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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白存风静止如雕塑,双眼如猎鹰,他五指翘着,手掌紧紧压着剑柄。
哗!
忽的门前一道白影闪入。
“真慢!”高大阳光的宗师弟子嗤笑一声,但他手中之剑远在他出声之前,便已斩了出去!
一式“孤云出岫”端的精妙无比!
拔剑,出剑,收剑!一气呵成!
白存风对自己这一招很是满意,看来自己的剑术又精进了,心中闪过一丝得意,又有一些强说的寂寞之感。
“如果自己那妹夫能有自己一半的修为,小妹也不算嫁错人了,可惜啊...”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吱嘎...
厢房的门慢悠悠的关上了。
“咦?”白存风露出些疑惑之色,扭头向门前看去。
那是一张腐烂的白脸,瞳孔突出,且唯有眼白,正低头一步一步向他挪来,速度不快。
“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存风慌忙纵身而起,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油纸窗扑去。
当!
窗子发出重响,但是他竟然没有能够破窗而出。
见到那鬼东西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白存风喉结滚动了下,眼神有些慌乱,他顿时拔剑刺向窗户。
一连数剑,窗户依然纹丝不动,甚至连一点斩痕都没有。
“见鬼!快打开啊!”
白存风忽的一愣,因为余光之中,那鬼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是...只是幻觉吗?”
下一秒,他骤然感到脸上凉凉的,似乎有什么液体在流淌。
那液体殷红,血腥,滚烫。
宗师的高徒再无知觉,带着恐惧进入了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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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浩渺的湖上。
夏仁一下一下的撑着新换的竹竿,远处的小岛有些近了,岛上有着淡淡的光,似乎是一个个高悬的红色灯笼。
令他心中有些怪异的是,真气海洋角落的血色漩涡里,那两只白手居然忽的停止了摆动,而宛如时间停止而被定格了一般。
“也许是因为阵法的原因吧?看来施展阵法的时候,这两只手是需要确实的作为阵源而离开身体的。”夏仁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可若是他知晓,此时的整个夏家是副什么光景,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短短数分钟。
夏家已经成了一片鬼蜮!
无论宗家分家,无论登堂入室的内家高手,还是仅会三招两式的普通弟子。只要门或窗露出一道缝隙的,都无一幸免。
门或窗可能没有缝隙吗?
不可能!
所以,两只恶鬼开始肆意的屠杀,他们需要在自家主人返回之前,尽可能的多吸收些力量。
至于噬主?
之前惨白如玉的娇小恶鬼曾经尝试过,结果被那暴躁的主人差点把苏醒之地给淹没了。
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而另一道腐烂冰寒的惨白影子也是这么个想法。
所以两者画地为界,各自虐杀,待得主人返回,则各回各家。
毕竟只要乖乖的,装作没有复苏的模样,作为人类的主人哪会知道呢?
两只恶鬼的屠杀速度很快很快。
整个夏家尽管依然在沉静之中,宛如一个正常的夜晚,但已经有不少人直接压抑的死在封闭的屋子里了。
鬼与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让一个武林高手去砍鬼?
那是在开玩笑。
话分两头,此时,毫无清晰度可言的湖面上,清秀少年的竹竿忽的绷紧。是竹尖触碰到岛屿边缘的浅滩了,扁舟的前行之力使得竹竿弯出一个弧度。
夏仁不敢用内力,只是踩着木舟的边缘而纵身跳下,随意用船上自带的粗缆绳,在浅滩上的石桩上绕了几圈,形成牢固的绳结。
这才拍拍手,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精致小楼,沐浴在红色灯笼里的小楼。
黑暗里毫无声息。
但清秀少年忽的眯起了眼,他的左手宛如甩苍蝇一般猛然向身后偏左侧的方向挥出,那里什么都没有!
半秒之后,却传来一声金属碎裂的声音。
“咦?”夏仁表情有些奇怪,他于是缓缓转过了头。
借着血红的灯笼光芒,他看清楚了身后突兀出现的人。
那是一个青衣的分家弟子,气质坚忍,表情木然,他右手的长剑已经碎裂,但是人竟然没有被拍着飞出去。
这好像是第一个勉强接下自己随意一击的人了吧?
“夏仁...你终于来了。”那青衣剑客露出笑容。
“你在等我?”夏仁有些好奇的问道。
但青衣剑客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反倒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是个聋子,却是个很有天赋的聋子,正因如此,我才能得到宗家重用。”
夏仁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忽的福至心灵一般,他笑道:“你便是那凛冬会的神秘会长吧?”
青衣剑客嘿嘿笑了笑,露出古怪笑容,他根本听不清面前少年说的什么。
只是从身后再次拔出了一把长剑,道:“尽全力,向我展示一下你的力量吧!”
他的身后一共有五把长剑,而这才是第二把。
青色气息在他身上缠绕,浓郁至极,那是夏家特有的内功心法“徐如林”。
内气外化本就是气川至少凝结到十五条之上的内家高手才能做到的,耳聋的神秘青衣剑客显然属于此列。
氤氲的气息攀爬到剑尖。
骤然,剑尖之处乍现出一点寒芒,青衣剑客持剑如同弯弓射日之箭,破空而至。
那一点亮方才显现,剑便已在眼前。
“太弱了。”夏仁随意伸拍出一掌,迎向那剑。
但青衣剑客剑锋却骤然一转,硬生生的改变了这一剑的轨迹,但同时他自己的头颅也撞向夏仁的掌。
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轰的一声!
剑尖不出意外的碎裂,但青衣剑客竟然没有即刻化作血雾,只是被震开了,身子飘到四五米之外,他竟然还站着。
夏仁露出奇异之色,道:“你已经死了,但为何形体还勉强聚集在一起?”
那青衣剑客看着面前的清秀少年,眼中露出欣喜疯狂之色,他似乎知道对面的少年在问什么,于是咧嘴嘶哑笑道:“为了...看清楚...你的身体啊...”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皮肤寸寸裂开,轰然爆裂,炸作血雾,弥散到周围的惨白雾气中。
只是诡异的是,直到最后一刻,他的瞳孔里都没有恐怖、迷茫、解脱等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仿佛这只是一具与他无关的躯壳,死了便死了。
夏仁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叹息道:“你要我出全力,可是我只来得及展示二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力量...但既然你已经死了,那这也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