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皇宫争夺战整整持续了三日。皇宫那边的火光再也没有消过,即便是空气中也能够闻到淡淡的焦糊味。
平王府也多次受到一些流民的袭击,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兵匪跟着流民一起闯入平王府。
“那些日,平日里都是好人,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在不会被人认出来的时候,就会释放心中的恶意,变成坏人。”熙春握住了茶杯轻轻地道。
熙春的眼角下有淡淡的青色,这几日即便是心在宽的人也无法安然入睡。
“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混乱。”萧明瑾很快就领悟了熙春的意思。熙春轻轻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人性本就如此,不是不能做恶,而是一直压抑着罢了。”
萧明瑾很快便懂了。
这几日即便是阿城也弄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京城内外都是一片混乱,就传闻来说皇宫已经几次易主了,但是没有人能够做得稳皇位。
人人都说自己猜能做皇帝,但是百姓心中的信任感却已经降至了最低。
“我估计,京城外已经有将领要自立了。”熙春微微皱着眉头,分析道。
“现在就已经够乱了。即便阿城将人员换成了三班倒,但是受伤的侍卫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咱们也会不安全的。”
“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局势,只能顺势而为了。”熙春和萧明瑾都知道,这也是现在萧明瑾此刻最难受的地方,若是自己能够拥有哪怕是一方的势力,都不会落到今日这样被动的境地。
可是没有。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被废的太子的庶子罢了,手中不得有一兵一卒。所以连养大自己的熙春都没有办法保护,萧明瑾面上虽然没有半分显露,但是心中却酸涩得很。在熙春的保护下,萧明瑾没有被什么人嘲讽过身世,也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
这一次京城的混乱却让萧明瑾从心底里唾弃自己的无能。
“娘娘,桃姬求见。”银桂在房外轻声道。
熙春沉吟了一番,让桃姬进来了。
“拜见娘娘。”桃姬对着熙春行了跪拜之礼,熙春想到她是龙碣人的身份,心中不由有些不安。
“你来所谓何事。”熙春淡淡地问道。
“娘娘,我来是来跟您告别的。这一次,我要离开平王府了。”桃姬对着熙春坚定地说道。
“现在,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从平王府出去,特别是熟悉崇禧居的人。”熙春轻轻皱着眉头。她将一个王府的人收缩在崇禧居,甚至连旧仆都没有放出去就是防止有人引狼入室。
“娘娘这般,真是为难我了。”桃姬一如往常一般俏生生地说着话,然后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副要就此退下的样子。
就在作势要出去的那一刻,身形倏然变幻了一番朝着萧明瑾而去。手中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熙春不禁面色大变,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萧明瑾却一直注意着这个女人。他虽然不熟悉桃姬,但是他却在桃姬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敌意。
萧明瑾特意留了个心眼,只是不曾想她要退下时才出手,萧明瑾本身才七岁,但是胜在身材小,所以灵活了很多。他飞快地低下身子往下一滚,就躲过了桃姬的这一杀招。
桃姬情知这一次不得手大概就是个死字,所以发了狠紧追着萧明瑾而去,萧明瑾想要向着房门外逃,好将桃姬引了出去,谁知此时桃姬却将身形往后一转,直奔熙春而去。
熙春看到那匕首向着萧明瑾而去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是看到桃姬的匕首对着自己来的时候,反而淡然了很多。
熙春本来就是个没有武功的,别说武功了,便是一般的身体素质都比旁人差些。前不久又大病了一场,更是不可能敌得过明显是练家子的桃姬。
所以熙春没有动。但是萧明瑾看到了,登时便停下了脚步。他距离房门不过三步之遥了。
“大公子,旁人都说王妃娘娘最是宠你了,不知道大公子有没有孝顺之心。”桃姬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手中的匕首却稳稳地架在熙春的脖子上。
“桃姬,你以前挺聪明的,现在怎生傻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在乎我的生死。”熙春轻轻对着萧明瑾做眼色。
萧明瑾和熙春相处了七年,他知道熙春想告诉他什么,既然桃姬的目标是自己,那么只要自己不在乎熙春的生死,大可以此时就出门正房的门。
但是这就是在赌,赌桃姬不会熙春下手。
萧明瑾不敢赌。只有熙春越能制约自己,那么桃姬就越不可能对熙春下手。
熙春心中大急,这孩子还不走死打算要桃姬杀了他吗。
“原来咱们天玺朝的皇子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真是可喜可贺,可是这也是催命符就是了。”桃姬一点不意外,萧明瑾的身份虽然萧恒没有告诉自己,但是桃姬是给萧恒治病之人,自然就知道萧明瑾不是萧恒的亲生儿子。
但萧明瑾和萧恒长得越来越像了,既然不是父子,那就只可能是兄弟了。桃姬其实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你胡说什么呢,先皇的儿子都是有数的,一个个都在皇宫里头打得天翻地覆呢,怎么你口中又多了一个皇子。”熙春冷静地嘲讽着桃姬,心中却指望着萧明瑾赶紧出去了才是。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桃姬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冷冽。
熙春听着这近在耳边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眉头,道:“你们为何要杀先皇的儿子?”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龙碣少首领阿木措死于天玺朝之手,我不过是按照龙碣的规矩,以命换命罢了。”桃姬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些微地不甘,熙春听出来了。
来不及细想,萧明瑾试探性地向着房门外微微移了一步,就在此时,桃姬的匕首划破了熙春的脖子,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熙春雪白的脖子慢慢滑落下来,那一刻萧明瑾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了,甚至挪不动一丝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