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村西祠堂的事,姜怡说这部分消息绝大多数是舒依浓从傻子口中问出来的,村民们觉得傻子不用防备,很多时候说话也不避讳,可他们没想到,傻子虽然傻,但记忆力很好,对舒依浓也很好,简直是有问必答。
姜怡说,村西祠堂原本叫晦娘祠,是伏稔村的村民为了镇压晦霉之力修建的祠堂。
很久之前,伏稔村的村民都莫名的倒霉,不管是吃饭喝水,还是走路劳作,无缘无故就会受伤呛咳,常理根本解释不了,就算离开了伏稔村,霉运还是会一直跟着他们。
后来,有一云游老道路过,说要修建一座祠堂,以女子身躯镇压这晦霉之力,而且最好是刚出生的孩童,等孩童长大了,村子的霉运也就能完全消散了。
于是,当时陈家的姑娘就被选做晦娘,成为那镇压霉运之人。
祠堂修建起来之后,村民们发现他们倒霉的时候确实少了,对那老道的话深信不疑,有什么好东西都记得给陈家晦娘送上一份。
随着时间流逝,晦娘慢慢长大,有些人就不记得当初老道说的话,觉得晦娘和祠堂就是在故弄玄虚,借以怪力鬼神之名抢夺他们的东西。
在晦娘十六岁那年,有孩子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将晦娘推到了河里,还扬言说看见了河神,是河神将晦娘接走了,村子也能恢复正常了。
村子里的人一开始也有怀疑,但后来倒霉的事确实没有发生,也没有人追究。
可半年后,晦娘忽然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裹着黑袍,自称神使的人。
她说自己是被神使接走了,接受了神的教诲,现在,是带领神使回来,让大家一起跟随神的步伐。
毫无疑问,这是万神教的手笔。
舒依浓用缓慢沙哑的语调补充道:“怪婆婆又一次生病,我听到她说梦话,说什么对不起,还有什么,那本来是属于我的东西之类的,看庙人也说,在祠堂被毁掉之前,怪婆婆曾经进去过好几次,她的房间也不许任何人进去,哪怕只是离开吃顿饭的功夫,也要仔细上锁,我怀疑,她可能从晦娘祠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沈姝蔓和穆容渊对视一眼,如果可以,他们希望怪婆婆从晦娘祠里拿出来的,是万神教正在寻找的邪功下半部分。
“距离他们下次上供还有两天。”
姜怡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分焦灼道:“我发现农庄的伙计已经开始选定目标了,我们现在请官府的支援来得及吗?”
“来得及。”
穆容渊声音不打,但充满了可信度和安全感:“梁阙亲自带人过来支援,两天后,便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梁阙的名字代表着和穆容渊一样的安全感,而且还是两人合作,舒依浓和姜怡都放下心来,认定这次行动绝对万无一失。
“今晚我们会再上慧女庙一趟。”
沈姝蔓开口道:“舒小姐,希望你能为我们引路,我们需要找怪婆婆谈一谈。”
村民上供就意味着万神教的人会来,他们要尽快拿到邪功。
舒依浓点头:“没问题。”
事情都谈妥之后,姜怡和舒依浓结伴离开,沈姝蔓四人去尝试了一番炒茶,将戏演完之后离开,走到一半遇上了前来接人的周泽,几人一同回了周家农庄。
周婶估计是在忙选人上供的事,除了上菜的时候来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没了踪影,沈姝蔓还问了两句她在忙什么,被周泽含糊的糊弄了过去。
入夜,沈姝蔓和穆容渊再次离开农庄,来到了慧女庙。
舒依浓在门口等着,接上两人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怪婆婆的房间。
屋内,怪婆婆脱去了缠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的面目,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她面前放着一个乌黑色的小盒子,旁边还有一把尖刀,看样子,她是想用尖刀强行将盒子破开。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尖刀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姑娘,可以将这个盒子交给我吗?”
怪婆婆听到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下意识的拿起尖刀防守,转身警惕的盯着门口:“你们是什么人?”
沈姝蔓走进屋里,目光落到盒子上,只看一眼,她就能确定,这正是他们在找的邪功下半部分。
“我是...”
沈姝蔓想了想,还是说了个令人信服的身份:“我是穆都,渊王妃,我知道富仁村的秘密。”
怪婆婆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沈姝蔓又让穆容渊出来露了个脸,两人洗去了脸上的伪装,只要见过都能认出来。
“渊王,殿下?”
怪婆婆握紧了尖刀,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儿:“你说你知道富仁村的秘密,那你们能抓住那些人吗?”
“能。”
沈姝蔓肯定道:“我们已经做好部署,倒是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怪婆婆似乎是放下心来,将尖刀收到抽屉里,随后将盒子递给了沈姝蔓。
沈姝蔓接过,谨慎的问了一句:“这盒子是你从晦娘祠里面找到的对吗?”
怪婆婆点头:“不错,当年晦娘带着那些人回来,说要修建神像,还要找什么东西,我那时对她很厌恶,就趁夜溜了进去,在供台下方找到了这个盒子,后来那些人不仅挖了地宫,修建了神像,还专门给她重新建了这座慧女庙,真是可笑,她哪是什么高贵纯洁的慧女娘娘,根本就是个从小就沾染了晦气的骗子。”
关于慧女或者晦娘,怪婆婆吐槽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多说,她转身送客,沈姝蔓让她两日后保护好自己,之后说不定有事需要她补充,怪婆婆含糊的答应了一句,没有明言。
东西拿到,沈姝蔓和穆容渊离开慧女庙,留下两个暗卫盯着怪婆婆,同时保护舒依浓。
回到周家农庄,发现周婶的房间还亮着火光,两人对视一眼,悄悄落到后窗处,收敛气息,暗中偷听里面的动静。
“村长说,今年上供的人要更多。”
这是周婶的声音:“今年多送些人过去,之后就暂时收手了。”
“所以呢?”
周泽沉声问:“你还是想动那位时夫人?”
“当然。”
周婶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嫉妒,还有恼怒:“她怀孕了,月份还小,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