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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脸色猝然一沉。
她素知婉贵妃跋扈,因此本不欲与她过多为难。
却不想婉贵妃竟乖张至此,当着自己的面,就如此出言不逊。
皇后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
冷笑一声,当即厉声道:“来人——”
话说到一半,外头的小太监见势不对,忙进来启禀。
“皇后娘娘,宜王殿下求见!”
“舒止?”
皇后蹙了蹙眉,一时有些疑惑。
小太监连连点头,生怕两名主子当场吵了起来,于是连声说道:“王爷早就到了,来给娘娘请安,候在殿外有一会儿了呢。”
皇后并未多言,只让宣宜王进来。
殿里的怒火,这才微微平息。
这几日,凌舒止和慕莞齐的感情如胶似漆着。
因此凌舒止就连今日进宫给皇后请安,嘴角都没能压下来。
婉贵妃见着凌舒止开心得近乎明显的神色,倒是意外多瞧了他几眼。
“许久不见舒止了,到底是成了亲的人,在宫里走动的都不如往日频繁了。”
面对婉贵妃的打趣:凌舒止只是温言:“给婉母妃请安。”
说罢,笑笑道:“原该携内人一同进宫请安的,只是她初来王府,儿臣私心想着,她多适应些时日也是好的。”
婉贵妃顺势接话道:“既如此,那改天得了空也带王妃来宫里逛逛才好呢。正巧,陛下半个月前才选秀,本宫有意牵头办个家宴,届时你可要携王妃一同前往呢。”
凌舒止原只是客气一说,却没承想婉贵妃却是莫名邀了慕莞齐进宫。
于是只得颔首:“儿臣遵命。”
午后回了王府,两人各自看书与绣花。
凌舒止看着看着,忽然放下书简,问道:“莞齐,你想进宫去逛逛么?”
“进宫?”
慕莞齐不妨,因此一时有些诧异:“是有什么事情么?”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凌舒止:“只是父皇不久前选了一次秀,因此办个家宴聚一聚罢了。”
凌舒止说的委婉,慕莞齐却是听懂了。
她点点头:“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自我们成婚以后,我还没进宫给陛下与娘娘请安呢。”
见慕莞齐如此贴心,凌舒止也笑了:“好。”
他们要进宫赴宴的消息,吴贵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当即便起了好奇:“进宫做什么?”
侍女莫名其妙瞧了她一眼,到底还是耐着脾气说道:“陛下半月前选秀,此番是众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一同相聚。”
吴贵人一听,马上就不搭茬了。
情绪却肉眼可见的落寞起来。
到底在宫里待了那么些年,现如今这等宫廷晚宴,却再与她无缘。
“知道了。”
她慢吞吞说了一句,嬷嬷劝慰道:“说是众妃齐聚,实则不还是婉贵妃一枝独秀么?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热闹不凑也罢。”
嬷嬷原是一句安慰之言,落在吴贵人耳中,却是登时起了念。
“众嫔妃都在...”
她眯着眼,自言自语道:“那么陛下自然也在....”
“陛下当然也在...”嬷嬷一头雾水的应道,却不知晓吴贵人是何用意。
吴贵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你说,若是在众嫔妃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慕莞齐不能生育的事情被戳穿,他们会作何反应?”
饶是嬷嬷猜到了吴贵人动了什么心思,却也实在猜不出她竟动了这样大的心思。
当即吓得面色一变:“贵人,您三思!”
吴贵人却是不以为然:“慕莞齐都把我害成这样了?我还不能还击回去么?”
“再说了,她本来就不能生,又不是我故意冤枉她,我只是把真相捅破罢了!”
说着,她的神色便跃跃欲试起来:“从前在宫中时,与我交好的禧嫔,你想办法与她联络上!”
吴贵人的性子,这么多年在宫中也唯得了这么一个还算是知心的姐妹。
“你就告诉禧嫔,我现下在宜王府里,被慕莞齐欺负得毫无立锥之地。你与她说了,她自然明白!”
她催促着嬷嬷马上就去办,嬷嬷只得一脸难色的应了下来。
一直到天黑,嬷嬷这才脚步略有些虚浮的回了王府。
“贵人。”她回禀道:“禧嫔已经应下来了,她说让贵人不必担忧,此事她必然帮贵人办到。”
吴贵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凌舒止和慕莞齐每日里过得真真是恩爱。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几乎日日黏在一起。
清晨,凌舒止为慕莞齐细细描着眉。
妆罢画就,两人对镜一望。
“眉色这样可好么?”慕莞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凌舒止颔首,显然是十分满意。
“你的眉色本就偏重,只需稍稍一描,便十分好看了。”
他一语中的的点评道,慕莞齐只是浅笑:“好,那就这样。”
两人笑了一番,慕莞齐忽然想到,问:“这次宫宴是婉贵妃牵头举办的.....素来听说婉贵妃最得圣宠,为何这么多年却没有子嗣?”
说到这个话题,凌舒止微微一笑,说道:“各人有个人的造化,况且子嗣一事,本就说不准。”
“那婉贵妃入宫之前呢?听说她当初在民间是有丈夫的,因何又入了宫呢?”
凌舒止略一思忖,细细的答着:“婉贵妃与她先前的丈夫.....听说感情倒是十分恩爱,两人从前也就是做一些小活计为生的,不算什么大户人家,只是你打猎来我做饭,这样郎情妾意的生活也算是不错。”
凌舒止说着,缓缓叹了一口气:“只是天不假年,婉贵妃的先夫在婚后两年亡故,自此婉贵妃便孑然一身,后来亦顺理成章嫁进了宫。”
凌舒止说得十分详细,慕莞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凌舒止却是有些疑惑:“你问这些做什么?”
“也没什么....”慕莞齐略有些迟疑:“只是宫里难得有此等身世却宠冠六宫之人,有些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凌舒止笑笑,揽住她的肩,两人的容颜在镜中相印,望之如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