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快下雨了,我们得快点了。”雒川初说着,又向前跑了两步喊道:“露露!白露!”
余望皱了皱眉头,也只好跟了上去,不时注意一下周围的地形情况。
而在山林的某个地方,白露丝毫不再在意脸上的妆是不是已经彻底花掉,她无措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打量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脸上尽是慌张害怕。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地离开团队,跑到这个地方来,她当时只一心顾着离开雒川初,让自己离他再远点,但是等她冷静下来想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也越来越冷了。
她慌不择路地沿着山坡往下,但是周围实在是太黑了,她连自己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更遑论去辨别方向了,听着风吹过山林,还有旁边流水的声音,心里更加害怕,以前看过的一些恐怖片的镜头也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她越害怕,越是连迈开脚步的勇气都没有,不过大一的女生,她什么时候走过这样的经历呢?
她捂着脸又哭了出来,半天后总算硬着头皮,按照以前看过的知识,往河流的下游走去,一路小心翼翼,跌跌撞撞,再加上心里止不住地恐惧,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崩溃。
风满山林,大雨终于瓢泼而至。
雒川初和余望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手电筒本就有限的灯光在大雨里更加渺小,雒川初手里的更是灰暗了一度,似乎电量已经差不多到了尽头,他摇了摇手电筒,眉头皱得更近了,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一边大声喊道:“露露!你在哪啊?”
余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套住了手机,将其放在口袋里,看了看脚上湿透了的鞋子,还有已经能拧出水了的衣服,远方的天空时不时甚至出来打雷的声音,还有电光闪过,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树木,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雒川初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雒川初有些不解。
余望拿出手机,利落地打开,打字,然后放到他眼前:回去。
“不行,露露还有没找到啊!”雒川初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绝。
余望晃了晃手机上的“回去”两个字,然后拽着他就往回走,这么大的雨,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又怎么还能去找那个女生。
“不行,余望,我必须找到露露。”雒川初说着,就要去挣脱余望的手,却发现明明看起来很是瘦弱的男生握着他的手腕力气极大,根本没办法轻松挣脱。咬了咬牙关,他也直接放弃,但是脚步却像是钉在原地一样,就是不愿意回去。
余望看了看他,也算是明白了他的决心,拧着眉头,眼神严肃,半天后拿出手机打道:那就往下面走,她如果有点常识,应该会选择说着河流往下游走。
雒川初还是第一次见到余望这么认真严肃的样子,看完了手机上的字,思考了一下,也只好同意,跟着他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余望紧抿着唇,看着手上信号格已经清空了的手机,眉头皱得更深了,越是看着雒川初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样子,他就越是对冲动的白露没有好感。
雒川初被余望拽着,还有些跑神,是不是用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前面依旧是白衬衫牛仔裤,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男生绝对算不上强壮的后背,竟然有一种被照顾保护的感觉,他连忙摇了摇头:错觉,一定是错觉,余望的小身板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只会让人有保护欲,什么时候会保护别人了啊?
他连忙收回自己跑偏的心思,继续往周围喊着白露的名字,却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地,一股缺氧的感觉直冲到大脑。
余望明显感觉到后面的人的脚步有些虚了起来,握着他的手腕更紧了紧向前走着,一边不断用手电筒看着两边,悄悄地转了方向。
走了又有五分钟,雒川初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睁不开了,有些迷迷瞪瞪地问道:“余望,我们是在往河边去吗?”
余望没回答,也没转身,只是握着他的手用了用力。
“余望?”雒川初得不到回答,有些不满地扯了扯被拉着的胳膊。
没多大会儿,余望总算停了下来,抬起手臂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让视野清晰了一点,两人的面前,是一个不过几平米,勉强可以够两三个人伸展开身体大小的山洞。
没再犹豫,他拉着雒川初就走了进去,直接将后者强行按到地上坐着。
“干嘛啊?我要去找白露……”雒川初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准备起身离开,还没站起来,就被手上传来的一股力气拉了回去,坐回了地上。
余望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来盯着雒川初,看着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之后,拿出手机打道:再不歇歇,你肯定要生病了。
“什么生病,”雒川初很不屑地摆了摆手笑道:“你见过有人正刚刚淋过雨就生病的啊?行了,我刚刚就是有点累了,才有点虚了,现在没事了,真的。”
余望丝毫不为所动:那就等雨停了再出去。
“余望,”雒川初有些无奈,有些晓之以情地说道:“下这么大雨,露露她肯定也淋着雨呢,万一她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万一她已经会到民宿了呢?”
“那,怎么没人通知我们啊?”雒川初不信。
余望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默默打字:这里没有信号。
“那也不能肯定她就回去了啊?”雒川初有些急了起来。
余望低头将手机从塑料袋里面掏了出来,打字的速度更快了一些:这是旅游区,只要没有泥石流,她不会有事的。
“真的?”雒川初有些不放心。
余望只好继续道:雷阵雨很快就过去了,雨一停我们就到河边顺着找,行吗?
雒川初思考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像是脱力了一样倚到了石壁之上,一点都不在意是不是会脏什么的问题了,他真的太累了,不只是身体,紧张疲惫的还有心理。
雒川初闭着眼睛,四肢都放松了下来,头发衣服上的水滴不断下流,很快就打湿了一片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