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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段夸奖话讲完了,却并没有直接跳到了赐婚上,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就又夸奖一番钟家于立国中的功绩,先是讲钟老侯爷满门英烈,又讲钟立昌承爵后克已奉公、约束族人、从不以先祖的功绩为权柄,为已谋私,把个钟府这些年来为保住爵位的低调,讲的好似是天生的公正严明一般,说是钟府这样的行为可堪为勋贵的表率,因此……
“现封钟氏嫡长孙女为柔福乡君,兹特以指婚端王,另赐京中府邸一座……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那太监一字一句的读道,其实并没有读完,总还有些结束语要说,可是光这一句,就震得钟家众人几乎是天摇地动,包括钟晓欣都是如此。
赐婚,这是早说好了的,可是这乡君是个什么鬼?
不是不是,意思是说乡君当然是好的,然而还从未听过说有为了给王爷赐婚,还要特意将女方封为乡君的,其实赐婚就本身来讲,就是为了彰显皇室愿意娶钟家女儿的恩典,已经是钟家天大的福气了,如今更是要把钟晓欣封了做乡君,特别是这乡君的封旨还特意的放在了赐婚之前提起。
这说明了什么?
众人的心思顿时就沸腾了。
对老侯爷钟立昌和老沈氏来说,两个人不由得想起来了有关于端王爷的那些个传闻,在心里估量的是宫里对钟晓欣的看重。
对钟世子和白氏来说,这说明了二房的崛起,以后这钟府的爵位他们不再是独一份了,二房也有了自己的爵位,虽然是女爵并不能传给钟家子嗣,然而二房的身分已经是平等的了。
而对于钟二老爷和小沈氏来说,却是喜忧参半。喜的那一半全是钟二老爷的,钟二老爷一听就知道这是端王爷疼媳妇呢,生怕外面对钟晓欣有什么非议,先行给钟晓欣铺好了足够的身份。而忧的那一半却是小沈氏,以前的钟晓欣不过是个生母早亡的野丫头,看她的脸色行事,虽然说是要嫁给贵人,可是能不能得到娘家的扶持还是要受制于她这嫡母,然而从今天开始,钟晓欣自己就有了身份和地位,还有了府邸,别的不讲,为了能配上她乡君的身份,钟家和二房给她的陪嫁就不能按着原本嫁嫡女的规格来行事,那就事必要分薄三小姐应得的嫁妆,可是小沈氏还不好多说什么。
而对于钟晓欣来讲,所有的人想的都是她的婚姻,钟晓欣却不知道为什么,想的是三年后京中的那场大乱。
别人都道她是因为迟四求亲,而得了乡君的封号,钟晓欣却在想之前那段莫名其妙出现,关于圣人夸奖钟老侯爷的话来。
因为钟老侯爷有功、嫡支死绝而使得钟家克已奉公,于是圣人特封钟家一个孙女乡君的爵位,这听起来也是恩典,然而这恩典却是因为钟家这些年来不争不抢不敢出头而得来的,也就是说,这样的人家才是圣人欣赏并想要的,勋贵的样子。
钟晓欣莫名的有种感觉,自古得天下者,卧榻之侧不能容人,当今圣人这是要对那些因为建国有功而以为应当握有权柄的勋贵们,不能忍了么?
当然这也只是钟晓欣一个莫名的直觉,现实是,不管这圣旨里到底有没有这种意思,钟晓欣都是一个受益者,她如今已经是有爵位的女封君了,甚至可以说,她是建国之后,最年轻的外姓女封君,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能够让她即使面对着国公的夫人也抬头挺胸的,如果她愿意并且不怕被骂,她甚至可以让老沈氏给她行礼,老沈氏虽然是侯夫人并且年纪足够大,却是没有封号的。
一众人就这样全愣着,各想各的心事,就谁也没有听到,大太监那边都宣完旨了,实在是乡君这事太超出众人的认知了。
还是迟四使劲的“嗯”了一声,钟家众人这才想起还有步骤没完成呢,于是稀稀拉拉的各自“谢主隆恩”,也没个统一性,听起来很不诚恳,那太监又在心里给钟家记了一笔。
这才笑咪咪的将圣旨亲手放在了钟晓欣的手里,请了钟晓欣起来,说道:“恭喜柔福乡君,这都是圣上的恩典,按着规矩,乡君是要进宫谢恩的。”
钟晓欣听了,恭敬恭敬的答应着。
那大太监又道:“然而钟家十几年也未再有人进过宫了,怕乡君规矩上出什么差子,端王也是特意求了皇后,让把乡君进宫的时间延到半个月后,到时宫里自会有旨意再来,端王爷又特意请了皇后,再给柔福乡君指一个宫里一个老成的嬷嬷,过个几天就会来钟府,指教乡君进宫的规矩,柔福乡君可得知道端王爷一片心啊。”
那大太监就为迟四说着好话,钟晓欣心里暗暗的笑,没想到迟四的人缘在这太监里面这么好。否则这话太监本可以不说或只说前面半句就成,宫里指来的嬷嬷,钟家还敢不要怎的?
那太监就又说道:“乡君如今是年轻,与端王爷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可是也得谨记得古圣先贤的训导,这女子啊,向来是以孝为先,乡君对家中的长辈,该敬的还是敬着,只是这长辈有了错,光顺着也是不行的,书上都说了长辈有错不指出来,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所以说外面人不知道乡君的规矩是好的,只看着钟家还以为……唉,老奴也知道乡君一个女孩子儿家,长辈犯了错实在是为难,可是乡君也要替钟家几十年的清名着想啊。”这宣旨的太监就不紧不慢的说道。
钟晓欣这才有点听出味来了,原来这太监还记恨着钟家让他一等等到中午,连饭点都误了的事,所以特特的把钟晓欣让起来后,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说着些闲话,为什么?因为老沈氏那一群人还都跪着呢,这太监是找补呢,打算站让她们多跪一会。
按说这种话是长辈对晚辈的劝戒,不该由个宣旨的太监来说,但钟氏侯府情况特殊,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宫里来人了,人家说什么也得听着,太监代天子宣旨,此时多说两句也没有敢嘘他。钟晓欣也不说话,只微笑着作羞涩状,只点头不发言,等到了这太监把女子的言德容功都说了一个遍,也不知道是口喝了还是终于打算折腾厕所了,这才让钟家一众人都起来了。
钟晓欣顿时就对这太监格外有亲近感,和她一样都属于不肯吃亏的类型。钟家让他坐着喝茶,他就让钟家跪着听他把喝下去的茶都换算成口水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