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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阵二十八.失忆阵的效果,看起来还算可以。”夏仁看着凉亭里,那正像瞎子一般在四处摸索的大长老以及十二名朱服剑客,他们显然陷入了某个奇怪的幻境之中。
而凉亭台阶下的娇小侍女,却捂嘴“咯咯”笑着,一副害羞的模样,连脸颊都红透了半边,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情景。
“布阵时间约莫一分钟,但覆盖范围太小了。”夏仁皱眉看了看竹篱门处,那之前迎接自己的侍女正在踮着脚,小心的将马匹系到一棵古树的树枝分叉处,古树树叶已经凋零殆尽,显得颇为凄凉。
因为树枝比她高了一个头,所以她好不容易才高举着手将缰绳打了个结,多花了些时间。
此时,她擦了擦额头,然后换上笑容,缓缓转身。
“过来。”夏仁笑眯眯的向她招手。
失忆阵的范围显然无法波及到竹篱门门外,所以他需要通过这个侍女来测试范围。
侍女乖巧的应了一声,刚刚迈出一步,却蹙眉抬眼,自然而然的向里撇了一眼,这一看差点让她整个人吓瘫。
凉亭中的那大长老以及宗家弟子们,还有自己的好姐妹,似乎都怪怪的,他们都像各自在和某个完全不存在的人说话一般。
竹篱门内的世界,整个儿透着股诡异瘆人的气息。
“过来呀。”夏仁的声音很温柔。
侍女睁大眼看着那清秀少年,整个凉亭周围的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常的,只是那张清秀而年轻的脸庞却不知为何,写满了恐怖。
她猛地尖叫一声,瞬间转身,跳起将系着的缰绳扯下。
绳结易解,她只是一拉便松开了。
然后,侍女娇小的身影忙踏着马镫,用力跨身上马,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逃!
“马儿,快跑,快跑!”娇小侍女声音都颤抖起来,差点带上了哭音。
所幸,这匹马也是听话,直接撒开蹄子往官道上跑去。
夏仁面色有些不好,自从之前在前往唐门的路上遇见血手,喰喰,小乌鸦之后,他就深深的明白自己在追杀方面真的不是强项。
那一次追的山崩地裂的,结果竟然只抓回来了一个喰喰。
实在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看着侍女纵马开始奔驰的身影,他握住了拳头。现在有两个办法可以直接到达她身边,第一是直接运起内力,一步便可跨到她身前,直接将她轰杀。
只是如此一来,身边的这颗化作失忆阵源的花便也会被粉碎了。
第二,那只能是走至竹篱外,再行追击了,这么一来那侍女已经骑马跑远了。
莫非又要进行一次地动山摇的追击?
要知道,现在自己可是已经掌握了动荡诀,这门该死的功法!
“只能试试远程攻击的准度了。”于是夏仁五指屈起,掌心空气被压缩,而急速旋转起来,仿若银丝纺锤。
他踏出两步,随手将银色气旋扔出。
轰!
远处地面传来一声巨响,果然不出意外,攻击偏离目标,在侍女三米多远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
那健马因而受惊,反倒是加快速度狂奔起来。
夏仁的脸更黑了,他一边加快速度向着竹篱门疾走,一边心中暗暗下决心,等到下一波能点获得时候,他一定要把小静心心法给升满。
以制暴来克制狂暴!
否则,自己难不成总是拿着一把巨大屠龙刀,来斩杀蚂蚁吗?
便在这时,一道灰色的铁钩破空呼啸着,从极其隐秘的方位忽的闪出。
扑!
一声入肉的轻响,随即是那娇小侍女的惨叫,她整个人已经腾云驾雾一般凌空而起,向着钩子的源头飞快而去。
那里是一个持着刮骨刀的大头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古宅娃娃般的精致面庞,显出一种另类的狰狞。
手起刀落,血光四射,飞入草中。
喰喰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向远处清秀少年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又隐藏了起来。
等到夏仁再次回到凉亭的时候,那朵作为阵源的粉红迎宾花竟然开始枯萎,一道一道黑色斑纹宛如游丝一般爬上色彩斑斓的花瓣。
呲呲呲...
花瓣传来被烧焦的声音,很快变得全黑,然后在过道横穿的山风里,化为灰烬,伴随着的是接连的倒地声。
“看来这阵法的持续时间并不久,又或许是因为花的问题?”夏仁也不着急,静静思索并等待着。
三分钟后。
凉亭中的大长老,十二名伪装成宗家普通弟子的寒鸦阁刺客,以及未曾走出的侍女都缓缓站起来,目光中透着迷茫之色。
“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公子,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哎,这是哪?”
“你不是闭门修行的吗,夏均?怎么突然出来了?”
“这是好像是...三明山?我不是明明在休息的吗,怎么一眨眼就到这里了?”
“我手臂上的伤也好了,不对...我刚刚明明穿的是一身带血的衣服。”
十二名寒鸦阁刺客目目相觑,不知所以。
他们的记忆一瞬间回到了三天前。
而大长老面色也是阴晴不定,他食指弯曲,闭眼用指身揉着太阳穴,但无论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的。
自己刚才明明才从红染阁出来,那个在红染阁分家任务接待处,守了十多年的名为夏黎的老人,才刚刚告诉自己那个重要的消息。
那个需要启动这十几年布局的消息。
大长老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眼珠有些混浊的老人,他佝偻着身体,压低声音告诉自己“大长老,前些日子,夫人似乎让夏仁公子去唐门了,影子好像也去了…按照往返路程算算,应该还有两三天就该回来了吧”。
该死,布局还没启动,怎么夏仁这小子就突然出现在自己旁边了?
当初若不是为了留一线,又顾及他确是家主骨肉,早就让他去见阎王了。
于是,大长老皱眉道:“夏仁,你为何在此?”
然而,他面前的清秀少年也似乎露出不解之色,喃喃着:“明明在从唐门返回的路上,刚才还骑着马的,怎么这会...大长老?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下,大长老是真的感到诡异了。
而天边暮色已浓,露出一片瑰红,山形成影,似乎匍匐的巨大野兽,令人有些心寒。
“先回夏家再说!”大长老决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