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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的英杰一抓一大把,我们到底要来这里找谁啊?”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穿透了海面上轻薄的水雾。立香抬起头,发现有一艘船正向他们靠拢,船舷上的船员提着油灯,冲他们喊道:“嘿,伙计,你们是去雅典吗?”
见他们没有回答,船员提高了嗓门:“要不要一起?这附近海盗多得像虱子,两艘船同行也方便互相照应。”
除了桅杆上挂着的深蓝色旗帜,他们的船甚至比小猎犬号还落魄一点,在这艘三桅大帆船面前简直像儿子和父亲,德雷克曾经说过,船的桅杆犹如士兵的长矛,也是震慑敌人的一种手段。不过立香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对方船上的人手比幽灵船充足很多,如果真要同行的话,还不知道是谁仰仗谁。
诚然,仅仅希兰一人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但考虑到对方在迦太基大牢里摆烂的样子,立香还是在“信任希兰”和“答应一起走”里选择了后者。
太阳还未升起,但天幕已经渐渐有了亮色。海面的颜色慢慢变浅,他们先是看到零星的灰褐色礁岩,然后是几片沙子堆成的无名小岛,最后是一排深灰色岩石山脊,山脚下依稀能看见房屋和船港的影子。
“法利罗沙湾到了。”另一艘船的船长向他们喊道,“怎么说?兄弟,这里还是比雷埃夫斯港?”
提克瓦毫不犹豫地回答:“比雷埃夫斯港。”
于是他们又航行了一段时间,也许因为这里是阿斯克勒庇厄斯神殿的所在地,比雷埃夫斯的村镇看起来比法利罗沙湾附近要热闹一些。提克瓦将船停靠在比雷埃夫斯港,但等他们下船后,他自己却没有离开,只是默默将船锚收了回来。
“提克瓦?”立香愣了一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接下来的旅程就与我无关啦!”提克瓦在船舷边冲他们大喊,“我该回家了,大哥哥。”
虽然希兰不曾提起过男孩的过去,但立香多少也能猜到男孩的家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可以继续结伴啊,也许……”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也许我们能在这里找一户好人家照顾你。”
提克瓦咯咯笑了:“这里很好,但提克瓦有家,离这儿有好远呢。”
在船港附近灯火的映衬下,立香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之前看到提克瓦的时候,他的眼珠都是浑浊的灰白色。
“再见了,提克瓦。”希兰向他道别,“可别再迷路喽。”
“要一路顺风啊,大殿下。”
“再见,提克瓦。”罗曼医生也通过灵子通讯和男孩告别,或许是信号的影响,对方的声音似乎比平常还要低沉一些。
“再见啦,小殿下。”提克瓦朝他们挥了挥手,帆船缓缓驶离了港口。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孩子刚刚是不是喊医生'小殿下'?”
通讯的另一头静默了片刻:“也许是把我认错成了其他什么人吧。”
幽灵船渐行渐远,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线光亮——破晓时分,清风拂过海面,掀起了灿银色的粼粼波光,也吹散了最后一丝雾气。幽灵船犹如一滴在晨曦下消弭的朝露,徐徐融入了这片宁静而朦胧的微光,消失不见。
一定是回家了吧……藤丸立香如此想道,不确定这究竟是一种猜测,还是一份不抱期待的祝福。
“嘿!”
立香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有人已经在他们旁边站了很久——一个穿着打扮平平无奇的男人,短发浓密卷曲,皮肤晒得黝黑,看模样约摸三十多岁,他显然和他们一起看到了幽灵船消失在黎明下的过程,但表现得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平静。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惊异,对方笑了笑:“这没什么,我常年在外旅行,见识过不少奇闻异事,这还算不上是里面最奇怪的。”他的目光扫过他们一伙人,最后停留在t了希兰身上,多半以为他是他们的话事人,朝他伸出了手,“还没正式介绍,我叫希罗多德,一个正在旅行的诗人。”
“希罗多德?!”穆尼尔发出哀嚎,“可恶,先是加荷里斯阁下,现在又是希罗多德?为什么我不能进行灵子转移?我也想见到希罗多德啊可恶!”
“穆尼尔先生,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喔噢。”希罗多德耸了耸肩,“看来除了幽灵船,你们还有一位幽灵朋友。”
“希罗多德?”马修慢了一拍才想起来,“那位西方文学的奠基者,伟大的史学之父希罗多德?”
“你们大概把我和什么人搞混了。”希罗多德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硬要说的话,只是一个喜欢历史的普通诗人而已。”
“马修,立香,你们能和他握握手吗?”穆尼尔真诚地说道,“这样回来我和你们俩握手,也算是我和希罗多德握过手了。”
“我相信希罗多德先生原本是愿意同我们握手的。”马修坦诚道,“但现在他应该不会同意了。”
虽然这位看不见的粉丝成功用自己的热情惊吓到了希罗多德,但他还是好心地邀请他们去自己家作客,只为了多听一些他们路上遇见的奇人异事。
立香很感谢他,尽管这不妨碍他在心里认为对方完美诠释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反过来说,能让求知欲战胜对变态的畏惧,这也许就是成为伟大历史学家的必要品质吧。
等他们抵达希罗多德的住所时,希兰扬了扬眉:“这里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家。”
“确切地说,我真正的家在萨摩斯岛的毕达哥利翁。”希罗多德说,“虽然我的家族在毕达哥利翁的历史也不算长久——我的曾祖父出生在拉科尼亚②,后来才搬到了毕达哥利翁,因为一些政治上的原因,我离开了那里,并且决定从此四海为家……这里看起来可能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但已经是我最常落脚的地方了。”
虽然对方说得含糊其辞,但通过迦勒底传来的资料,他们其实已经知道希罗多德是因为跟随叔父推翻篡位者失败而被逐出了故乡。
“那是什么?”
藤丸立香顺着希兰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墙上挂着一件乐器,看起来像把梨子形状的吉他,两根被锈蚀了的琴弦下,有一块太阳纹样的镂空。
“那个吗?”希罗多德抬起头,“那是鲁特琴,很老了,几乎用不了,你瞧它还是二弦,现在的鲁特琴大多都是三弦或者四弦了。”
“可你还留着它。”立香说。
“它是我的一位先祖留下的,虽然已经没办法用来弹奏了,但很有纪念意义。”希罗多德说,“你对它好像很感兴趣?”
闻言,立香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希兰——后者已经走到了鲁特琴前,死死地盯着它,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