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小乖哭得小脸通红,声音都沙哑了。
顾易言蹙了下眉,走过去抱她,低声哄着,“小乖,不哭啊,乖。”
小乖仰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妈妈!”
“要、妈妈!”
顾易言眸底闪过无奈,手指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小乖,妈妈在工作,你乖乖睡觉,明天爸爸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这话一出,顾老爷子和姜云慧皆是一脸不满,可碍于小乖,还是忍住了。
小乖忽然收住眼泪,似乎听懂了顾易言的话,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怪可怜的样子。
“找,妈妈。”
见她终于不哭了,顾易言稍稍松了口气,“好,你快点睡觉,明天我们就去找妈妈。”
小乖眨了眨眼,然后点点头。
姜云慧伸手过来,“小乖,奶奶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小乖往顾易言怀里钻,白嫩的小手揪住他的衬衫,“爸爸。”
顾易言摸了摸她的头,看向姜云慧,“我哄她睡,你们去休息吧。”
姜云慧看了眼小乖,无奈说了声好。
顾老爷子一群人离开房间。
剩下顾易言独自一人照顾小乖。
很快,顾易言就发现哄孩子睡觉,比他谈上百亿的生意还要难。
讲睡前故事不管用,他只好抱着小乖在房间来回走动,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把她给哄睡着。
顾易言给她盖上被子,转身离开房间。
他来到楼下,客厅灯火通明。
顾老爷子和姜云慧在沙发上坐着。
姜云慧看向顾易言,“小乖睡着了?”
“嗯。”顾易言坐下,衬衫两边的袖子卷了两圈,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姜云慧不赞同地道,“你刚才怎么能跟小乖说那种话,她会当真的。”
“像秦宁那种女人,我绝不同意她再接近小乖。”
她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秦宁接近小乖。
顾易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事我会解决。”
“不管你怎么解决,这婚必须离。”顾老爷子突然开口,眼底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姜云慧附和道,“你爷爷说得对,明天必须把证给办了。”
顾易言心底有些烦躁,他站起身,“我知道,我先上楼休息了。”
旋即,他抬脚离开。
顾老爷子望着他的背影,凌厉的眸子微微眯起。
……
第二天早上。
黎笙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睡了十几个小时,烧彻底退了,脑袋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黎笙闭着眼,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看也不看接了起来。
“喂。”
一开口,发干的嗓子像是有火在烧。
顾易言听出她是刚睡醒,脸色微沉。
他嘴角勾起嘲讽,“看来离婚对你并没什么影响。”
黎笙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浑身乏力,“你,有事吗?”
“九点半,民政局见。”
扔下话,顾易言直接挂了电话。
黎笙这才想起今天要去办离婚证,抬手揉了揉眉心。
办完离婚证,一切就结束了。
她的梦也该醒了。黎笙心底苦笑。
……
约好九点半,黎笙一分不差准时到了。
谁知,顾易言竟比她提前到了,方浩带着她来到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一进门,黎笙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顾易言今天意外地没穿西装,黑色风衣外套衬得他身躯颀长,姿态散漫。
四目相对。
黎笙抬手压了下帽檐,回避他的视线。
顾易言眯起眼,眸色愈发暗沉。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办公室里萦绕着骇人的低气压。
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手脚麻利地给俩人走完程序,没一会就送来小绿本。
黎笙拿起其中一本,音色微哑,“祝你以后一切都好,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顾易言冷冷一笑,“小乖昨晚一直闹着要找你,她哭了很久。”
黎笙闻言,心头发紧。
“小乖怎么样了?”
她脱口而出地道,“哭太久对她喉咙不好,有没有给她弄点梨子水喝?”
话出口,对上顾易言含着嘲弄的眼神,她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她跟他已经离婚了,她也没有立场再去关心小乖了。
而且,顾家人大概不会同意她再跟小乖接触。
想到那个软乎乎的小糯米团子,黎笙心底生出几分舍不得。
顾易言盯着她,幽邃的目光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似要把她这个人给看透。
黎笙垂了垂眼,“抱歉,我不该过问这么多,我先走了。”
然后她转身打开门离开。
顾易言没有阻拦,看着她仓促的背影若有所思。
……
从民政局出来,黎笙哪都没去,直接回了小区。
一出电梯,就看到田晓晓蹲在门口玩手机。
黎笙加快脚步,“晓晓。”
田晓晓收起手机,站起身扑上来抱她。
她拍了拍黎笙的背,“没事,姐在这,以后咱们俩一起过。”
黎笙鼻尖有点酸,声音闷闷的,“谢谢你,晓晓。”
“嗐,咱们谁跟谁啊。”田晓晓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松开手。
“赶紧开门吧,你再不来,我都快尿裤子了。”
伤感的情绪被她一句话给清光。
黎笙失笑,拿出钥匙打开门让她进去。
“你要的东西我都放背包里了,你自己拿进来。”田晓晓边说边朝洗手间冲。
黎笙拎起地上的黑色背包,进屋关门。
把离婚证收进抽屉里,黎笙打开背包,只见里面放着两套衣服,还有个化妆包。
她拿出化妆包打开,对着梳妆镜,拿起包里的工具熟练在脸上化妆。
“笙笙,中午你想吃什么?”
田晓晓上完洗手间出来,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嘴角一抽。
“不是,宝贝儿,没必要把你自己搞得这么土吧?”
好好的一张绝世容颜,都被她糟蹋了。
黎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肤色化黑了两个度,眼角下方点了一颗泪痣,原本白皙干净的脸化了个雀斑妆,配上一副黑框眼镜,确实挺土的。
她梳了梳头发,辫起麻花辫来,“还好吧。”
虽然是丑了点,但她想要毫无顾忌地出门,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