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熙熙攘攘的窄街,在这拥挤而脏乱之中,铺的出现一片绿树葱葱,几树红花夹杂其中,迎风轻摆,那植被的最密处,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塘,一人头戴阔沿帽,斜靠在树旁钓鱼。
这样的景色,出现在城东城西都不算什么,但是在这城北出现,便堪称惊艳了。
八方城主迈步走进院落,看到门口横匾悦来客栈四个大字,便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轻身形来到一楼大厅,挑了角落坐定。
一个跑堂的伙计拿着白毛巾小跑过来,在八方城主身前的桌子上擦拭了几下,顺口问道:“客观吃点什么?”
“时下的青蔬清炒少盐,清水一壶莫沾火气,我自煮茶,等价付你茶钱便是,干净的上房一间,越安静越好!”
伙计一听八方城主的话,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人物,当下更是恭敬,笑道:
“菜蔬清水自是有的,只是上房却是早被占满了,客观来的不是时候,这几天到处追查阴皇下落,千多英雄聚集蓝目城,怕是再难找到什么好住处咯!”
八方城主有些犯难,他是必须住在城北的,掐算出阴皇就在此处范围,他需要离她更近一些进行演算,最大可能的压缩范围。
“咦?那花园深处的木屋可否住人?”
伙计一看,笑道:“那里倒是还有两间空房,但是旁边几间住的都是女客,掌柜的有命,那里只租给过往的女士。”
八方城主在脖子上摘下来一物,开口说道:“现在呢?”
伙计一愣,这人刚才声音清澈透剔,但是却带着浑厚,难辨雌雄,可是此时此刻,却如泉水叮咚,黄莺鸣翠,灵动好听。
这才急忙笑道:“这个自然,那我叫人去给您收拾一下房间!”
八方城主点了点头,说道:“快去吧,两间房我都要了,莫在租给他人!”
伙计尴尬一笑,忙道:“哟,那可对不住您了,咱们掌柜的有命,一个人最多租住一间房。”
八方城主一愣神,笑问道:“这却是为何?难不成你家掌柜和钱有仇?”
伙计一看对方没有生气的意思,急忙赔笑道:
“那倒不是,咱家掌柜是觉得,住在城北的,都是苦哈哈的行脚商还有步行天下的书生,身上没几个钱,为了养家糊口到处奔波,本就不易,要是大客来了包场,那不是有很多人要露宿街头了?”
八方城主点头笑道:“你家掌柜倒是会做生意,如此也罢,那就给我挑最安静的一间吧!”
“得嘞,就是靠着池塘把边的那间,您别担心,一点也不潮湿,我先给您叫菜,然后唤人收拾房间。”
“快去吧!”
八方城主在这静坐等待,犹如出水青莲,客栈里面,化名小晴的阴皇在柜台后不着痕迹的看了过去,然后收敛气息,慢慢退进厨房,由后门而出,在天天晚上有人听墙脚的北院落慢慢踱着步子。
阴皇也是善于掐算天机之人,但是这个白衣人,她竟然没能一眼看穿。
这种能力,与她神力被压制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一种窥视天机的能力,就像我们用眼睛看到一样东西,不会吃饱了能看见,饿了就看不见,影响这种视线的,只有环境。
这个白衣人很明显用了什么方法遮蔽了自己的天机,让阴皇也有无从下手之感,在这方面的能力上,白银人很显然不比阴皇差。
“来人不是古皇便是八方城主,竟然直奔此地,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我?也不对,若是确认我在这里,恐怕已经是大军包围客栈,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阴皇想着,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这人看来应该是把区域缩小到了城北范围,来此处,怕是等着夜晚天星高照之时,再行测算,将范围继续缩小。哼哼,那就看看我们谁的算计更厉害吧!”
八方城主吃了一些清炒的菜蔬,也没有食用主食,那伙计也只能在她夹菜的光景,看到那下颚肌理细腻骨骼匀称,便是那红唇都没能一线见。
浅尝三五口,八方城主便放下了筷子,由伙计拿着打满了生水的水壶,领着她朝着林间木屋而去。
池塘边上,云崖暖打着一张大伞,遮住了多半边身子,正在那里悠闲垂钓,八方城主一走而过,神魂扫过云崖暖,发现只是个潜龙都没有的普通人,便没有在意,径直走进了最靠近水边的房间一直到深夜,都没有走出房门。
亥时中刻,八方城主在屋内听到外面门扉声响,显然是有人出屋,但是却没有脚步声,显然只是驻步门前。
侧耳细听,听到有女人的笑声和窃窃私语。
“那掌柜的和老板娘又开始折腾上了,你们说,那老板娘长得水灵灵娇滴滴的,怎么嗓门这么大。”
“人不可貌相,这骨子里没准怎么回事呢!”
“要我说,还是耕地的牛力气太大。”
“你可算了吧,那掌柜的胡子拉碴的,也看不出那壮来,就一普通人,能有什么能耐!”
“樊姐,您看的这么仔细,莫不是动了心思!”
“切,都是过来人,也不怕和你们说,什么样的爷们姐姐我没见过啊,告诉你们说,住在甲字房的岳十二想来功夫应该不错,那鼻子挺的很!”
“樊姐,这也能看出来?”
“那肯定的啊,樊姐是谁啊,世界上最可怕的女司机......”
八方城主正在这演算呢,听到外面胡言乱语,心思一乱,也演算不下去,好在她这个木屋有对着池塘的窗子,当下走过去,打开一扇窗,呼吸着外面的清凉空气。
隐隐约约之中,能听到一些让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叫声,当下嘴里嘀咕了两句什么,没人听得到,不过想来不是好话。
客栈顶楼,云崖暖一边用银耳白梨煮的甜汤润嗓子,一边掐着嗓葫芦尖叫,声音时而凄婉,时而雀跃,时而短促,十二漫长。
阴皇倒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一叫几个小时,就在屋子角落里,在藤椅上盘膝而坐,对云崖暖的声音充耳不闻,双手不断掐算,开始骚扰八方城主所在房间的天机。
子时过去没几分钟,云崖暖长舒了一口气,鸣金收兵,大被一蒙,轻微的鼾声就传了出来,对于这秒睡的能耐,阴皇也是自愧不如。
深夜到了最安静的时刻,八方城主收摄心神,开始观天星,定四方,压缩阴皇所在的方位。
可是算了算去,却发现,阴皇不再城北,而是在城南,这可与之前自己所算南辕北辙,当下不由得心下诧异:“难不成这阴皇又躲到了城南?”
心里怀疑,急忙掏出一应的器具,其中正有一张罗盘。
她走出房门,面南背北,以北斗为坐标,开始行风水秘术,这一下出来的结果让让她差点摔茶杯,这阴皇的位置,竟然又去了城西。
蓝目城说大不大,说小可也真不小,阴皇难道学小孩捉迷藏的方式在此逗留?这样乱跑,那还不如入了深山,寻包围圈的缝隙跑路来的实在。
“看来,有人在故意乱我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