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只说了自己正在追查凶手,却没有告诉余南南是在和唐景恒较劲。所以余南南听到唐景恒的话以后,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她求助地望向晋风。
晋风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的的脸色依然十分难看。目光与余南南探询的视线相碰,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唐景恒。而后者正在挑衅地望着他。晋风暗自咬咬牙:“去吧。”
余南南依然云里雾里的,可是她还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换衣服去了,留崔盈贞一人尴尬地和三个男人对视。
按理来说,现在崔盈贞应该跪拜行大礼的,可是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晋风太子的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候,她要受的惩罚会比不按规矩行礼重上百倍。可是就这样站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崔盈贞匆匆丢下一句“去帮余姑娘”,便进了屋。
在崔盈贞的帮助下,余南南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伤口也没有受到大幅度的扯动。她从屋中走出来,轻盈地走向在院中等待着她的三人。
这是唐景恒第一次看到余南南穿除了比赛的制服以外的衣服。虽说比起他平日见到的名门贵女们的锦衣华服,素淡了不少,但是余南南的身段却被勾勒得极为纤细,温婉的女儿气息也被衬托得浓厚了起来。唐景恒一时丢了魂一般,愣愣地看着她。
晋风看着唐景恒的样子,脸上不悦,心下更不悦。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唐景恒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领着几人往外走去。
最开始时,唐景恒好像一只战胜了对手的斗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他确实如此。虽然晋风和余南南看上去是同门师兄妹,但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禁如此!所以,晋风就是他得到余南南的过程中最大的绊脚石!
而这一次,晋风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他战胜了,不知道余南南会不会对他刮目相看呢?想到这里,唐景恒的心好像都要激动地飞起来了。
他很想和余南南说几句话,因为这是他能够见到她的不多的机会了。只是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余南南也只是低着头走路。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几次想开口,但是最后还是讪讪地闭了嘴。
关押囚犯的地方是在蒙德国级别最高的监狱--血狱。当然,晋风他们几个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蒙德国去。唐景恒已经命令空间法师破开空间,架设了一个可以从麓山学院直接到达血狱的入口。
原本这是他体贴余南南身体不适,可是现在,他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入口设的再远一些。也许他们在路上的时间长一点,他就能找到跟余南南说话的机会了。
到达入口以后,唐景恒率先进去,余南南其次,晋风和魏青紧跟其后。余南南只进入过次生界,而次生界一般会刻意设置地与外界差别极小。但是一踏过入口,她就感觉出来,这里的确与九霄国大有不同,空气要湿热得多不说,连植被都不一样了。
他们现在,站到了的蒙德国的领地上。
血狱从外表上看,与一座普通的民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露在地面的部分还要小上许多。可是余南南清楚,它真的的主体,应该都被建在了地下,所以地上的体积才会这样小。
进入血狱以后,浓重的血腥气和腐臭味立刻充斥满了人的鼻腔。余南南身体微微颤栗了一下,忍不住皱起眉头。晋风见状,伸手捉住她的小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暗暗展开空间壁垒将血腥气隔绝。余南南顿时觉得刺鼻的瘆人气味淡去了不少,鼻间重新萦绕起了晋风身上青草一般清新的味道,紧绷的身体不禁轻松了许多。
进入血狱以后,唐景恒就开始和余南南几人并排而行。他对余南南又格外关注,刚刚晋风和余南南之间无声的交流自然全部落到了他的眼底。
他和晋风一左一右站在余南南的两侧,而余南南紧贴着晋风,如果晋风想的话,他伸手便能牵起余南南的手。而余南南和他······尽管他有意无意地往余南南的身边凑,余南南和他之间的空间依然可以容纳下另外两人。
唐景恒闭闭眼睛,酸涩的不甘和嫉妒像是岩浆一般,从心底翻涌上来。
和余南南想象中不同的是,血狱中的狱卒极多。她还以为监狱配上几个看守的狱卒就足够了。没想到,。放眼望去,狱卒的数目竟比监狱隔间的数量还要多。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余南南心中升腾而起。
还没等他们过来,狱卒就已经在通往血狱深处的通道两侧跪了一地。虽然没有说出对唐景恒的尊称,但是每当他们接近不同狱卒的时候,这些狱卒已经低到地上的头还会再低一低,身子也会卑微地佝偻起来。
这是余南南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个阵势,她的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唐景恒到底是多么高的地位,才能让整个血狱都用这样的仪仗来迎接他的到来。
尽管心中有疑惑出现,余南南最大的感受还是不适。尽管她知道这些人拜的不是她,也十分清楚这就是现在这个时代运行的规则。可是看着狱卒们低微到尘土的样子,余南南心中无论如何也舒服不起来。
她不想看到狱卒们的样子,视线就一直低垂着,到了第一个要转弯的地方才随意地抬起。可是余南南扫向牢房的第一眼,就让她生生地定到了原地--
余南南看到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她已经不确定,这是否能被称之为人了。余南南甚至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那个生物被捆在铁床上,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但是从那一堆腐烂的碎肉中,依然能够看到一道道长而笔直的伤口。伤口极深,有森森的白骨从黑红的皮肉中透出来,其间还有细小的蛆虫在蠕动。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来了,这个生物本能地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嗬嗬”声,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在向他们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