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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家族小辈之所以也能在这次重要寿宴上露面,正是白家掌舵人白洗的决定,为了让家族小辈在这次贵宾云集的寿宴上进入某些人的视野,为他们将来的路打下良好的基础。
呈贺礼的顺序自然先从家族的嫡系子弟开始。
一名白色锦服的年轻人首先双手托着玉盒走到大厅中央,然后跪在地上大声道,“子孙白愠呈上离央石十颗。”
坐在主座上的老人点点头,随即一旁的管家立即接过玉盒。
蓝色锦服年轻人似乎有些失落,不过也只能悻悻然的退至一旁。
下一个。
“子孙白谦呈上《清明山河图》一幅。”一名年轻人对着主座上的老人恭敬道。
老人又是点点头,管家随即接过画卷。
第三位,第四位……
一个面容俊逸的年轻人唇边衔着淡淡笑意走到了大厅中央,而他的双手则捧着一个长约四尺雕满暗花的长方形木盒,有一股清香在众人的鼻尖处缭绕,众人仔细一闻,这股淡淡的清香竟是从俊逸男人手中的那个木盒上散发的。
“这股香气似乎有些似曾相识。”面容发福的临泉君赵胜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而身旁的众人听此一说也顿时发觉混杂在鼻息间的这股香气实在太过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是桂香!”这次开口的还是体态臃肿的赵胜,这一次他眼中的疑惑则变作了惊奇,“竟然是花桂木,还是如此大块的花桂木,难以置信。”
众人的目光纷纷盯着红色木盒,果然与他们记忆里的那花桂木的纹路极其相似,只不过花桂木生长环境要求极高,因此常常有价无市,他们大部分人的家中也不过只是在卧室中放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花桂木,想不到今日竟看见用花桂木制成的木盒,按照市价一块拳头大小的花桂木高达百金,那这整个四尺之长的木盒岂不是价逾千金?
而这木盒明显就是一装容之物,能用价值千金的木盒当作装饰,可见里面所装之物之珍贵。
俊逸男人见铺垫的已经差不多,微微一笑,随即打开木匣,一柄青色古朴的三尺剑随即出现在众人眼前。青色古剑剑身印刻了一条条游龙,刻画之精致栩栩如生,剑柄呈螺旋状,剑刃明亮,然而整柄剑却散发着浓重寒意,连大厅内的温度一时都下降了不少。
“子孙白琰奉上稀世名剑——寒渊,祝祖爷爷福如东海,万寿无疆!”俊逸男人跪在大厅中央,双唇苍白恭声道,眉眼上此时结起了数颗霜珠,双臂不停颤抖,似乎有些无力捧住这红色木匣。
主座上的老人将目光投向木匣里的青色古剑,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俊逸男人,淡淡道,“你有心了。”
俊逸男人此时的身体虽然冰冷刺骨,内心却充满了愉悦,自己费尽周折弄来的这把剑终于发挥出效果了。
要知道,除了华服男人所送的缺月茶,对于之前的贺礼,老人都未曾多看一眼。
待管家接过木匣,俊逸男人才带着冻僵的双手退至一旁,唇齿间依旧是淡淡笑意。
木匣关上后,大厅内的温度才逐渐恢复正常,而众人也开始小声讨论着那柄寒渊的来历。
坐在老人身旁的华服男人也不由得微笑道,“九阙记得这柄寒渊乃是出自古越的南风子之手。”
老人点点头,微微感慨道,“此剑原本是古越剑池中的一柄,但自从古越被楚国灭亡后,古越剑池也变得支离破碎,不少稀世名剑纷纷遗落不知何处,虽如今剑池依在,但物是人非,又有多少人记得曾经剑主天下的古越剑池?”
华服男人同样叹息道,“曾经的古越剑池人才辈出,三千宗师,锐不可当,可惜如今的剑池虽依旧贵为天下第一剑地,但与往昔还是相差甚远。九阙倒是想起数年前将军还游历过剑池一番,不知如今的剑池是何光景?”
老人看着华服男人淡淡道,“虽与曾经相差甚远,但还是出了几个不错的苗子,不过如今的剑池虽在楚地,弟子中却未有一个是楚人。”
华服男人微微一笑,“感谢将军提醒。”
……
一个又一个白家子弟走上大厅中央,又一个一个退至一旁,到现在为止,除了白琰之外倒是再未有人让主座上的老人开口。
直到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双手端着锦盒缓缓走到了大厅中央,然后缓缓朝老人跪了下来,声音低沉道:
“子孙白岳呈上九月茶茶沫。”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连老人都不由得抬眸看了这黝黑男人一眼。
九月茶茶沫?众人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要知道陛下刚才送的便是缺月茶,虽说同时九月茶尊卑有序,黝黑男人送的缺月茶价值当然不能高过陛下,但是光送个茶沫到底是何意?今日乃是寿宴,如此鸡肋之物也好相送?
白岳却直接忽略旁人的古怪目光,继续说道,“白岳本想将完整的九月茶送与祖爷爷,但是不久前认识一好友,相识甚幸,白岳便将九月茶化为茶水与好友对饮,余了些茶沫。”
白岳静静将锦盒打开,一些黑色颗粒物随即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闻之差点将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还真的是茶沫啊,而且敢情你这送的茶沫还是喝剩下的?
如此肆意胆大妄为之人,众人纷纷对其报以同情的目光。
敢在大将军白起的寿宴上送出如此寿礼,众人也几乎能够想象这个黝黑男人的下场了。
然而黝黑男人话语未止,继续开口道,“白岳原想找寻其他珍稀之物送与祖爷爷,好友却让白岳以这茶沫相送,虽不知其何意,但是白岳还是毅然遵从好友之意,这茶沫乃是白岳相送,无论祖爷爷喜欢与否,白岳愿受惩罚。”
说完后黝黑男人额头磕在地面上,双手交错,不再言语。
众人看着黝黑男人纷纷无语,好友的一句话便可不顾自己的前途,不知道该说没有脑子还是该说太过讲究义气。
不过主座上的老人未曾发话,众人也不敢轻易言语。
然而,一句稍微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大厅的平静。
“陛下,这茶沫似乎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