则不仅仅因为他是承军的首要上官,这其中还有别人不知道的特别意味。一切来源于那天乔瑾从浩清那里探听到的讯息。那天回去后,乔瑾把陈卓英可能是工农党成员的推测告诉了乔其,乔其不禁心生许多兴趣。工农党?居然在这里碰上。
乔其身处要位,比他妹妹了解的多,深知工农党发展迅猛,北地政府对此多有忌惮,一直在想办法拉拢并遏制,而且,此前工农党派代表去承京方面寻求联合,更是触及底线,北地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一直关注此事,不想却在这里无意撞到。
陈卓英?乔其念着这个名字细想,如果他真的是工农党代表,那在承京未免上升的过于迅速。此次来战场,陈卓英能被委以重任,说明在承京他已被足够信任,难道工农党在承京已成功立足不成?
怀着再探一探的心思,在后来双方秘密签署协议时,他着重观察了一下陈卓英,发现其人同徐浩森一样年轻的令人意外,关于协议签署,徐浩森主打,但每有疑虑必谨慎与陈卓英沟通,陈卓英俨然是幕后军师。他旁观着,深觉这位外表沉默内含锋芒,不动声色间把控全场的工农党代表极具威胁性!
能人辈出,可惜不是同类。
乔其虽暗自叹息,却已暗自制定对策。
这次撤军回归,他要立一个额外的功!
酒会正是拿人的好地点。
不过这事他没有和其妹乔瑾细说,怕走漏风声,只吩咐其妹无论施展什么手段一定要把徐浩森和陈卓英请来。乔瑾不知在她哥的计划里徐浩森是主角,陈卓英却是目标。只下死力要把心上人徐浩森磨来,陈卓英反而歪打正着多亏了徐浩清。
却说浩清那里,得到乔瑾这一个主意后,仿佛柳暗花明。
送走乔瑾后,她没有立即去寻她哥,而是回到后院仔细想好说辞才动身,然而将将到达她哥所在的院落,却正碰上徐浩森要出门。
兄妹俩乍相见,浩清一反常态,热情似火上前一把抱住浩森,问道:“哥,你去哪儿?”
浩森却拆开她的手把她推开。
浩清怔了一下,再次上前问道:“怎么了?”
并不知她哥已经知晓了那天她曾经做过的事。
对于妹妹,浩森心情低到冰点,他压下所有情绪,道:“我去趟营地,你在院里好好呆着。”
营地?
浩清一听,连忙兴奋道:“我也要去!”
浩森看着她,冷然道:“我说过不行。”
浩清脸上笑脸一收,怨愤道:“不行不行,你就会说不行!”然而却没像以前那样继续撒泼,而是背着手仰起脸,又道:“好,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但是,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两天后的酒会你得带我一起。”
“你怎么知道酒会?”浩森皱眉,忽然想到什么,脸色更加不好看,道:“乔瑾告诉你的?”
“对!”浩清点头。
浩森不由问她:“你什么时候和乔瑾缓和的?你早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这个……”浩清一时失言,不着意低下头顿了一下,才道:“早前我不是不懂事嘛,后来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对,就与她和解了。”说完,连忙转开话题,道:“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来这里后一直被关着,这都要走了,就放我出去玩一次又能怎样?”
浩森真是对她非常失望。
竟然到现在,浩清还瞒他。什么自觉不懂事,与人和解,如此胡说八道,张口就来,让他叹为观止。若不是知道了事情原委,他可能真相信了。可是现在……
浩森内心苦苦一笑,面上不显,只摇头道:“酒会我都不一定去,怎能答应你?”
“为什么不去?”浩清急道:“不是说很重要吗?”
“乔瑾告诉你很重要?”浩森哼地笑了一下,道:“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这事回头再说吧。”摇摇头抬步要走。
浩清上前一下子拉住他,道:“是,我不明白你们的事,但哥你总不能太绝情吧,乔瑾对你一腔心意,都要走了,你总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吧!”
浩森不由又看向她:“乔瑾都和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为她说话?”
浩清嘿嘿一笑,遮掩道:“人家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旁观她着实喜欢你,不由有点心疼。哥,你一向怜花惜玉,乔瑾有才有貌,你为什么就不给她一个机会,作为妹妹,我其实很支持你和她在一起的!”
浩森不禁又冷冷一笑。他摆摆手道:“这个你更不要管。”
浩清见死活说不动,心里一急,口不择言道:“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还在阿姝姐姐身上!”
一语既出,浩森心中蓦然一恸,眼神如刀撇向她:“不提你阿姝姐姐,我还能和你好好说话。”
浩清被寒冷彻骨的目光扎到,登时撕下讨巧的面孔怒起来。
她啪地一下将浩森的手臂甩开,狠狠道:“阿姝,阿姝,你心里从来就只有这两个字!可是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徐浩森盯着她喜怒无常的一张脸,难以理解道:“你说这句话亏心不亏心,我为什么不让你提阿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浩清毫无所动。
“有什么数?我为什么要亏心?”她面无表情摊摊手。
徐浩森抬手一把按住了胸口。
他在压制,他心里实在有诸多难听话马上要脱口而出,但面对亲妹,他不能说。
他闭上眼叹息一口气道:“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悔意吗?哪怕是一丁点,我都承认你还是我的妹妹浩清。”
浩清闻言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要有悔意?哥,你是不是又怀疑我把阿姝姐姐和陈大哥拆散的?我都跟你说过了,是阿姝姐姐自己退出的,为什么到现在了你还不相信!”说完,想到乔瑾和她说“做都做了”的话,又道:“别说不是我拆散的,即便就是我,那又怎样?阿姝姐姐现在不是好好的?她自己都没说什么,需要你为她鸣不平?哥,你也真是可笑!”
听得徐浩森真是难以置信。
他后悔了。
后悔刚开始为什么接浩清的话,后悔为什么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如今这样,他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