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南破涕为笑,哭肿成了一条缝的眼睛越发找不到。晋风却呆呆地盯着她,简直要看痴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对片刻。忽然,晋风郑重地说:“对不起。”
余南南微怔一下,眼睛要完成了月牙:“没关系。”
这样一来一回,简直像两个在学说话的小朋友一样幼稚。余南南和晋风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吃吃笑起来。
笑了许久,余南南又说:“那我就不生气了。师父,不要走好不好?”
晋风看着余南南的眼睛,那么红,却又带着那么耀眼的光芒,就像是红宝石一样惑人。要是余南南想赶他走,他都要想办法赖下来,更何况是她亲口挽留。“不走。”他微笑着说。
“耶!”余南南像个小弹簧一样哗地蹦了起来,两步跑上前一把揽住晋风的腰身,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两下,便迅速放开手后退。
晋风贪恋她在他怀中的感觉,却也足够满足。她依赖他、信任他,他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
于是,他笑着开口:“刚刚还说什么不会占用我修炼的时间,我看你啊,是想趁机偷懒吧?”
“我才没有!”余南南瞪大眼睛,她是真的觉得晋风需要更多自己的时间好不好?!说不定这次他冲关失败,就是因为只顾着教她,自己修炼的时间太少了呢。
晋风正想回答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他原本温柔似水的目光忽然变得如刀刃般冷硬,厉声喝道:“什么人?”
正像一滩泥一样趴在门上偷听的魏青啪地一巴掌捂住嘴,他怎么这么大意?!可是魏青很快又委屈地想,这能怪他吗?这两个人整个过程就是一副要谈崩走人的架势,忽然柳暗花明和好了,他就微微叹息一下这俩人之间关系的奇妙,顺便赞叹一下自己的无双机智,他找谁惹谁了吗晋风凶成这样?
可是腹诽归腹诽,晋风什么冲关失败受伤失控都是编的,哪怕是他带着一身鞭伤,收拾自己也是轻而易举。而现在这个男人在和余南南打情骂俏的时候被他横插一脚,显然是不爽到了极点······魏青默默地在太阳底下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魏青很快又大摇大摆地站起身来。他是那么机智,怎么可能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随意向外挥挥手,几个小厮立刻端盆的端盆,拿药的拿药,一溜烟的跑上来把东西放好,然后迅速闪人。
魏青得意地把门打开,先把一盆清水送了进去。一看到晋风,他立刻“惊恐”地大喊:“哎呦晋风,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这里站着?赶快趴下趴下。”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把晋风重新摁到了长凳上。还没等晋风发作,他立刻转向余南南:“正好你徒弟在,不用劳烦我动手了。来来来南南,先把伤口给他清洗干净,然后把药一样一样擦好。千万认真一点,要不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的。”这话一说,魏青立刻觉得这屋里那座冰山想把自己扔出去的气势减弱了不少。
魏青交代完了依然没有停手,而是像兔子一样蹿出门去,开始一样一样地把刚刚小厮们留下的东西往屋子里拿。
余南南目瞪口呆地看着魏青变戏法一样,瞬间整出来一系列的清水、毛巾、药品还有给晋风替换的衣服,惊得嘴巴都能搁下个鸡蛋:“魏青,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
“钱啊,我有的是钱。”魏青雄赳赳气昂昂地回答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撒谎而脸红半分。跟余南南在一起混久了,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金钱,大概是世界上除了权势和地位以外,最能给一个人带来便利的东西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收拾啊。”魏青满意地扫一眼自己的成果,麻溜儿地往门外走去,还不忘给他们把门关得死死的。
离开之前,他还在识海中邀功似的问晋风:“怎么样?兄弟我做的不错吧?”
晋风的回应很快传来:“不错。”可是还没等魏青找到机会接着自吹自擂几句,他便补充道,“但是你要是再敢在门外杵着,等回了麓山学院,就好好想想怎么在我手下撑过十招吧。”
呸,真特么重色轻友。魏青气呼呼地扭头离开,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策划实施地天衣无缝,便又克制不住地得意起来。
屋内,刚刚还在识海中阴恻恻地威胁魏青的晋风,现在一脸温柔,痴痴地侧过头望着忙前忙后清洗毛巾的余南南。她弯下腰的弧度真的好美,恐怕没有什么画家能画出这么优雅的曲线;她挽起袖子以后手臂上溅上了水珠,衬得她的肌肤越发莹白如玉。
看着看着,晋风忽然想到,虽然她这样不施粉黛、一身素服就已经极美,但是他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给她好好地找几件华服,配几件珠宝首饰。碧玺就很好,不会过于珠光宝气,也很配她的活泼,嵌到镂空的白金镯子上,再搭上相称的宝石,上不知道小余儿会不会喜欢呢?
但是如果是她穿戴上了华服和首饰,恐怕什么样的锦缎和珠宝,都会黯然失色吧?
晋风出神的时候,余南南就已经洗好了毛巾。她走到晋风身侧,看到他背后的衣服碎片都被干涸的血块凝在了身上,便回身拿起剪刀把衣服细细地剪了下来。然后,才拿起毛巾为他擦洗。
沾了水以后,已经凝结的血液再次融化,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余南南看着晋风一背纵横交错、手指宽的鞭伤,轻声问:“疼不疼?”
晋风勾起唇角:“不疼。”说实话,余南南因为根本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所以动作笨手笨脚的,还时不时地会戳到他的伤口,是绝对称不上舒服的。可是晋风就是觉得,她这样温柔的擦拭,让他感觉比躺在蚕丝云锦织就的大床上更为享受。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