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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你不仅尽忠职守地辅佐我的祖父,还如亲生母亲般将我的父亲抚养长大……”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孩脸上露出了有点微妙的表情,“你是在父王执政中期去世的,在你死后的第二年,我才出生…………”
“如果想上厕所的话,你可以直接说。”
“当然不是!”乌尔宁加尔纠结道,“我只是忽然意识到……呃,我的父亲可能是一个变态,所以心情有点复杂……”
“这没什么。”格蕾罕见地安慰了他,“在过去,令人难以启齿的伦理困境是很常见的。”
四十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常见?”
格蕾认真地点了点头,言辞凿凿道:“很常见。”
……到底是他们出生的时代太乱,还是她其实生活在一个理想的道德乌托邦里?
“总之,就像你辅佐了我的祖父和父亲那样,现在你也该这么辅佐我。”乌尔宁加尔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同于急于让她想起一切的格蕾,乌尔宁加尔似乎对她生前的那些记忆毫不在乎,甚至觉得她继续保持这样不清不楚的状态也不错(也许他心里正这样强烈地期盼着),“当然,我知道这个时代不再强调这种君臣关系了,我也不需要你的侍奉,只要你和我生活在一起……”
“不要。”
乌尔宁加尔倏地噤声了,仿佛刚刚把一捧玻璃渣塞进嘴里吞咽下去,他眼神呆滞地看着她,也许他的大脑也开始栈溢出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四十二的语气很平静——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感觉自己很擅长干这个,对一国之王说“不”对她而言就像喝水那样轻松,“我不知道用苏美尔语怎么说,但它在日语里是拒绝的意思。”
他的面颊霎时失去了血色:“为什么?”
“首先,今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不可能莫名接受一个陌生人要求我像对待君王一样对待他。”四十二低声道,“其次……你应该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我……”他低下头,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接受你的歉意。”四十二颔首,“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不可能跟一个有意向我隐瞒什么的人共同生活。何况,这是一间双卧房的公寓,我t也只需要一个室友……”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四十二感觉自己的呼吸漏了半拍——和那天不同的是,格蕾和乌尔宁加尔明显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是……”乌尔宁加尔喃喃道,“英灵召唤?”
“是迦勒底。”格蕾钳住了她的肩膀,“猊下,请您也抓紧在下,亚瑟陛下打算拔出圣枪……”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无数蓝色的光粒毫无预兆地汇聚在她脚下,绵密的刺痛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她记得这种感觉,如河水般流淌的玛那,散发出焦苦气味的田野,沦为废墟的城市,还有渐渐融化、最后褪为影子的人们……
那些是……她是……
“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乌尔宁加尔抓住了她的手,他看起来几乎要哭了,“我只是不想面对……我只是你作为缇克曼努时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真的……我真的……”
「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她看着男孩的嘴唇一张一合:“我是……你的……”
周围骤然暗了下来,她感觉潮水淹没了头顶,那些嘈杂事物的声响(活着的声响)都逐渐离她远去了,连她自己也是,只剩下了一点悲伤的,闻起来像是菌类植物的潮湿气味。
×××
“罗曼。”达芬奇说,“那位贤者大人好像回应了召唤哦。”
“噗——”
穆尼尔面无表情地把脸上的咖啡擦掉了:“达芬奇亲,你是预料到罗曼医生会喷水才把我拖来当肉盾的吧?”
“真聪明,我的穆尼尔亲。”达芬奇微笑道,“不过,拉你来管制室当然也不只是为了这个,筐体的稳定性维护也拜托你了。”
穆尼尔有些无奈:“我要求受到劳动法的保护。”
达芬奇朝他抛了个媚眼:“去法庭告我吧,亲爱的。”
“等等,不要抛下我自顾自地展开话题啦!”罗曼勉强止住了咳嗽,他的眼睛因为咖啡的呛苦而湿漉漉的,神情(或许)也因此而闪烁,“你刚刚说她召唤回应了……是真的吗?”
达芬奇打量了好他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是假的。”
“我就知道……”他从喉咙里发出那种沮丧的,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狗似的声音,“不要拿这个开玩笑啦,达芬奇,我真的会生气的。”
达芬奇挑起一边的眉毛:“你到底是想见到她,还是不想见到他?”
“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到埃斐……”当谈论起那个名字时,罗曼显得很紧张——达芬奇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像这样既沮丧又紧张,这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后最终变成了畏缩,“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没有资格回到她身边的。”
“所以你觉得仍由她回到其他人身边去会更好?”
“……那样最好也不要。”罗曼小声嘟囔,“也存在着她不属于任何人,一辈子潇洒生活的可能性吧?”
“你这样很幼稚。”达芬奇指出。
“我知道……”
“你就像一个小男孩,曾经是老师疼爱的学生,但最后考砸了。”达芬奇说,“你不敢去见她,但又担心老师喜欢上了别的孩子。”
罗曼呜咽一声:“别说了啦,达芬奇……”
“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想去改变,只能默默祈祷那件会让你嫉妒至死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达芬奇直视他的双眼,“你这样会失去她的。”
罗曼避开了她的视线,咖啡呛进喉管的刺痛已经平息,他的目光却比刚才更湿润了:“即使如此,那也是我应得的。”
说罢,他又捧起杯子——这不意味着他真的想喝咖啡,只是让嘴唇黏在干涩的杯口,能让他伪装出一副自己现在不便说话的样子。
达芬奇长久地注视着他,仿佛就这样过去了一个世纪……然而水滴没能滴穿石头,天才的洞察力也没能看穿同僚心中的秘密,她只能叹息一声。
“算了,这个话题以后再……”达芬奇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罗曼,那位贤者大人好像回应了召唤哦。”
“同样的恶作剧不会对我生效两次的,达芬奇亲。”
达芬奇随手勾过了身旁某位工作人员的衣领:“这一次是真的,虽然不是以你熟悉的姿态被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