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座破败的老工业园区停下。
两个男人,将束缚了手脚、嘴里塞着破布的莫晴岚,推搡了下来,朝着旧厂房而去。
莫晴岚吃痛,行动跌跌撞撞。
目光逡巡,打量四周的环境。如果对方求财,自己如何隐蔽地释放信号。
他们的车停在不远处,如果能抢到车,凭借封宿教自己的技术,或将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进入厂房,是空旷而苍凉的车间,地上散落着瓦块。几根一米粗的柱子,支撑着风雨飘摇的车间。
两个人,将莫晴岚绑在了一根柱子上,随即司机拨通了电话。
“先生,人送到了,一切都很顺利。好咧,我们在着守着,等你们到来主持大局。”
莫晴岚靠着柱子坐下来,眼底浮浮沉沉,手在身后摩挲着,抓起来一块瓦块。只是这绳索太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封宿直接笑了出来。想想那场景,也是一把辛酸泪。
“还以为多么光鲜亮丽呢,资本只顾着流量,谁还有心做好剧、好电影?明星被利益裹胁,能收割一波就收割一波。你们内鱼,简直烂透了。真不晓得,我哥哥看中了你哪一点?”
郁骁瞪大了眼,瞳孔火山喷发。
他是希望做出一些好剧的,叫座又叫好。
在筛选投资商时,也狠下了一番功夫。
要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能干涉他们的创作自由。因此当投资商说,一切以他们为中心时,他心动了。
“我没想到,《红毯之王》背后的投资,是封少的哥哥。”
倒是盛云洲蹙起了眉,据他所知,帝京封家在走下坡路,资金链紧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搞电影投资?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投资电影只是一个信号,莫不是封氏想在资本市场获得更好的表现?”他问。
温愈敲了敲桌面,“盛总,今天的主题是晴晴,不要跑题了。郁影帝,你继续。晴晴的审美很在线的,怎么会去看一部公认了的……烂片?”
郁骁清了清嗓子,这件事后来他问过。
“晴晴的原话是,她的一个朋友,被人当成了白月光替身。金主是个偏执狂、死疯批,对她提出了变态的要求,一颦一笑都要像白月光。晴晴说,她去电影院找灵感,给朋友一些建议。”
这,无异于掩耳盗铃。
那些所谓的朋友,其实就是自己的经历。在场都是人精,谁不理解?
盛云洲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这说得分明就是自己。
该死!他找什么替身?在情情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郁骁的声音在继续,“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微博上八千万粉丝,只以为晴晴也是我的铁杆粉,她提出的替身套餐,不过是对我的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所以我每次,都搞突然袭击。毕竟,哪个女人不喜欢惊喜呢?”
“如果她不是真的喜欢我,一定会爆发的。可晴晴每次都态度超好,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经过培训的金牌服务员,也比不了。她为我熟读《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演技是如何练成的》。至于剧本建议、剧后感,更写了不计其数。我更加坚定了这一点。她爱我,爱到了骨子里,低到了尘埃里。”
如此自恋的人,场间的诸位也是自叹不如。白眼翻得此起彼伏。
尤其是封宿,差点要呕吐。
郁骁浑然不觉。“我微一心有芥蒂的是,晴晴收钱时的眉开眼笑。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对自己的魅力有所怀疑。我和钱,如果让晴晴二选一,她会选什么?”
薄斯寒无情戳破了谎言,“当然选钱。你又不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晴晴喜欢美男,在座的哪一位,没有一争的资本?”
“后来呢?”比起这些自我良好的感觉,顾天易更关心,他是何时沦陷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晴晴的感情的?”
郁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痛的感觉,现在还这么清晰。
“人呢,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我提出了解约,理由是我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不光当艺人,还要再创业。没那么多时间和她飙戏了。我想,反正她那么爱我,一定会继续关注我,支持我,鼓励我。然而,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她出现在了别人的身边。那天,她抱着白先生的闺女,小萌宝喊她妈妈……”
郁骁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他,从来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这才分开多久啊,她就给人喜当妈了。
白克坐成了一座雕像,此刻挑起了眼皮,“就是你的剧组人,一直找事儿,还污蔑晴晴。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郁影帝授意?”
“我怎么会?我当时根本不知。”郁骁近乎破防,声调也抬得更高,“后来的后来,我才懂得,这是因为夏恋,也就是盛总的白月光,认为晴晴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才会处处针对。”
夏恋是谁?
哦,是盛总的白月光。
晴晴故事会,到这里变成了男人们的争宠会。
后宫男人多哀怨。
盛云洲梗着脖子,他的白月光事件,被媒体们曝光过,算不得什么秘密。
“在那之前,我已经和夏恋划清了界限。因为情情,才是白月光本光。从我再次看到她起舞时,潜意识已经帮我做出了决定。只不过我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认识到这一点。”
郁骁也不甘落后,“这次,本该是我与晴晴的独处,她为我而来横甸。可你们为什么都来破坏我呢?我好不容易才和她续了约,求得了她的原谅。”
“不,晴晴并没有原谅你。她只是需要钱。”说话的是温愈,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晴晴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怎么会那么缺钱呢?据我所知,我妈妈给她的费用不算低。”
顾天易到底年轻,即使与莫晴岚的感情,经历了起起伏伏,仍然没有去调查过她。那是晴晴的隐私。
“你们知道蓝港秦氏集团吗?”盛云洲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眸光晦暗,“晴晴,是秦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她的家族一夕之间落魄,父亲身亡,欠了巨额债务。她,想给母亲安稳,想给家族事件中,受到伤害的家庭一个交代。”
白克接着说,“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她拥有的最大资本,只有年轻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