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努力装出仍很强大的样子笑道:“还好,只喷了一口血。我还以为神技有多强呢!”
她好想哭。但她知道。她的哭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她强忍住不哭。
他在用生命保护我。一如我愿意为他而死。我还是他心中的女人,一如他永远是我的男人。她的心暖了,她的心活了。她感觉她的心痒痒的,仿佛有无数伤口在愈合。她一把反搂住他。紧紧地搂着。泪水不听话地夺眶而出,“沐白!”
一声“沐白”。似乎将什么东西打碎了,她的眼前骤然一空,她紧搂着的他不见了。她惊疑地抬眼看去。罗刹神也不见了。星罗皇宫也不见了,一如做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定神看看四周。她正站在传承第九考的大祭坛上,她才知道。刚才经历的乃是七情之考。
也就在这时,那庄严的沧桑声在她脑海中响起:“喜、怒、哀、恶、爱、惧六关。过。心碎者免考欲之一关。空间与月之神传承考核,第九考。七情之考,通过。”
朱竹清怔了怔。有点莫名其妙:七情之考这就过了?不是每一关都要出现一个幻境的吗?可细细回想一下,我六关只遇到四个幻境呀!还有。心碎者免考欲之一关是怎么回事?我的心碎裂是在幻境里发生的事,现在不是七情之考已经通过了吗?
就在朱竹清大感疑惑之际,那庄严的沧桑声又在她脑海里响起。
“人之七情,是考核,亦非考核。愈合受伤之心灵,洗涤残缺之灵魂,成就无瑕之神魂。”
朱竹清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懂。这时,她感到心突兀地痛了,和在幻境里一样的痛,好像她的心真的是碎裂的。她不禁有些迷惑,不敢确认自己现在是不是又进入幻境。
冷月寒宫传承神殿。
所有人都和朱竹清一样,也迷糊了,心里疑惑着。
但还是很高兴,很兴奋,很激动。因为那庄严的沧桑声明确说朱竹清通过七情之考,对传承第九考来说,只要通过七情之考,后面无非就是穿神装、拿神器,没有丝毫难度,可以认为传承第九考就已经通过了。
而当听到那庄严的沧桑声后面那段话时,众人更是眼神大亮。
戴沐白激动不已地问艾琳娜:“是不是要替竹清祛除我带给她的心伤?是不是?”
艾琳娜也很激动。如果朱竹清那道心灵的伤能够治好,她和狂兽之神艾维斯的那个融合神技就可以传承了。她喜笑颜开,点头道:“应该是的。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愈合受伤之心灵,洗涤残缺之灵魂,成就无瑕之神魂。’我想,所谓成就无瑕之神魂,就是要将竹清心中的伤痕抚平,也许还会将她整个灵魂都彻底净化一遍。”
哇!太好了!
唐三上前拍拍戴沐白的肩,打趣道:“这下高兴了吧?以后你就不用再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扇自己了。呵呵。”
戴沐白此时才不在意唐三的调侃呢,只一个劲儿地直点头,“好好,不扇了,不扇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小舞还迷糊着。见激动的戴沐白终于稳定了下来,便问唐三:“哥,竹清明明只经历四个幻境,怎么就过了六关呢?”
唐三笑笑,道:“提升难度的第九考,很多考核内容都和我们经历的大不相同。比如剥离魂骨之前多出来的那项前置考核,我觉得比七情之考还难;比如所有魂骨一齐剥离;比如竹清这次,七情之考几乎一口气考完。小舞你仔细回想一下,四个幻境真的含有六关哦。”
小舞撅起嘴,“我就是数了半天都没数出来才问的嘛!”
“呵呵。”唐三笑了,“你看啊!”
唐三正掰着手指要为小舞一一细数,马红俊蹿过来推搡唐三一把,“我来我来,我给小舞数数。”而后得意道:“长头发女人就是数数差哈!”
但紧接着他就痛叫一声:“哎哟!”
