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念却并没有听吴菲菲接下来的话,而是转身迈步往外走去。
这次,不等苏炎跟时一佳两人上前,沈语先去拦住了她,“你要去哪儿?鱼儿,你不要这么冲动……”
“语宝,我没有冲动。”
瑜念说话的时候,身上有一股脱力的泄气感,“我甚至没有生气,我感激你刚才告诉我这些事儿了,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才会生气。”
“但是这是我跟霍司桥之间的事儿,就算我们之后不在一起了,我也要找他说清楚。”
说着,瑜念的视线冷冷的落在吴菲菲的身上,“就算他有话要跟我说,我也只听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不是随便找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来跟我说他有句话带给我。”
“你!!”吴菲菲生气,被苏炎摁住了。
这时候,苏以沫接了个电话回来,“我的人查到霍司桥现在的消息了。”
此话一处,房间里的几人纷纷回头望向她。
苏以沫收起手机又拿起了车钥匙,“都跟我走吧,他在市医院。”
市医院?
他在市医院干什么?
瑜念疑惑,却没有多问,抬脚跟上了苏以沫。
沈语也没多说什么,跟在了后面,时一佳也赶紧跟上。
吴菲菲才到这里来,不被允许跟过去,而留下来陪着她的任务就落在了苏炎的身上。
车子开走的时候,沈语还给苏炎安排了个任务,带着吴菲菲去后院找医生做个全面的检查。
车上。
谁都没说话,一片静谧。
最后还是时一佳率先憋不住,从副驾驶上扭身过来看着后面的两位,“那个,霍司桥怎么会在医院,他不会真的被去了全套器官吧?”
沈语抿了抿唇。
瑜念则是冷冷道,“要是他被取了全套器官,就应该在停尸房不是在医院里了。”
时一佳:“……”你说的太对我竟无言以对。
车子前往医院。
沈语时不时的看向瑜念,心里有很多担心,但是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来。
在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几人要下车的时候,瑜念喊住了沈语,“语宝,我不怪你,无论我跟霍司桥面临怎么样的结局,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永永远远的最好的朋友。”
沈语听着这些话,眼眶发酸。
苏以沫的人已经在医院里了,他出来将几人带了进去,通过他,沈语才知道霍司桥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司桥是昏迷在大街上被人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他腰上跟胸腔都有伤口,而且很深,没事探入伤口。
几人都是医学专业的,都知道探入性伤口是什么意思。
“难道霍司桥真的被摘了器官?”那霍母也太不是人了吧?霍司桥再怎么样也是她生的呀,摘了器官直接丢大街上,要是不被人发现不得死掉……
“他没有被摘器官。”
带着几人上楼的人欲言又止。
瑜念注意到了他脸上有所隐瞒的神情,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儿?霍司桥怎么了?”
“他没有被摘器官是因为,他的器官已经不能用了。”
此言一出,沉默从电梯里蔓延开的同时温度也骤然直降到了零下几十度,所有的一切都结成了冰。
器官不能用了,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疑惑。
瑜念直接问了出来。
被问到的男人首先看了看苏以沫。
苏以沫对他点点头,“阿林,告诉她们吧。”
“霍司桥胃癌骨转了,肾脏也衰竭了,造血系统坏掉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他大脑里了,加上昨天手上失血过多,医生估算他最多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这人话一说完,就听到咚的一声。
瑜念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电梯的墙壁上,沈语跟苏以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她不断的呢喃重复着“怎么会这样”几个字。
很快,电梯就到楼层了。
这楼层是icu的病房,瑜念无比熟悉,因为她曾经有无数的患者在这里进进出出。
以往她每次都是以医生的身份进这层楼的电梯。
这电梯里的光景就跟她上次来的时候是一样的,门口的长椅上常年坐着愁眉不展的家属。
即便有沈语跟苏以沫搀扶着,瑜念往前走的脚步也是深一步浅一步的。
很快,阿林将几人带到了一处单独的病房外。
屋里那个浑身插着各种管子甚至连脸都遮盖着东西的人,他说那就是霍司桥。
瑜念挣脱两人的手冲上去咚的一声趴在了玻璃窗上,试图想靠这样离霍司桥近一点,再近一点。
阿林带来了霍司桥的医生,时一佳跟瑜念都认识,不让他打扰瑜念,时一佳将医生带到了一边。
“阿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这么年轻怎么就病得这么重,查清楚了吗?”
阿林点头,“苏姨,霍司桥应该也没意识到自己病得这么重,没有查到过他有任何的就诊记录,但是街边小药房的联网电脑里有查到他有大量的止疼药的购买记录。”
“据调查,自从他妹妹出事儿这么多年里,霍司桥从经历了人事之后就一直在跟女人发生关系,有的时候一天还有好多次,铁打的身体也会被掏空的。”说实话,阿林看到霍司桥双肾衰竭并不奇怪,甚至惊讶他这么晚才双肾衰竭。
这样不节制的性生活,他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命大了。
听着阿林的话,沈语如鲠在喉。
而瑜念趴在窗户上的悲伤背影更是像是有人拿着刀子狠狠的捅了她好几刀。
她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了。
不行了。
沈语拿手摁压着胸膛,加大了呼吸的力度。
苏以沫见了,忙问她怎么了。
沈语摇头,“我去窗台透个气,妈,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鱼儿。”
“我陪你去……”
“妈,我想自己去。”
沈语说着,匆匆转身朝走廊那侧的露台上走去。
露台上。
沈语握着手机,不断的拨打着时律的电话。
只是每一次都是冰冷的机械声提示他关机了。
沈语此刻多希望自己拨出去的电话在下一秒能突然被接听,时律熟悉温暖的嗓音从那边传来,柔声询问沈语怎么了,安慰她不要着急不要哭,事情既然发生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但是没有。
沈语最终尝试得筋疲力竭,捧着手机跌坐在露台的长椅上,对着远方望眼欲穿。
时律。
你在哪里,你说的下午回来,现在已经要到下午了,你是否已经在返程的飞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