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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外面没有人回应,噪音变得更加清晰了,这次他们听到了兵戈相撞的锵锵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哭嚎,血的腥气和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从门的缝隙里渗了进来。
“怎么回事?”有代表颤抖地问道,“那些惨叫声是什么?”
是敌人攻进来了……埃斐发现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惶,她知道命运的脚步已经逼近,它在嗅寻她身上血的气味,或许很久以前它就这么做了。
她刚站起身,安赫卡便拽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别做傻事!”她暴躁地说道,“你连弯刀都没有带,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快点躲起来,我们从窗户走,我的工房还能……”
“待在这里。”埃斐平静地打断了她,目光缓慢地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亚勒腓,“你们所有人都是如此,待在这里别动,他们要的是我。”
她擦干了安赫卡眼角溢出的泪水:“如果你还惦记我们的情谊,就代我照顾好塔玛。”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在这紧要关头,她的话语还有决定一切的力量。她在一片死寂中离开了座位,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感觉腹肚猛地一痛——埃斐低下头,一支箭没入了她的身体,然后是第二支箭、第三支…先是在她的胸口,接着是肩膀、腿、膝盖……
起初很疼,但随着伤口越来越多,疼痛也随之消弭了,变成了某种粘稠、潮湿的温暖。
她的右眼也被箭矢穿透了,只好勉强睁着那只尚且完好的眼睛,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或许是失血过多,让她的大脑迟钝了一些,缓了片刻,她才想起那是比拿雅,约押死后,他成为了以色列的将军。他的神情比想象中更加震惊,可能没料到她会是第一个出来的人。
她闻见空气中刺鼻的气味,知道她派遣去看守地下通道的铁卫全部死在了燃烧的白磷/弹中。那条她留给塔玛撤离的求生之道,如今变成了燃烧着橙黄色火焰的棺木。
因为喉咙肿痛得厉害,埃斐忍不住咳嗽起来,越来越多的血淌到地上。她的眼珠上翻,看着上空不断蔓延的黑色浓烟,忽然感觉格外难过。她想起了乌利亚,她将他葬在那里,愿他的灵魂长久保护着暗道的秘密,可现在敌人从他的坟墓前踩过,在他面前焚毁了他的国家。
第210章
塔玛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孩提时代,那时的她又瘦又小——奶妈说,那是从母亲肚子里带出来的毛病,注定了她的身体不会太健康——而且脚步轻盈,像猫儿一样,现在她也努力这么做,但不如曾经那般容易了。
醒来之后,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确认最后一个看顾她的仆从离开之后,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身,床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令她胆战心惊,好在这点声响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她找回了自己的靴子,确认藏在里侧的匕首还在——没人知道它的存在,自然也没有人把它收走。
她既t没有去找帕提,也没有去找任何一个铁卫。塔玛心里明白,他们谁也不会帮她,只会任由希兰把她软禁起来(在蛾摩拉的时候,他们可没有那么听他的话),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回去。
塔玛从未来过提尔王宫,这里的构造令她感到困惑,更不用说还要躲避夜晚巡逻的卫兵了。于是她只好隐蔽在角落,在一名宫仆路过时用偷袭了对方。宫仆是一名矮小的少女,因为身体颤抖得太厉害,塔玛得非常小心地控制匕首,才不至于让刀刃划开她的皮肤。
“带我去馬廄。”她低声威胁道,“挑最偏僻的那条路去,如果在路上撞见了别人,我就割了你的喉咙。”
女孩恐惧的啜泣令她羞愧——天知道,塔玛一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但这几天她也有过不少出格的举动,再多出一件也无妨。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曾经用石头从背后砸死了一个男人……情况不可能比那时更糟了,不是吗?
趁着卫兵换岗的时间,塔玛裹挟着宫仆离开王宫,顺利抵达了馬廄。
她很快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匹马,枣红色的毛发即使在夜晚也能轻易辨认,她故意将女孩推搡到栅栏上,看到对方的袖子被划破,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抱歉,但还是努力用这辈子最凶狠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割了这条喜欢说闲言碎语的舌头,明白了吗?”
对方捂着嘴,一边流泪一边摇头,这是一句无力的威胁,但用来恐吓一个小姑娘已经足够了。
塔玛没有急着骑马,毕竟她还没有离开提尔的城内。她牵着缰绳,贴着墙慢慢前行,虽然对提尔的地形不熟悉,但塔玛知道提尔最近在模仿蛾摩拉的星型要塞改造城墙,增加了不少新的防御性建筑。
猊下曾说过,西顿沦为提尔的禁脔只是时间问题,唯一的区别是和平过渡还是武力统一。塔玛不知道西顿的未来究竟如何,但提尔显然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谨慎地避开巡视卫兵的夜灯后,她果然找到了一个未完工的箭塔。穿过零落的木架后,她站在提尔的城墙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哥哥从以色列出发,第一次奔赴蛾摩拉的时候,是否也有和她同样的心情。
塔玛翻身上马,挥动缰绳,夜晚的沙漠如此静谧,唯有孤独的马蹄声永不停歇,她感受着拂面而过的晚风,第一次如此想念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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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就打算给我这个?”
比拿雅回过神,努力想找回自己恭敬的态度,但在索多瑪王面前,这实在太难了:“索多瑪的王啊,吾王已经如您所要求的那样提供了援助,也帮助您顺利攻占了蛾摩拉,不知您还有何不满?”
“我跟你们说过什么?要活的女王!”索多瑪王冷笑,“看看你给了我什么烂东西,不仅是个死人,而且还满身箭孔。怎么,怕我的老二找不到洞吗?搞得我连操她尸体的兴致都没了。”
他的言语令比拿雅感到恶心,但没必要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和对方起冲突,他听着索多瑪王叫来士兵:“来人,把她扒光,涂上焦油,然后挂到城门上去,如果蛾摩拉的小王女再不出来,她的母亲就只好与火共舞了。”
“何必如此冒犯死者?”比拿雅忍不住开口,“无论如何,她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王。”
“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本就不应该为王。”索多瑪王对此不置可否,“如果她当初愿意张开双腿迎接我,与我亲热,如今还能享受金钱、美酒和珠宝——可她傲慢地拒绝了,自以为足以匹配这尊贵的地位,如今却沦为了亡国之君。”他瞥了一眼被盖在白布下的尸体,嗤笑道,“她若是有所不满,尽管反抗好了。”
他的神情如此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