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查不出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整个天玺朝的前朝后宫统统都被皇嗣流产给占据了。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却不能随随便便定论是巧合。为什么统统都是在初初怀孕的时候流产？而且几乎都是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打击，就那么流产了？
如果是用药，那么为什么连太医院都查不出任何的痕迹？数十名太医轮流在各个宫中排查了一切细节，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件事情几乎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前朝后宫却纷纷都有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凭什么泼皇后娘娘脏水？”银露在蒹葭宫中大怒，皇后娘娘到底能做什么才让两个妃嫔无声无息地落胎？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被人说得绘声绘色，好像亲眼见到皇后娘娘谋害后宫子嗣了似的。
“没有证据的时候，大约都会去看动机吧。”熙春有些齿冷，却觉得这样的一幕大戏说是不冲着自己来的，熙春都不信。
“娘娘能有什么动机？娘娘自来连宫权都不要了，还能有什么动机？娘娘又没有儿子！”银露最近被宫中的闲言碎语弄得甚是心烦，忍不住有些僭越了。
银筝狠狠瞪了她两眼。
“你在我身边，自然知道我没有做什么。但是外人却不管。无论如何，这宫中好生生把孩子生下来的，也就我一个了。”熙春有些自嘲地笑道，心中却想，若是有人胆子大些，请萧恒御封皇太女，自己和朝凤以后就不是好不好过了。
却不曾想，一语成谶。
凤昭宫。
“他们那些老夫子在想什么？皇太女？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太皇太后猛地拍了桌案，心中愤愤不平。
“他们不过是想向皇上施压罢了。”慧嬷嬷端了茶水来，很是有几分心焦地看着太皇太后。
“那些人真是惯会胡闹。无凭无据的时候，给皇后和朝凤扣大帽子，让皇帝心中怎么想？这个时候不想查明真相，却泼皇后脏水！这后宫是哀家管的，是不是也要把哀家一并拖下水？”太皇太后即便是见惯了阴私，却不曾想有人会下这么大一盘棋。
“关键是查明那两个孩子都是怎么掉的。”慧嬷嬷这个时候也不苦劝，只是帮太皇太后想办法。
“阿慧，你错了。”太皇太后发作了一番，心绪宁和了一些，微微皱眉。
“老奴不知，还请太皇太后指教。”慧嬷嬷这个时候心中也是焦虑的。谁这么大手笔，拿皇嗣来对付皇后？
“那个上折子的人很聪明，对于皇帝来说，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皇帝想要做什么。”太皇太后的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
“奴婢不认为有妃嫔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做这种赌注。太荒谬了。皇上，不是会废黜皇后的人。”慧嬷嬷觉得这个局里面全部都是一团乱麻。
关键是，连落胎的原因都找不到。太医院的人诊断了半天，给出的结论都是胎气弱。这种胎气弱，一个人也就罢了，一个两个妃嫔都胎气弱，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甚至有人开始秘密调查这些后宫妃嫔入宫之前的事情了。
“皇上不会废黜皇后，很多人都知道。反过来，这也可以是她们利用的机会。任何承诺之所以无法改变，不过是因为涉及到的利益不够罢了。”
他们在往废黜皇后的一段加砝码，小打小闹伤不到皇后，只能用皇嗣。太皇太后已经气得咬牙切齿。
浸淫后宫数十载，太皇太后真没见过这种局。
“娘娘真的不怀疑是皇后娘娘动的手？”慧嬷嬷不禁觉得，这件事情也可以反过来想。
“她又不是个傻子。这种手段她用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第二次难道还用？何况，她怎么动手？”太皇太后瞥了一眼慧嬷嬷，觉得她似乎说出了什么天方夜谭。
慧嬷嬷只有苦笑，确实，皇后娘娘平日里真的是万事不管，滴水不漏。要说害人，皇后娘娘又不执掌宫闱，但凡送些赏赐还都派了不同的太医跟着。
这边凤昭宫中二人商议来商议去，急得冒泡的时候，前朝又有了奏折。这一次倒也不算是捕风捉影。
这个奏折写了很多，但是实质性的问题只有一个：当初平王府七年，平王府后宅根本就没有动静，所谓的庶长子也是先帝爷的嫡子，也就是说皇上如今根本就是一无所出，除了皇后娘娘的朝凤公主。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皇后娘娘善妒，容不下旁人生子的谣言因此甚嚣尘上，一日热闹过一日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恒冷静地走进了凤昭宫。
“皇祖母。”萧恒的整个人都没有太过爆裂的气势，甚至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常，如同这一次掉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恒儿来了。”太皇太后给慧嬷嬷使了眼色，然后很是淡然地对着萧恒说道。
“皇祖母，如今这件事情，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萧恒的面容冷静，自持，甚至是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说出来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太皇太后不疾不徐地问道。
“后宫接连失去了两个孩子，自然是要有个说法的。”萧恒也不急，一点点说道。
“喔，那皇帝以为，是什么说法？”太皇太后对着萧恒，面容中却是有些疑问。
“杜氏不慈。朕，八载，唯独一个女儿。”萧恒的脸上波澜不惊，但是太皇太后立刻就把桌子上的茶盏给扫到了地上。
“你那头七年生不出孩子，竟然怪到皇后头上？”太皇太后连连冷笑。她若是不知道前尘往事，大约也会觉得杜氏善妒了，可是这明明是萧恒自己的问题，自己吃了毒药生不出孩子，这个时候怪自己的媳妇？
“皇祖母，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政不能再拘泥于此。”萧恒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如今他根本不在乎了，重要的是朝政朝纲不能乱，旁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你如今倒是练成了一副铁石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