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晋风微叹一口气,向余南南的身前探过,大掌一个捂在余南南的嘴上,一个压住她的锁骨,防止她再接着乱动崩了伤口。
“骗你玩呢。”他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掩饰的揶揄。
余南南一动不动地盯着晋风,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般。直到她瞪得眼睛都发酸了,才忍不住眨了一眨。随着睫毛的翩跹,一滴积累已久的浑圆泪珠从眼角滚落,坠入了她浓黑的鬓发中。
“真的,我是骗你的。”随着那滴泪珠缓缓坠下,晋风的心好像被人狠狠锤了一拳一般。他的指腹探过去抹掉余南南盈在眼眶中的泪,接着为刚才他犯浑的话掩饰:
“你刚刚那么勇敢,怎么能说是表现不好?不过现在你身上没有法力,什么法药都不能吃,只能靠普通的药慢慢熬着,我就想快点让你修习法界。刚才说不习武,只是看看你决心坚不坚定。”
“······你没有不要我?”余南南鼻头红红的,依然半信半疑。
“你救了我的命,这样的徒弟,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怎么可能不要你?”晋风眸中盛满柔和。
“······你吓到我了!”终于确定了晋风没有要把她丢掉的意思,余南南这下才敢释放出她压抑的情绪,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滚。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解气好不好?”晋风慌慌地道歉,一手按着余南南不许她乱动,一手掏出手帕给她仔细地拭泪。
“你是欺负我现在不能动弹吗!”余南南怒得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明明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却挣扎着从帕子中把头探出来,对着晋风龇牙咧嘴。
“等你好了再打。等你好了想什么打都行。”晋风急忙安抚余南南。算了,她想学他便教吧。大不了以后看她看得再紧一些,也不再让她参加这样危险的比赛了就是。再说,修习到了法界,对余南南自己的身体和寿命也都有好处。
虽然伤口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余南南毕竟失了大量的血,在加上又疼又惊,被晋风安抚下来以后,很快便睡过去了。
过后的几天,晋风大多数的时间都陪在她的身边;不在的时候,便让扮为医女的崔盈贞照看余南南。
一天上午,有暗卫来报,最后一场比赛那天发生的爆炸事件有了眉目,晋风离开麓山学院去亲自查看了。余南南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倚坐在床头专心地翻着一本书。崔盈贞就呆在紧邻着她卧室的堂屋中,既是看着她的安全,也是以防余南南出了什么事,好照应。
“余姑娘。”余南南正在看着书,忽然崔盈贞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怎么了?”她抬眼询问。
“门外好像有人找我,我出去打发了他们,很快回来。”崔盈贞恭谨地回答道。
“没事的,去吧。如果你真的有急事去忙就行,我也用不着一直有人看着。”余南南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开始了笨拙地翻页。为了防止余南南乱动伤口,晋风不顾她的抗议,用禁锢法术定住了她的左大臂。虽然的确有效,但是现在她的左臂只有肘关节一下可以动弹。
余南南并不知道,门外的人是唐景恒。但是崔盈贞训练有素,感知力十分敏锐,在唐景恒进门之前就已经将他拦住。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与余南南不同的是,崔盈贞一直跟在晋风的身边。所以她是知道唐景恒身份的。她按照规矩,恭敬地按照行了跪拜大礼,可是行礼结束,唐景恒允许她起来以后,也一动不动地拦在余南南的小院门前,完全没有要放她进去的意思。
“怎么,这么不欢迎我?”唐景恒挑挑眉,试着绕过崔盈贞。
可是她立刻移动了位置,把小院的门拦得严严实实,一边还恭谨地回答道:“主上有令,余姑娘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听到余南南受伤这几个字时,唐景恒的眉头克制不住地一拧。但是面对着崔盈贞,又很快舒展开来:“刚刚还听你们说话,我看她精神也挺好的。我就给她送个属于她的东西,待一小会便走,如何?”
面对着唐景恒的死缠烂打,崔盈贞依然维持着礼节:“余姑娘是要睡下了,太子殿下贸然前去,恐怕不合礼节。”
正在这时,余南南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开心得不得了,扭曲而怪异的歌声传了出来。声音虽小,但是这两个人的耳力俱是极佳,听得清清楚楚。唐景恒脸上一喜,崔盈贞的脸色却黑了下来。
“看这样子,她一时半会是睡不了了。”说着,唐景恒便不顾崔盈贞的阻拦,强行要往小院里去了。
“殿下请留步!”崔盈贞的语气依然客气而卑微,可是她已经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若唐景恒真的想要硬闯,她也不会客气了。
“啧。”唐景恒似乎已经对崔盈贞的阻拦感到了厌烦,可是面对着她的剑,他倒是没有惧色。他只是懒懒地抬起手来一弹雪亮的剑身,“叮”地一声脆响响起。可是只是出现的瞬间,唐景恒轻微地挥挥手,崔盈贞感受到周身的法力场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估计还没有传到余南南耳朵里,便被变化的法力场吞噬殆尽。
他的修为竟增长地如此之快!崔盈贞一惊,可是脸上没有丝毫要退让的痕迹。
“听着,我知道晋风给你下了命令,守着余南南的也远不止一人。你们加起来恐怕也拦不住我。不过,我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他凑近崔盈贞,“晋风严令你们透露出他的身份吧?”
崔盈贞脸色一白。
唐景恒满意地笑笑:“如果你让我进去,我坐坐便走;如果你不让,我先解决了你们再进去,顺便告诉余南南晋风苦心瞒她的秘密。这两个选项,你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