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皆由我一人而起!请阁主开恩!放过我弟弟!”朱望山脱开弟弟壮实的手臂,以身抵挡!“十年前的恩情,我始终记得!阁主若要拿命交代,就拿我的!!”
十年前的恩情?朱孟辛猜测,难不成堂哥说的安插人救自己,指的就是眼前的神秘人?
“命很值钱,但有的时候,也是一文不值。”墨绿衣袍者的语气依旧冰冷,“上主要什么,你很清楚。”
“上主交给我的任务都已完成,那批武器,我已经偷偷让人送出,不日便会抵达!”朱望山禁住身体的颤抖道!
“上主要你亲自押送,并将他带回。”墨绿衣袍者不紧不慢地说着,微微侧首看向对方身后之人。
“!”朱孟辛听及此,不禁身体一颤!神秘人是谁?上主是谁?为何要将他带回?
“呵”朱望山苦笑一声,“虽然我这堂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他与上主的图谋向来无关。上主为何要他,不就是为了拿他要挟我吗?!我已为上主效力多年,只是想要一份自由而已!阁主何苦咄咄逼人?!!”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几近哀求!
“”墨绿衣袍者纹丝不动,沉吟一息后才道,“我本想救你,才给你仙清丹解毒。可,若你想逃,或是落入益安王之手,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看到竹叶后,我更加确定,是阁主您来了!”朱望山控制不住微颤的声音,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那些死士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是上主派人要杀我呵呵”说着,他自嘲地讥笑一声,“后来一想,我一个文弱书生,用得着派那么多死士吗?
经益安王一问,我才敢确定,那些死士只针对他!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将命给你!只求阁主!放过他人!!”说着,他弯起膝盖本想跪下哀求,但又怕自己遮挡不住弟弟,只能半弯双腿,不上不下,模样十分可怜
蝴蝶面具下,神秘人微微蹙眉
海风呼呼贯耳,海浪层层涌动,拍打着战船就如恻隐之心狠狠拍打原则立场
朱望山感觉到对方的迟疑,明白自己的苦肉计有所起效!他使出毕生最快的速度,出其不意地转身,将弟弟一把推下船!!!
“堂哥——”
砰!不敢相信的朱孟辛大叫一声!其悲怆的喊叫被落水声淹没!!!
“!”墨绿衣袍者一回神!起身一飞!
“呃啊!”朱望山奋力一跳!抓住对方的靴子!
墨绿衣袍者因为负重落回甲板上!
朱望山因此重重摔落!他拖住对方,对着海面大喊:“走!别回头!!!”
“!!!”墨绿衣袍者一凝神,抽出腰间极细的竹剑,反手一握,贯上剑气!刺向脚边人的肩膀!“大人何苦如此?!!”
“呃啊!!”朱望山忍住剧痛,露出一脸的视死如归,竭力喊道,“阁主莫急总有一天,你也会因为自己在乎的人,而不顾一切!!!哈哈哈~”他笑得无力却讥讽,因为他认为,阁主并非真的铁石心肠,这也是他愿意死在对方手中的原因!
墨绿衣袍者拔出竹剑,无奈再次刺下!这一次,是一剑毙命!!!
可让他没有料到是,朱望山就算咽气了,依旧死死抓着自己的脚踝不曾松开!当他挪移到船沿边,往下看去,海面上早已没了动静
他收起佩剑筱丑,费了一些劲才掰开朱望山的手指,绕着整艘船环视了一圈可惜,他没有发现朱孟辛的踪迹,倒是看到远远有艘船正在靠近
天光大亮下,墨色衣袍很是显眼,他不得不放弃朱孟辛。紧接着,他拿过山匪的大刀,奋力插进朱望山的肩头,拔出后再插进致命伤中!以此掩盖竹剑的剑痕!!
完成一切后,他借着舱室的遮挡,一头跳入海中!!!
