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抿住唇,看着晋风似狂若癫的样子,心里也是极不好受。可是他的行为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只见他先是快步上前,轻轻将指尖搭到余南南的手腕上,停顿片刻以后,他抬起手,转身令屋中的其他人全部离开余南南的房间。
侍卫和太医们如蒙大赦,赶紧悄没声地往外撤去。房门被从外面关上,那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魔力一般,将晋风从怔愣中唤醒。
“······你要做什么?”晋风飞快地扫一眼已经再次空荡荡的屋子,抬起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瞪向魏青。
魏青在余南南的床铺旁半蹲下,使自己再次能够感受到余南南的脉搏以后,才缓缓开口:“横阳国的嫡系皇族身上天生带有一种秘术--我们可以以内力,为其他人疗伤续命!”
晋风的眼睛不可思议地一下睁大,有狂喜溢出来:“当真!”
魏青笑了笑,可是这笑容并没有多么开心,反而是带上了几分沉重:“生在血脉中的东西,想抛也抛不掉。祖宗留下的家法,让我们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向其他人提起来我们身上的秘术。如今······就是这万不得已了。”
“快快快!那赶快啊!”晋风大喜若狂,脸上的表情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扭曲得极为狰狞。“用我的内力!”
魏青摇摇头:“你已经到了空界,内力和法力都太过霸道,南南受不住的。”
晋风一下子慌了:“那需要什么样的人?我立刻让他们去找!”
魏青闭上眼睛:“这是我第一次施术,操控别人的内力肯定会过于吃力,很有可能失败······还是用我自己的内力吧。”
晋风只能点头:“听你的,你说什么都行!”
魏青在和晋风说话的时候,指尖一直搭在余南南的手腕上,像是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他眼睛一直微微眯着,忽然猛地睁开,自由的右手朝晋风伸去:“匕首!”
晋风立刻将腰间的匕首接下,拔出鞘递给魏青。而魏青接了过去。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像是瞄准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握住余南南手腕的左手--
“哧--!”
突然,他猛地收手,左手腕飞快地抬起,而右手则是攥紧了匕首,狠狠地朝着左手腕的内侧捅了进去!
晋风整个人都绷在了原地,连大声喘息都不敢。
匕首造成的切面极小,但是却深深地没入了皮肉之中。尖锐的尖端一直碰到骨头才停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
魏青痛极,头猛地扬了起来,脊背也忍不住绷紧。只是他狠狠地咬着唇,硬是将痛呼咽了下去!停顿半秒以后,他再次埋下头,将插着匕首的手腕凑到余南南的唇边,伤口堵住了她的唇。
匕首从血肉中离开的那个瞬间,血流像是喷泉一般爆射出来!跟余南南刚刚受过的伤比,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腕堵住余南南的唇以后,喷涌而出的血流就全部流到了她的嘴中。魏青的脸色开始渐渐苍白,但是余南南已经不能吞咽,嘴角不断有积累过多的血液流下来。
晋风在一旁看得焦急,可是也帮不上任何的忙。魏青疲倦地看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嘴中开始念念有词。等他不断蠕动的嘴唇终于停下来时,他流出的血液仿佛成了金水一般,蓦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随着大股金色的血液进入余南南的嘴中,她竟然下意识地咽了起来!魏青松了一口气,一直紧张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下来。他的手也不再紧紧地堵住余南南的唇,而是微微抬起。但是不论如何,他依然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任着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入余南南嘴中。
渐渐的,余南南满身的血液像是被海绵吸收了一般,开始消退。而横贯余南南胸口的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干、缩小、结痂,一直到最后痂变得脆弱,碎成小块从伤口上脱落下来,露出已经与之前无异的皮肤。
魏青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地垂下了头。他的右手还攥着沾着自己血液的匕首,现在像是酸麻了一般,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松开。终于,匕首“叮”地一声落到了地面上。
“晋······晋风······”余南南似乎被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惊到了,喃喃地呓语起来。
“小余儿!”晋风恍若初醒,猛地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激动地眼眶都开始泛红。魏青极为勉强地撑起身子,从他们中间挪开,为这两人留下空间。而他自己,则瘫坐在一旁的桌榻旁,扫了这两人一眼以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晋风······好,好难······”余南南像是极为不舒服一般,在床榻上连连挣扎着。
“小余儿你难受是不是?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晋风心疼得恨不得自己替她遭了这些罪。他捉住余南南乱动的手,将它握到唇边,虔诚地吻着。
“好难喝--”余南南像是终于在晕迷中发现了让自己不舒服的源头,她砸吧砸吧嘴,委屈地控诉道。
晋风的动作一愣。
魏青从余南南的床上随意扯了块枕巾,正在将手腕上的伤口包裹住。可是听了余南南的话,他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噗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他又开始咬牙切齿。
一方面是因为手腕正在钻心地疼,而另一方面,而是无奈:他为了救余南南,放了那么多血,结果她还嫌弃难喝,真是不知道自己差点丢了命······
晋风却是欣喜若狂,知道嫌弃知道委屈了,而且让她难受的还是微不足道的“难喝”,这就说明余南南不禁没有了性命之虞,伤势也好了大半!
他激动地手都在发抖,可是还是有力地将余南南一把抱起,声音沙哑酸涩地呢喃道:“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