是白沉香狠狠地揪了他一把。
“看把你能的!”白沉香“怒目而瞪”,“胖子我可告诉你,你今儿个要是不数清楚咯……哼!你以后就不是爷们!”而后偷偷给小舞使了个眼色。
小舞顿时明白,白沉香也没数出六关呢!忙忍住笑,用“胖子,你要是不数出我认可的六关来,看我不活摔了你”的眼神看着马红俊,静等着马红俊的细数。
马红俊有些紧张了,他看看唐三,再看看戴沐白和奥斯卡,见哥仨都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他,嘟囔一句“真他娘的不义气”,又看向艾琳娜,艾琳娜居然也是一副乐见的神态。好多年不见这么好玩的场景了,艾琳娜仿佛回到未成神前与伙伴们一起嬉闹的时候。
没有声援者,也没有同情者,马红俊“恨恨”地耸了耸鼻子,自我安慰道:“行!算我倒霉!谁叫我当着她们说女的数数不行呢!”
而后也学着唐三的模样掰起手指,对小舞道:“我数了啊!”
他掰下左手拇指,“竹清历经艰辛,千里迢迢到了天斗,哇,看到了戴老大,你说,算不算喜?”
小舞点头,白沉香点头,其他人都含笑点头。
“那必须得算!喜之一关了啊!”说着,马红俊掰下了左手食指,“但竹清却看到戴老大带着两美妞,还是双胞胎!小舞、香香,你们说,那一刻,竹清是不是很愤怒?”
见小舞和白沉香都点头,也不管奥斯卡嘟囔的“两美妞就两美妞,和是不是双胞胎有啥关系”。马红俊撇嘴道:“必须怒!怒之一关了啊!”
然后掰下左手中指,“竹清怒不可遏,本想冲上去给那两妞一人一个大大的逼斗。”
“诶,等等,等等。”奥斯卡打断了马红俊,“竹清当时是怒,但她是不是想冲上去给那两妞一人一个大大的逼斗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红俊极烦地白了奥斯卡一眼,“你丫故意捣乱是不是?见了那情况,是个女人都会那么想的!对吧,小舞!”
小舞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才不会呢!再说,我哥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那是那是!”马红俊忙点头,“算我瞎猜的。反正呀,竹清很怒,非常怒,怒得一时不知道该咋办了!”然后按了按掰下的左手中指,“可还没等她的怒火发出来,她就哀了。因为她看见戴老大不是带着两美妞逛街,而是去开房!开房呀,那意味着什么?竹清当时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哀莫大于心死啊!哎哎,这算不算哀?”
小舞点了点头,“继续说。”
“嗯。”马红俊掰下了左手的无名指,“然后就换场景了,竹清到了戴老大和那俩双胞胎那个的房间。”
说到这里,马红俊下意识地偷看一眼戴沐白,见戴沐白正红着眼看着他,生怕再刺激到戴沐白,忙干笑一声对戴沐白说道:“戴老大,你别这样看着我呀!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戴沐白木然地摇摇头,“不!胖子,你继续说。”
马红俊见戴沐白这么一副木然样,更怕了,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妈的!永远都改不了嘴贱的毛病!戴老大情绪刚稳定下来,这下好了,又勾起戴老大的愧疚和自责。他赶紧道:“戴老大,哥,亲哥,我真不说了,你就别再想那事了,不都过去了嘛,竹清的伤也要抚平了!”
戴沐白似乎醒了醒神,诚恳地对马红俊说:“不,胖子,你继续说,就当是你代表哥几个批评教育我。”
“这……”马红俊心里更没底了。什么时候见过戴老大被揭伤疤还这么和颜悦色?马红俊为难起来,将目光投向唐三。
唐三看看戴沐白,而后颌首示意马红俊:没事,继续说。
唐三都认为没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马红俊当下整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竹清在那个房间亲眼看到戴老大和那两妞那啥的时候,你们说,心里会是啥感受?”他左右环视一圈,见大家都不回答,急道,“恶啊!”
奥斯卡故意不以为然道:“应该还是哀吧!更哀了。”
“切!”马红俊以更不以为然的神情道:“诶,我说大香肠,你丫好久没和我抬杠嘴痒了是吧?竹清见戴老大带着两妞开房,就已经衷若心死、哀无可哀了,还哀?拿什么哀?肯定是恶!必须是恶!厌恶的恶,憎恶的恶!”而后愤愤道:“你丫问问你家荣荣,问她,要是她亲眼看见你和两妞,不,一个妞就够,在床上滚床单,还哼啊哈地叫着,她是不是很厌恶很憎恶?”
见奥斯卡顿时没了言语,马红俊得瑟道:“哼!人打不过神,但比斗嘴,神绝对斗不过人!想跟哥斗嘴,等哥成了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