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次的荷花宴似乎也没有为景和公主的姻缘带来什么好消息的时候,萧恒却告诉熙春,景和看上了魏国公世子。
熙春听了这话立刻站了起来,道:“这景和公主未免太不知所谓了些!”
萧恒见熙春这般,知道她是担心魏国公府上和魏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拉了她的手让她坐下来,然后细细说道:“这事儿,成与不成还两说,你这般着急做什么。”
熙春顺着他的力道坐了下来,道:“玉笙都八个月了,眼看着快要生了,原本八个月的胎还时常不稳,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情来,那岂不是让玉笙更加难受?”
萧恒见熙春语气有些愤愤,想不到熙春那不动如山的性子还有这样的一面,显然的是把魏国公府上当自己人了,萧恒便安慰道:“且不说这魏国公世子已经娶妻眼看要生子了,于伦理不和,那余家也不是那等寻常人家。常年重兵镇守东南,那魏国公府上更是掌了十万重兵的人家,区区一个景和倒真是难不倒他们什么的。”
熙春顺着他的思路这般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然后便放松了些,道:“是我心急了些,我总是觉得这件事儿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萧恒说道:“我也觉得甚是奇怪。这件事儿按理说应该是淑贵妃先知道的,按照淑贵妃和燕王的想法,打死他们母子都不会结怨魏国公府的。所以景和只要跟淑贵妃说了,淑贵妃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件事儿传出来的。”
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景和公主爱慕魏国公世子这个已经娶亲了的人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平王府,那就是说满京城的勋贵人家都知道。这对景和公主本身的名誉也是很有影响的,这种两面都吃亏的事情完全不应该是淑贵妃和燕王那种人会做的事情。
熙春这般想着,慢慢地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突然间竟然觉得有些心惊。不自觉地抓了萧恒的衣袖道:“会不会是,皇上。”
萧恒安抚地拍了拍熙春的手,然后说道:“安娘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了。”
熙春见他鼓励的样子,道:“这般想来,这件事情里面,完全受益的只怕是只有薛贵妃和皇上了。一边打击了二皇子萧慎,一边打击了魏国公府上。但是薛贵妃和魏国公府上向来无冤无仇,而且薛贵妃还一度想拉拢魏国公,这样一想皇上的嫌疑就更大了。”
萧恒见她如是说,便道:“即便是父皇捅出了这件事情,但是也不可能伤及魏国公府的根本。大抵是劝退之意更多吧。”
说罢轻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熙春便回握住萧恒的手道:“之前我就跟魏国公夫人说过这件事情,让他们想个法子退一退才好,如今这般未必就是坏事。”
萧恒便笑了笑道:“自然是这般的,只是魏国公世子夫人首当其冲,还是要她自己心里放得下才好。我只是不忿父皇如此利用儿女罢了。”
熙春虽然觉得景和是个刁蛮难打交道爱戳人痛处的公主,但是真的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轮不上。现下萧恒一说,熙春便知道萧恒这是由己及人了。
因为废太子一事,杜家退了,现在因为景和公主的喜欢,魏国公府也要退了。皇上这几手玩来玩去,不过就是想除了朝廷上的掌权之人,但是用的却都是自己的儿女。很是有几分薄情寡义的意思。
景和公主说到底是个女孩子,如果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恐怕以后就更加难嫁了。谁也不想娶一个心里惦记着旁人的公主,真的娶了景和的人,就未必会真心了。哪怕是有皇上做后盾,只怕是也难以站稳了脚跟。
这深宅大院的委屈多了去了,一一说出来,跟朝廷大事想比完全不值一提,但是若是当事儿的人,必定就不一样了。想到这里,熙春道:“也不一定,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呢。你看你不就娶了我?”
突然间很是欢快的样子,萧恒望着熙春笑眯眯的眼睛,展颜一笑道:“真好,父皇大抵不知道我娶了安娘这么个宝贝。”
“那可不是。哪家的夫人有我这般冰雪聪明,贤惠温柔,漂漂亮亮的啊。”熙春本来就是为了逗萧恒笑一笑,所以也就可劲儿夸自己。
萧恒便顺势揽了熙春的腰道:“恩,我看看,除了最近长了些肉,貌似也没有什么旁的问题。”
熙春便轻轻退了萧恒一把。两人说笑了一番,便把这件事儿给说过去了。
但是熙春好歹还是惦记着魏国公府上,怕他们不懂抓着时机退,便又亲自去了魏国公府上给魏国公夫人提醒。
原本魏国公夫人就被这个事儿搞得头疼不已,但是魏国公本人已经有了借着这件事儿退下来的想法,所以也就直接跟熙春说了。
熙春便道:“这是好事。烈火烹油,长久不了的。魏国公平白无故地退下去,肯定是要受些非议的,但是借着这件事儿,就名正言顺了。”
魏国公夫人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便道:“我其实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是玉笙到现在我们也不敢告诉她这个消息,很是有些怕的。她如今眼看就要生了,这些糟心事儿真的是想等到玉笙生了再说。”
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但是玉笙现在行动不便,只要亲近的人不多嘴,应该也收不到什么消息。即便魏国公要退,也可以慢慢收拾了再走,不一定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立刻打包袱走人。熙春便细细安慰了魏国公夫人一番。
魏国公夫人握着熙春的手道:“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如果熙春你是我媳妇儿,我怕是也不会这么愁了。玉笙从来就不是个心宽的,也敏感了些,不然这胎也不会坐得如此艰难。为了这,我是一个通房都没有给,就是为她安心。现下我真的是求神拜佛,只求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熙春便回握住魏国公夫人的手道:“且好好看着玉笙便是,还能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