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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会被尖锐的碎石所伤,甚至被他们自己所伤,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应该前进。
他们登上了灯塔的最高层。
龙血挥发后,高浓度的玛那会残留在空气中,想清理干净必须借助一些特殊手段,虽然在梅林大部分事情上都不靠谱,但使用魔术对他而言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虽然咏唱时偶尔会咬到舌头,就像人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样)。
在孩子们清理完血迹后,梅林私下进行了后续处理,并且处理得很完美,如今整个灯塔的玛那浓度已经骤降到无限接近于零——也就是所谓的“玛那真空”状态,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会恢复常态。
摩根将色散棱镜放进了透光镜支撑架的一个凹槽里,那里不是专门为棱镜散射实验而准备的,但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白色的阳光透过三棱镜,映在墙壁上变成了绚丽的彩色光带。
“出现了呢。”亚瑟叹息一声。
“是啊……”摩根凝视着光带中的蓝色部分——那些曾经缺失的东西,终于在盖亚无法触及的领域里显现了出来,“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第343章
“可恶,明明差一点就能赢了……”
莫德雷德刚刚结束了与高文的剑术切磋,他曾一度占据上风——可惜最后还是棋差一着,被高文挑走了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莫迪。”高文将被挑飞的剑拾起来交还给他,“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比你多出十几年的经验。”
莫德雷德在高文的眼角看到了细纹——虽然他长兄的同龄人大多已经是头发斑白的老头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岁月的流逝。
这些细纹也许不是最近才出现,但高文过去给人的感觉一直是风度翩翩的青年人,无论他在北方是多么具有威势的领主,在母亲面前他终究只是一个男孩,即使他的面容出现了什么变化,也都被那无忧无虑的笑容和步调冲淡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能当那个无忧无虑的男孩了,他的微笑不若往常那般轻快,每一条细纹中暗藏的疲惫和沉重却愈来愈深,他终于真正意义上地开始衰老了。
“母亲她……”说到这里时,高文顿了一下,“母亲的病好点了吗?”
“已经在逐渐好转了。”他让自己不去在意内心的刺痛,“但还需要在床上休养几天……如果你多去探望她的话,她会高兴的。”
“我也希望如此。”高文叹息一声,“可惜我不日就将启程返回领地……葛尔为何距离卡美洛特这么远呢?”
“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自己没结婚了?”莫德雷德挤出一个笑容,他已经过了肆意妄为的年龄,学会了如何表达善意的玩笑——以及善意的谎言,“否则你现在就可以把麻烦事全部丢给小鬼们,厚着脸皮整天赖在母亲身边不走了。”
“也许是吧。”高文显然知道他是在安慰他,“不过,北方目前的局势也不是几个年轻人能应付得了的……别笑了,莫迪,你的表情看起来真滑稽。”
说罢,高文的视线滑落到了他的剑柄上:“你的剑胚似乎一点孵化的趋势也没有。”
莫德雷德咬住了嘴唇,没有回答。
“我本以为加拉哈德有点言过其实了,没想到他说的都是实话。”高文尽可能维持着温柔的语气,但难免/流露出一丝责怪的意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闹脾气,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莫迪,母亲的血统已经开始失效了,不再像过去那样坚不可摧,为了母亲的健康,陛下也承担起了更多责任,你身为王储,更应该……”
“我不想讨论这个!”莫德雷德努力克制自己,可他的声音依然像是尖叫,“我输了!好吗?剑术课结束了!我想去休息!”
逃离了演习场后,莫德雷德并没有如释重负,只感觉舌根又黏又苦,火焰灼烧后的烟雾在咽喉处喷涌,让他有点喘不上气。蛇分泌毒素是为了伤害别人,而龙身为蛇的祖先(大概?),居然只能分泌出一些让自己难受的东西,难怪它们最后灭绝了。
幸好他接下来还要去沐浴,多少有了一点缓冲的时间……假如他去见母亲时忍不住哭丧着脸,那一定是高文的错。
洗掉身上的汗水和尘埃后,莫德雷德换上了新的衬衫,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才朝君王卧室的方向走去。
前段时间母亲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这对莫德雷德——乃至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自他有记忆以来,母亲从来没有生过病,她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并且时刻维持高度专注的状态,休息对她而言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放松,而非生理上的必需品。
甚至有传闻说母亲的身躯是由秘银、阳光和最纯净的泉水构成的,虽然这种言论纯属胡说八道,但至少证明了女王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美丽、高洁、不朽。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母亲的身体直到昨天下午才好转了一点,然而学士们的医疗报告中只有“重感冒”和“疲劳过度”这些苍白无力的字眼,他们的建议也同样毫无用处:“猊下需要长时间的休养。”
而你们的脑袋需要被砍下来淋上焦油插在尖刺上——莫德雷德真想这么说,但他知道母亲不会赞同这种迁怒的行为,哪怕他无法为母亲做些什么,至少也不应该给她添乱。
艾斯翠德爵士一如既往地守候在门口,由于衰老,她脸颊的皮肉开始松弛和下垂,皮肤上的沟壑犹如刀刻斧凿,比年轻时更具威严了,但莫德雷德反而不如小时候那般害怕她,可能是因为他渐渐学会了通过严厉的表象窥见对方真挚的内心。
他的老师是最早侍奉母亲的骑士,她的忠诚始终如一,虽然她不是圆桌的一员,但莫德雷德知道她对信条的恪守胜过任何一名圆桌骑士。
他的老师证明了母亲对她的一切青睐都是值得的,她是真正的骑士典范。
“老师,母亲醒着吗?”
艾斯翠德爵士点了点头:“格蕾殿下也在。”
他推门进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清香——也可能是他这几天闻习惯了,最初他记得这股味道应该是有点苦的。
“孩子。”母亲的微笑抚平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戾气,她靠坐在床头,眼睛在光照下明亮而澄澈,金发如瀑布般倾泻在深蓝色的床单上——也许他的母亲就是由秘银、阳光和最纯净的泉水构成的——刹那间,时光好像倒流了,那些美好且永恒的东西又回到了他身边。
然而,当他看见母亲苍白的面庞和干燥的嘴唇时,那些错觉就碎裂了。
通往星之内海的通道已经被彻底摧毁,往日笼罩着不列颠的神秘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退。母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