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猛地往后一退,身子差点倒仰过去摔倒,幸亏床上的男人跃身起来一把拽住了她细嫩的手腕,把她身子往前带了一把。
沈语依旧没站稳,不过身体有时律的牵制着,两人以一种抓马的方式保持着平衡。
“时律,你装睡?!”看他那猛地起身的模样就不像是睡熟过,沈语一时颇为无语,“你混蛋呀你!”
“沈语,骂我混蛋的时候想一想现在是谁拉着你的。”
时律的掌心很温,摩挲着沈语手腕肌肤发烫。
她咬了半边唇瓣,“谁稀罕你拉着我,你放开我!”
“你确定要我放开你?”
“确定以及肯定——啊!”
时律果真放了,沈语直接往后摔倒了沙发上。
不疼,但是很糗。
沈语急忙爬起来,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没好气的看着时律。
走廊的灯打进房间,昏暗的灯光下,沈语看着时律周身没一处有伤口包扎的痕迹,不由皱眉,“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了吗?”
时律不答,反而很傲娇的重新半躺在了床上,拿起手机摆弄着。
“你把我手机跟微信都拉黑了?”
沈语又问。
时律依旧不答,态度完完全全是要把沈语当空气了。
“时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孩子气?”
他们好歹也结婚相处了四年有余,这男人说把沈语当空气就当空气,可能吗?
沈语觉得不可能,但是时律却用实践证明了,可能。
沈语在病房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时律看了会儿手机,然后去了躺洗手间,最后又回病床上躺着了,全程没有给沈语一点视线余光。
当然,都这样被无视了,沈语也有气。
“行吧,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说着便抬脚离开了。
她走进电梯里时还回头望了一眼,病房那边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要追出来的架势。
沈语觉得自己是要疯了,竟然会觉得时律会来追自己。
行吧。
无视就无视吧。
两人正好顺理成章的在冷战里离婚。
沈语站在电梯里,按下1楼的按钮。
这时,兜里揣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时家老宅的座机电话。
看着这串短号码,沈语的心里陡然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
她赶忙接听电话,那头果然是女佣惊慌失措的喊声,“少夫人,您快回来吧,先生不好了,先生,先生好像没呼吸了!!”
沈语闻言,几乎瘫倒在电梯里。
十五分钟后。
沈语急吼吼的赶到了老宅。
好在女佣在电话里说的并不是真的。
时父还活着,吐血了好几次后虚弱至极的他短暂的呼吸暂停了几次,女佣被吓坏了才在电话里对沈语那么说的。
沈语赶到老宅后急忙联系了向立地。
凌晨五点,时父被向立地接到了他的私人诊所里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沈语全程跟陪着,一项项检查结果逐渐明了。
看着一串串非常不乐观的数据,沈语觉得那就像是一根根烧得红彤彤的钢钉一样扎进了脑门儿里。
凌晨的走廊空无一人,沈语独自握着一大叠的检查结果靠墙站着,身子逐渐失力滑落跌向地面。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攀进来的时候,沈语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找回温度。
最后一项结果出来了。
向立地也跟着熬了一个大夜,他拿着最后一项基因检测的结果出来,对着沈语摇了摇头。
沈语急忙抢过检查结果扫了一眼。
这个结果非常差,代表着时父所患的癌症连靶向药都不能吃,如果后续要治疗,只能直接上化疗。
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化疗一个疗程只怕都熬不过去。
“最多还有两个月……”
沈语喃喃自语,然后问向立地,“三哥,是不是?”
“两个月都是乐观情况了。”
向立地伸手握了握沈语的肩,“联系时律吧,让他陪着他父亲走完这一程,不要让他到头来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