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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仁看着远处两人的交手,巨大声浪与无形波纹不时散发出来。
墨黑色的异气近乎化作一团圆罩,而圆罩之外则不是有一道身影冲击、退却,然后再次冲击,速度之快宛如数道残影在来回拉扯。
百兽竟只来得及挥拳格挡,而毫无进攻之力。
但偏生他那一缕墨色之气,以及拳头上附带的震荡根本无法追上那道身影,每次都只是堪堪挡下,便整个人被轰退半步。
然而,周围地面并不堪重负,寸寸龟裂开来。
夏仁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因为这个大宗师...太弱了。
根本无法与自己遇见的那个慕容梼相比,若当初那长生宫之人是他这样的实力,早就在风雪山神庙外的第一次交手中,就被他轰成血雾了!
他并不清楚当初自己带着人皮面具斩杀国师后,曾经被人列为可入大宗师榜前十,而这个战绩是基于战胜了川王府国师慕容梼的。
可是即便设榜之人也不明白慕容梼为了隐藏自己长生宫之人的身份,而在平日里只展露了自己实力的冰山一角。
分阴阳而生异气,固然不错。
但是慕容梼更多的强大在于肉体的进化!
这使得他在面对其余大宗师时,几乎可以处于碾压地位,可谓是同阶无敌。
再配合上醉生梦死宫那妖孽一般的搭档,掌控了周边几乎全部的信息,他根本就是不可能战败的。
若夏仁还是原本的分家弟子,这四十年一次的浩劫必然再次在江湖之上掀起腥风血雨,只不过真实没有如果和假设。
原本生死二宫的浩劫已经消亡,取而代之的是横亘在西方的这座幽灵城。
夏仁看着眼前的儒雅书生,比了个手势,意思出来交手。
但孙凌烟却忽然笑了起来,他并不上前,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手中运力,将信推出。
那信竟然缓缓的在空气里滑行起来,不缓不慢,即便是吊桥两边的横风也不会让这信产生半点晃动。
夏仁随手拈过信封,却见其上有着水纹般的火漆,从中央一点伸出数十道细如游丝、很难察觉的细流,将整个信包裹起来。
像是一只蓝色的乌贼抱着信封,让人根本无法在不动火漆的前提下,得窥信中内容。
“真没想到你实力竟然强到如此地步,难怪那位让我要始终保持敬畏。”孙凌烟淡淡道。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能遇见你,若不是那一位的笃定,我甚至怀疑你存不存在了,毕竟红叶城都化作了鬼城!”
他身旁的方清菡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儒雅书生,他的气质没变,神色没变,但却似乎有些陌生起来了。
这陌生与十多年没见并不一样,而是一种女子极其敏锐的预感。
这陌生,让她有些害怕。
“有话直说,我耐心有限。”夏仁道。
孙凌烟也不再遮掩,直接道:“我也是唐家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突兀击在身旁美艳女子背后。
方清菡受力,整个人顿时扑入这座幽灵城的护城河中。
而无数惨白色的鱼已经从四处聚集而来。
桥下连一声哀嚎都没有,而那美艳女子的身体却再也未能浮现出来,只不过是水底多了具白骨。
孙凌烟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杀你,奈何你却在错误的地点再次与我重逢...”
“一掌将你击毙,也算是省了你死前的痛苦。”
然后,他收敛神色,恭敬的抱了抱拳道:“那一位让我向你转达三个字,说你听后自会明白。”
“哪三个字?”
孙凌烟面带古怪之色,道:“复...读...机...”
“若是可能,还请赐教,这究竟是何意?”
夏仁微微眯了眯眼,他脑海里浮现出唐门地牢庭院中,那雾气里神秘女人的空灵悠远的声音。
于是,撕开信封,火漆裂开,一股极其微弱的神念在他指尖稍作徘徊,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确认,随后便逸散出去,消散在空气里。
他从中抽出一张粉色信纸,信纸散发着淡淡花香,字体娟秀,显是女子所书。
信上行书也极为简洁,不过短短几句话。
与君一别,已有数月,铃鱼甚为思念。
此次,特邀君相伴出海,时机难得,还望万勿推脱。
事关世界尽头之秘,而君亦为唐家之人,当不会拒铃鱼之盛情。
刚阅读完,他手中之信竟然直接化作灰烬,散在空气里,再也无法复原。
夏仁一愣,随即问道:“唐铃鱼是谁?”
孙凌烟顿时肃然道:“这是唐老太太的名讳,整个唐门无人敢如此称呼!”
“唐老太太啊...”夏仁露出沉思之色,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人便是六玄门中“大隐隐于世”的唐门掌舵人。
便在这时,孙凌烟踏步出来,扬声道:“百兄,停手吧!”
百兽却根本无法回应他,因为虚蝉宗越的速度实在太快,只是这说话的功夫,便已经出手了数十次了。
他只得全神贯注的应对,而不敢走神,只是从那形势来看,落败而身死是早晚的事!
若不是凭借着真气震荡的特性,以及那一道墨龙气,他怕是早化作一具尸体了。
“尊驾还请让你徒儿停手,百兄那边由我来说服。”孙凌烟向身边少年道。
“为何?”
“我能说服百兽也加入我唐门之中,襄阳城里我唐家也埋下了不少暗子,而且如今形势,生死抉择,由不得他不同意。”
夏仁奇道:“唐家之事与我何干?”
“尊驾不也是唐家之人吗?为唐家之事尽一份力,难道不应该?”
“我唐家布局数百年,所埋暗子不计其数,即便如此,大宗师也是难能可贵的力量。更何况这百兽已经是头跌落陷阱的伤兽,趁此时机将他收服而为唐家效力,便是再好不过了!”
“何况以我与百兽的交情,他不会拒绝的!”
见这位儒雅书生滔滔不绝,夏仁忽的低低笑了起来:“应该?”
“你伤了我徒儿,又见到了我的脸...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吗?”
说罢,他直接探手抓向面前这男子。
孙凌烟一惊,显然未曾想到这少年说动手就动手,但他反应也不可谓不快,黄粱书卷顿时铺展开来。
其上笔走龙蛇,即便再不识书法之人也能瞧清其中的意境,浩然磅礴。
只是,此时这墨染的狂书却化作一道道黑色厉芒,随着孙凌烟这随手的一抖,便全部扑向这胆敢先行动手的少年。
这书卷竟然是一道极为精妙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