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西施。不好啦。”郑旦风风火火的跑像西施家,人还没到,声音却是已经传进了西施家的小楼里。
西施起身走到门口,笑着道:“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莫不是你后娘要将你嫁人了?”
郑旦一脸交集,摆摆手说:“哎呀,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开玩笑。我告诉你,村口来了好多官兵,那天站在小溪边的那个傻男人来啦,带着人去了我家。我在房后的园子里听见他们和我后娘说,选我和你去当祭祀舞女。”郑旦一边说的飞快,一边往院子外面张望道:“这不我都没敢进屋,就连忙来告诉你了嘛!”
西施心中感叹,果然该来的躲不掉,原本以为这样偏远的村子,只要她不主动出去,就不会有人找过来。这样就能避开历史,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郑旦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开始发呆了,于是连忙用力的拍了西施肩膀一下,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发呆?怎么办,你不是不能跳舞吗?那些官兵看着可吓人了,你家会不会有麻烦?”
西施笑着和郑旦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快回家去吧,不然恐怕你后娘又要来我家找你了,那才是麻烦。”
郑旦皱着眉头一跺脚道:“哎呀,我得赶快回去了。”
说完就又是风一样的跑了。
西施椅在门边,看着初升的太阳,露出了一个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微笑。
只是不知道,这样被请去,还有没有那所谓的百两金子。
“夷光啊,你怎么站在门口?快进屋去,别着凉了。”施二娘急急忙忙的走进院子里,想来应该也是听说了官兵要带她和郑旦走的事了。
这个村子很小,小到恐怕谁家多了一只老鼠,谁家少了一老鼠村里人都知得到。
果然,施二娘刚进屋,施二爷就进了院子,两人谁也没说话,而是四处看了一眼,就将门关了上。
施二爷坐在桌前,严肃的道:“我看见郑旦那丫头从咱们家走的,想必你也都知道了。说吧,你是个什么想法。”
施二娘在一边说:“我不同意让夷光去。”
施二爷呵道:“胡闹,你没看见那架势,哪里是能由咱们说的算的!”
西施说道:“既然爹都知道了,那我就说了。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一会你们先别说话,我且多要点金子就是了。”
施二娘焦急的说道:“夷光啊,你可不能胡来,娘看那些官兵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瞧也不像好人。不如娘带你进山去躲一躲吧。”
“哐哐哐!”
这时,敲击木门的声音让屋中三个人的心都乱了起来。
施二爷叹了口气说道:“打你出生那天,我就知道逃不掉的。”
施二娘在一边更是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西施故作淡然地站起身,将门打了开来。
为首的范蠡看着似乎突然撞进眼睛里的人,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那感觉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一个官兵走上前来,大声道:“大胆,见到我国大夫大人还不见礼!”
还没等西施反应过来,范蠡就摆摆手说道:“不必了,你等在这里等着就好。”说完,就进了屋。
施二爷连忙用衣服将凳子扫了扫,躬身说道:“大人请坐。”
范蠡的年龄很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是自身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更让人不能忽视的,是那眉眼间的精明。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随时都在解读着你。
而且,范蠡和他太像了。
他是施然的未婚夫,就是那个一心为她找心的男人,为了她不顾家族威胁,愿意抛弃天生的富贵,一个人在外面为她打拼的人。
她们之间有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曲折,太多的缠绵和爱。说不尽诉不完。
以至于现在的西施愣怔的现在门口,那一瞬间的回忆塞满了她的脑海。
“夷光,快去倒水。”施二娘的声音在一边传来。
西施猛地一抬头,连忙向屋中走去。但是她并没有为范蠡倒水,因为她清楚范蠡为什么而来,她怎么做也不会影响未来的结果。
西施无数次的想问问眼前的范蠡,你是谁?你可否认得我吗?但是最终她没有出口。
因为这个范蠡一定不是他,那眉眼间的精明算计,和言语间的高高在上,都不是她曾经的未婚夫所有的样子,纵然他们长得一样。
范蠡说明来意,语气不容拒绝。口若悬河的将家国大恨都交代在他们施家身上,更和她这个弱女子相连。
仿佛只要她现在就和他走,那他们越国就一定会胜利,会变成泱泱大国,会富裕,会强大。
没等施二爷开口,西施语气平淡的说道:“金子呢?你能给我家里多少黄金?”
范蠡一愣,他没想到这个乡村女子不激动,不紧张,不害怕。张口就问他要金子。
他微眯着眼睛问道:“你想要多少?你可知道,就算你家有再多的金子,在这蛮夷荒野之地,恐怕也保不住!”
西施笑了,说道:“你们连我家人都保不住,难道说送我一个女子出去其实就是白白牺牲吗?就这样还强国壮族?真是可笑。”
范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一样的光彩,笑道:“金子自然不会少你家人的,你且放心,待你走后,会有人将你家人接到都城,定保他们一生富贵无忧。”
西施满意的一笑,继续说道:“嫁妆呢?”
有胆识,这是范蠡到现在对于西施新的认识,他瞪着眼睛问西施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嫁妆?”
西施将头一抬,显得那下巴似乎更尖了一点,她毫不畏惧的说道:“自然是越国的女儿!”
“哈哈哈!可以,不过我也只能给你折成金银了。”范蠡的眼神闪烁着探究,他只觉得这样的女子,不该是越国这样的地方能养出来的,那一身的胆识到像是大国将门之女,可是那一脸柔弱和单薄的身姿,又像是束之绣阁的闺秀。
很矛盾,又似乎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