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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斐解释道,“这不是为了给他们的'不便'找理由,而是之前我就一直顾虑着的问题。最早挑选商队时,我和塔玛——一个不太强壮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我们怎样才能在借助拥有其他团体的力量时,又不会被这股力量所害。”
“即使乌利亚将军失去了一条手臂,武力也绝对远超常人。”
“确实如此,可如果他还带着两个孩子呢?”她说,“诚然,我也有一些武力,如果有必要的话,杀死几个人也不在话下——然后呢?一个中型商队里至少也有十几个成年男性,如果他们有意伤害我们,仅靠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何况在乌利亚用剑把他们捅个对穿,又或是我用鞭子绞断他们的脖子之前,也许你们已经陷入了他们的掌控,无论是用你们威胁我们就范,还是杀死你们泄愤……总之,暴露自己的弱点,将主动权交给对方,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就像我之前所说,要谨慎挑选我们的'朋友'。”
“既然弱点无法被隐藏,那就将对方的弱点也握在手里……是这样吗?”
“不错,这是原因之一。”埃斐点了点头,“其次,玛西亚是一个非利士女人。非利士人民风强悍,体格高大强壮,而且无论男女都能够战斗,大多数的非利士父女即使挺着肚子,也能把长矛捅进敌人的脑袋里——不要小看一个能生下五个孩子的女人t,孕育生命对女性而言是一件艰难的事,而这件事她完成了五次,且即将完成第六次,她的家人也都赞同她一同上路。”
“这么说的话……”所罗门陷入了沉思,“您和玛西亚夫人谈话期间,一旦约哈斯先生说出一些犯迷糊的话,她的右手就会握紧,好像很想把丈夫的后领提起来。”
埃斐在脑内设想了一下,由于约哈斯比玛西亚矮半个头,那个画面整体看上去还是挺和谐的:“或许这就是他们彼此相爱的理由吧。”
所罗门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因为约哈斯先生喜欢被别人提着领子吗?”
“因为他们能在彼此身上找到自己需要的特质。”她说,“大部分以家族为单位的商队,继任者会在上一任管理者日渐老迈时就被提拔为副手,约哈斯显然不是这个合适的人选,他身上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这对商人来说是很致命的——有另一种现象可以佐证这个猜想,假设这个家族的上一辈也如此兴旺,商队里就不会只有他们夫妇和那几个孩子,如果约哈斯先生不是独生子,就是兄长在结婚生子前就早早离世了,他成为了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
“我不明白,这和约哈斯先生爱上玛西亚夫人有什么关系吗?”所罗门说,“在我印象中,这类有着诗人情怀的男人对性格凶悍的女人并不钟情。”
约哈斯可不仅仅是有诗人情怀……埃斐在心里回答,他是那种对被支配有着强烈需求的男人,即使迦南人并不太以男性气概作为炫耀的资本,这种需求也是很难以启齿的。
玛西亚则恰好相反,在这个以妻子顺从丈夫为荣的时代,她却有主导一切的支配欲。玛西亚喜欢和别人争辩,热衷于和陌生人交际,同时也具备了商人应有的果决和眼光,甚至是那种关键时刻才展示的冷酷。
在许多古老的传说中,将男人多出的部分和女人缺少的部分,就会诞生新的生命①,这对夫妇在生理上的确如此,心理上却是截然相反的。
但对着年幼的所罗门,她只能含糊其辞:“感情这种东西是很难断定的,谁能知道一个人会为什么事情而中意另一个人呢?”
“所以您才没有爱上我父亲吗?”
埃斐顿了几秒,才意识到话题忽然跳到了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内容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约哈斯先生被玛西亚夫人提着领子会感到高兴。”男孩看着她,“父亲被您用鞭子抽时也会感到高兴,所以我想父亲一定也很中意您吧。”
闻言,埃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鞭笞他的时候,他的哭声能从大殿传到宫门外。”
“一边哭一边心里暗自高兴,这种行为确实很奇怪。”所罗门说,“但因为父亲在各种事情上都很奇怪,所以这大概是他诸多奇怪之处中不太重要的一点吧。”
别说讨论大卫的奇怪之处了,埃斐觉得光是她在跟他儿子——一个十岁的男孩讨论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诡异了。
“我和大卫之间没有那种会令你好奇的关系。”她说,“当然,我不否认我对你父亲有很深的感情,我可以为他做一切,甚至不惜我的性命,唯独不会和他睡觉,你父亲对我也是一样。”
所罗门歪了歪脑袋:“可这是为什么呢?”
“很难说。”她回答,“从客观的角度出发,我也认为你大概得在长大一点才能明白这些。”
男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什么?”
“选择那支商队的第三个原因。”所罗门说,“应该不止是您刚才说的那两点理由吧?”
真是跳脱到令人难以捉摸的思维啊……不过也不值得奇怪,大部分思维比较敏捷的人,很容易在别人讲话时脑海中迸发出过多的信息,并且完成了自己的理解,所以他们的回应并不一定能对上别人讲的话。
她最早在处理政务时也有这种毛病,只是她的部下从不质疑她这么做的原因,这个问题在很久以后才被大卫戳破。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说,“但和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自那之后,她才开始注意自己和别人交谈的方式,也逐渐意识到阿比巴尔王的性格是多么宽容,多年来一直忍耐着她那前后不着边际的商谈,而不是在交涉中途掀桌子走人。
埃斐咳嗽几声,用以掩盖刚才短暂的走神:“玛西亚的月份已经很大了,他们夫妻的两个女儿出生得都比较晚,大概率没有接生的经验。一起上路的话,如果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能互相照应。”
所罗门睁大了眼睛:“您还会帮助产妇分娩吗?”
她坦诚道:“塔玛就是我接生的。”
那时她们在野外遭遇了野兽的突袭……玛迦,她美好的女孩,光是这个名字就能唤醒她内心深处的痛楚。可惜她离开得太早了,只留下了年幼懵懂的儿子和一个襁褓中的女儿。
“总觉得您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呢……”对方喃喃道。
“不必太高看我,我不会的东西可太多了。”她说,“比如把你父亲变成一个勤于政务的国王。”
穿过繁荣的商业街后,越是靠近快活窝,周围的景色就越落魄。
虽说每个国家都难免有这种落差感,但西顿绝对是其中给人感觉最强烈的,即使她在这里也交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