明州水师的船缓缓靠近后,确认敌船没有动静才收了炮弹,一众水兵分批上船,开始检查。
墨绿衣袍者在水中屏息游动,趁机绕过朱望山的船,游向明州水师的船
“都利索些!看看有无生还者!”水师把总督促道!
“大人!搜到了!”一个水兵从船舱底部出来,禀报道,“里面都是奴隶,没有山匪!”
“大人!朱望山死了!”又一水兵禀报道,“剩余的山匪全数毙命!”
“将尸体,还有那几个奴隶一并带回!”
“是!”
蛇仙岛码头。
杨迷途苏醒休整后,也和言漠一起寻人,但是始终未果。
主战舰上,高一、高二正帮着王爷处理左肩与手臂上的伤。
“王爷”高一为对方刮下腐坏的皮肉,见到渗出的暗血,他有些心疼道,“自从您纳了王妃后,就伤势不断寻人固然重要,可王妃也不能只顾着别人,不顾您呀”他觉得,为王爷处理伤口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得王妃来!正好趁此,来个肌肤相亲,惺惺相惜,郎情妾意,这才对嘛~
“背后议论主子该当何罪?”奇铭忍住痛楚,面不改色,见对方不说话了,他才接着道,“此事不得告诉王妃。”
“是”高一在心中轻叹,难怪王妃只顾着寻哥哥,原来什么都不知道!不对啊!王爷为何不愿说?每每王爷受伤,王妃都挺关心的!
“王爷为何不愿说?每每王爷受伤,王妃都挺关心的!”
高一猛地一抬头,差点以为是自己说出了心声!原来,说话的是高二!!
“看来,你们是和陆九处多了,都变得和他一样了?”奇铭斜睨着两名护卫,高高在上道。
“王爷恕罪。”高二一听就明白,王爷是变相说他们兄弟俩话多,立刻请罪闭嘴。
笃笃笃。
此时,舱室外头传来敲门声,奇铭抬头一看门扉上的身影,便知是白雪。
“王爷,太子殿下有请。”
“稍待。”奇铭见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等绷带扎好后,他起身三两下整理好衣冠,启门随白雪走了。
等他们进入舱底后,奇铭见到太子正欲行礼
“铭弟免礼。”太子铮一脸和顺,嘴角微扬,领头往深处去。
白雪主动留守原地。
舱底光线昏暗,奇铭恭敬跟着,看着皇兄的背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阔别几日,皇兄的内力有所精进。”他盯着对方忽明忽暗的身影,打开感知道。
太子正视前方,哂笑一声道:“师父多方告诫,望我精进武艺,强身健体。我不该辜负他老人家的心意。”
“”奇铭忽然觉得,他与皇兄真是兄弟!对方那说话方式、给人的感觉,与他浅笑应对别人时,如出一辙!
奇铮借着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脸,眼珠子一瞟,不屑地笑了一下,大步来到铁笼前,他才恢复温和的面色道:“此次下江南,我身负两个任务。一是带回九皇弟,二,便是他。”
奇铭拉回神思,转头一看,关押在铁笼中的正是袁啸!
皇帝对袁啸三司会审时,太子已经出发下江南,会审结束后,他将袁啸发配游街,最后让太子接手!
太子铮:“想要理清江南各方关系,他可是关键。为防万一,接手后,我将他一直带在身边。”
袁啸历经一路的羞辱,仪容很是脏乱,他蔫蔫地瘫坐在笼中,不声不响,好似神志不清
在蛇仙岛上的这几日,外头发生了何事,奇铭并不知,但他看到袁啸这般模样,大致能猜到父皇做了何种安排。
“父皇大张旗鼓地,让他一路南下”太子铮继续道,“听闻,除了个别愤恨难平的百姓想对他踢打外,倒是还算平顺。他能活着抵达明州,连我都觉得惊奇!”说着,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
奇铭尝试着对着笼中人问道:“朱望山是你的人?”
“这几日,我已多番审问过,他都是这般模样。”太子铮看着不言不语的袁啸道。
奇铭:“可有请大夫看诊过?”
