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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7

作者:福袋党字数:2411更新:2024-08-22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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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难以形容公爵此刻的表情,他沉重地喘着气,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就好像他要窒息而亡了。他半跪下来,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把小狗的眼睛阖上,但尸体已经僵硬了,无论他如何努力,小狗的眼睛也只阖上了一半。

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音。

好一会儿过去,高文公爵才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如此之长,像是拧干了肺腑的最后一点空气。埃利斯本以为他会哭泣,但公爵脸上没有一滴眼泪落下,仿佛他的眼泪在更早的时候就流干了。

“找个橡木匣子来。”他说,“记得刻上伊昂德兰的名字,火葬结束后,我要把它安葬在母亲的雕像旁边。”

“是,大人。”

叮嘱完他们之后,高温公爵看向了一旁惴惴不安的贝芙丽小姐——方才情急之下,她本能地跟着仆从跑了过来。

“让你受惊了,女士。”公爵低声道,“很抱歉,恐怕我无法与你订婚了。”

贝芙丽小姐花容失色:“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能耽误了你。”公爵安抚地对她笑了笑,但笑容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煦,只有疲惫与苦涩,“我……我想我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贝芙丽小姐。”

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不出意外地传到了王女殿下耳边。当天傍晚,她就返回了洛奇堡——侧面证明吉姆撒了谎,虽然王女名义上是为了替女王守墓才来到葛尔的,但她确实不常待在葛尔。

王族的私人谈话,埃利斯自然是要回避的。他站在书房门口,并不清楚房间里发生了怎样的对话,只有当王女打开门锁时,才依稀听见她柔声劝公爵不要多想,但是以防万一,她会请布兰黛尔学士为他做一些检查。

王女殿下离开后不久,阿勒尔夫人也来到了书房。

在这位和蔼的老女士面前,高文公爵才难得有了一点晚辈的感觉——女王去世后,阿勒尔夫人是最接近公爵母亲的存在,公爵对她也十分敬重——反过来说,阿勒尔夫人平日一直深居简出,这件事竟然需要她亲自出面,说明事情确实有点不妙了。

埃利斯为她开门的时候,公爵说道:“我的墨水瓶干了。”

天色早就暗了,照理说应该快到公爵大人回卧室休息的时间了,不过他也没多想,以为对方只是想找个理由把他支开。

当他将墨水瓶灌满送回书房时,高文公爵与阿勒尔夫人似乎仍在商榷什么。见到他,公爵满脸倦意地对他道了声谢。埃利斯趁机偷偷打量他,可能是因为房间内光线暗淡,高文公爵的脸庞看起来异常苍白,那股萦绕着他的灰败气息就像厚重的乌云,遮挡了太阳的光和热。

真可怕,就好像他真的要死了一样……

这个想法令埃利斯心惊胆战,只好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公爵大人只是因为失去了小狗而悲伤过度,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

又过了片刻,阿勒尔夫人也离开了,但公爵本人好像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一直在书房待到深夜,埃利斯也只好在门口守到深夜。不过与其回家在床上辗转反侧,在门口守着公爵反而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高文公爵终于走出书房,看到他依然守在门外,有些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埃利斯感到受宠若惊,但他很快注意到了公爵手里的信件:“您是要寄信吗?”

“不,这封信是为了……”公爵顿了一下,“只是以防万一。你也回去休息吧。”

埃利斯目送着他离开,仆从在他身侧举着油灯,为他照亮前路,可埃利斯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公爵前方仍是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前行,仿佛要沿着长长的走廊直通地狱。

第二天,仆从的尖叫声猝不及防地打破了晨日的宁静——高文公爵去世了。

他走得很安详,如果不是没了呼吸,很容易误以为他正在安然酣睡。埃利斯在他的眼角看到了两道干涸的泪痕,不知那些眼泪是出于喜悦还是悲伤……希望是因为前者。

那封“以防万一”的信件最终成了公爵的遗书。除了一些惯例式的安慰和后事安排之外,信里还提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恢复安迪爵士,也就是斯图亚特王的长子艾德里安的家族姓氏,将他的坟墓迁回光辉庭院,以“艾德里安·米斯里尔”之名下葬。

艾德里安有三个孩子,长子死于战场,次子是铁卫队的一员,早已宣誓放弃家族姓氏,唯独幼子西尔菲受老师崔斯坦的影响成为了圆桌骑士,意味着如果女王与尤伦斯王所生的其他孩子不打算继承爵位,葛尔公爵将由他继承。

因为公爵死得太过突t然,近期所有与高文公爵有过接触的人都遭到了盘问,埃利斯当然也不例外——他不仅是公爵的事务官,而且上任后不久就发生了这种大事,可以说他的嫌疑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大。

负责审讯他的是王女殿下本人,当对方质问高文公爵的死因时,埃利斯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公爵看见小狗的尸体时脸上万念俱灰的表情。

“公爵大人他……”他战战兢兢地答道,“他的心碎了。”

第366章

格蕾走进画室时,阿勒尔夫人正在画画。

高文死后,阿勒尔夫人就从洛奇堡搬到了郊外,无论其他人如何劝她,她都不肯回去。

或许是年轻时见识了太多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年老之后她变得极度喜静,讨厌身边有仆从打扰,只有特奥巴尔德亲王被允许在一旁服侍她——是的,自鼠疫爆发至今,特奥巴尔德亲王一直留在葛尔,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魏尔伦王也乐得这位弟弟远离高卢,从未发诏书勒令他回去。

此刻,特奥巴尔德亲王就站在阿勒尔夫人身后,专注地看着她作画。

格蕾与这位亲王并不熟悉,一方面是生活上没有太多交集,另一方面是特奥巴尔德亲王本人的性格有点奇怪——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得十分腼腆,但偶尔又会爆发出常人难以理解的狂热,非常极端,也非常情绪化,令人捉摸不透。

“他做任何事情都只凭感性,这一点很可怕。”与她有着类似的感受加荷里斯曾经如此评价他,“早些年可能还行,但自从他见到阿勒尔姑母,就连人生中的最后那点节制也不剩了,义无反顾地要往深渊里跳。”

“阿勒尔姑母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他们艺术家都一个样。”旁边的加雷斯接口道,那段时间他刚从红海回来,皮肤晒得黝黑,站在加荷里斯身边像是他的影子。

“你也跟他们一个样。”加荷里斯冷哼一声,“你走吧,就这样一走了之好了!等你的船从世界边缘掉下去,我只会在你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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