太子铮:“自然。大夫说,他受到多方折辱,神志有损,若想他恢复,还得善待。随后,我命人给他洗漱换衣,他却始终不愿。给的吃食,不管好坏,他倒是什么都愿意下肚。”
奇铭:“父皇对他,到底做何打算?”
太子铮:“经过三司会审,贪墨罪、谋叛罪皆罪名成立,发配游街,一路南下,十日后在明州问斩。”
奇铭:“如此重罪,父皇为何不在京城直接问斩,却要将他千里迢迢发配游街?”
太子铮:“具体审讯过程,我也不得而知,当我收到父皇的圣旨时,便是这个结果。我想,与其直接问斩,父皇将其发配游街,是为了抓抓看,有无漏掉的狐狸尾巴。这是其一,其二,是为了让江南百姓泄愤,减缓对朝廷的民愤意象。”
两人对话之际,白雪一直守在船舱大门内,以防有人靠近,他听不见里面的谈话,外头的声响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禀太子殿下。”门外,葛总兵前来汇报,“朱望山寻着了。”
白雪:“知道了,下去罢。”
待门外脚步声离去后,白雪才往深处走去,禀报情形。
“太子殿下,王爷,朱望山已然寻到。”
另一边,言漠与杨迷途已经将王坝的私宅翻了个底朝天,确定青木辉不可能在宅邸中后,二人领着水兵开始搜寻整个岛屿。
直到,有人前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有请,言漠才跟着通报兵回到主战舰上。
待太子、益安王、王妃皆就位后,寻到朱望山的把总恭敬行礼,开始汇报。
“船上所有山匪均已毙命,被挟持的奴隶已经获救,安置妥当。这是朱望山的尸身,他的背上有两处伤,皆是刀伤。属下认为,他们定是起了内讧,自相残杀致死的!”
言漠仔细看了看朱望山的尸身,那两处确实是刀伤,但是她很不解,若是刀伤只有心脏背后那一处,很明显是有人趁其不备,从背后攻击,一刀毙命。可,朱望山肩膀上的刀伤又是怎么回事?
若,朱望山先被人从后头袭击,击中肩膀,那出于防卫,他身上应该还有其他刮擦一类的伤才对,然后再被人刺中致命伤死亡
若,朱望山本就被人一刀毙命,凶手为何补上肩膀上的一刀?
若,这两个伤口出自不同人的同时攻击,那伤口的方向必会有所偏差,但是,这两个伤口几乎平行,更像同一人所为。
而且,最关键的是,山匪尸体中没有朱孟辛!
“还有一人,怎么不见了?”言漠怕水兵们不认识朱孟辛,形容道,“此人身强体壮,大概这么高,面庞下宽,眉毛很浓。”
把总:“启禀王妃,船上所有活人就是那些奴隶,他们都瘦弱不堪,没有王妃说的那人。而船上的尸体全在这了”
难道,这一切是朱孟辛干的?言漠兀自猜测着不!那些山匪看起来十分衷心,都逃出蛇仙岛了,为何要杀朱望山呢?!朱孟辛若想自己逃命,私宅后门处,他就可以丢下朱望山何况,偌大的东海,朱孟辛又是如何消失的?!
奇铭也注意到了死者伤口的违和处,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个想杀朱望山的暗中之人,可是,他想不明白,那人的意图为何?
若要下手,早可以下手,主厅之战后,他与言儿被困地牢许久,一个高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而易举。
为何,朱望山都逃了,那人才下手呢?
同样想到此事的还有言漠!能够行事不留痕迹的,唯有杀手!!可是,她也想不明白,寞雨哥哥为何要杀朱望山?
这边还在思索着,另一边,墨绿衣袍者偷偷乘着明州水师的船只,回到了海岸。他趁着水兵搬运尸体之际,寻着空隙悄悄换了一艘船!如今水师兵力充足,他得想方设法回到私宅附近,这样才能恢复身份!
谁知!他躲避船上水兵之际,无意中看到了舱室棱柱上的蝴蝶印迹!也就是说,他的任务目标在此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