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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何人担任天使,前往幽州申斥公孙瓒,却发生了分歧。韩湛主张派杨彪、朱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而杨彪朱儁二人觉得自己为了这种事情出门,有点杀鸡用牛刀的之嫌,便竭力回绝了韩湛的请求。
看到朝上为了选天使一事争执不下,孔融从队列里走了出来,上前向汉献帝施礼,说道:“陛下,臣愿意前往幽州宣诏,申斥公孙瓒。”
见孔融毛遂自荐,汉献帝感到非常的意外:“孔卿家愿意走这一趟?”
“启奏陛下,此事因臣而起,臣走这一遭是理所当然。”
对于孔融的这种说法,汉献帝有些纳闷:“孔卿家,为何说此事与你有关呢?”
孔融扭头看了一旁的韩湛,说道:“韩府君是为了率兵解北海之围,在路过平原县的时候,才遭到了刘备兵马的袭击。假如他不来北海,就不会出这件事。因此归根到底,此事和臣是脱不了干系的。”
经孔融这么一解释,汉献帝想到整件事倒真和他有几分联系,便欣然应允:“既然如此,就有孔卿家担任天使,前往幽州。”
退朝之后,韩湛带着郭嘉、荀彧二人回到了州牧府。等大家都就坐之后,韩湛开口问郭嘉:“奉孝,你说孔北海今日自荐前往幽州,有什么企图吗?莫非是想和公孙瓒联手,来对付本侯?”
“主公多虑了。”没等郭嘉说话,荀彧就抢先说道:“孔北海如今虽然身为朝中的将作大匠,但不过是一个虚职,手下无兵无将,就算是想对主公不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荀长史此言差矣,”而郭嘉则有不同的看法:“别看孔融无权无势,如果他真的与公孙瓒勾结,充当内应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防不胜防的。”
“奉孝,”见郭嘉赞同自己的意见,韩湛连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派人在途中假扮强盗,把孔北海杀了吧?”
韩湛的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荀彧的脸色变得铁青,似乎对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极为不满,他连忙干笑两声,说道:“只是一句玩笑,一句玩笑而已。”
郭嘉轻摇羽扇,说道:“听闻孔北海与幽州牧刘虞私交深厚,此次前往幽州,肯定会去登门拜访。而公孙瓒今年来飞扬跋扈,渐渐不把刘虞放在眼里。假如我们能让他们两虎相争,使他们无暇顾及到别的地方,这样我们便能放心大胆地起兵去攻打青州。”
韩湛记得刘虞是被公孙瓒所杀,虽说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但他知道如果派人去挑唆的话,没准会加快两人的火拼速度,从而是公孙瓒的注意力暂时从冀州和青州上移开,给自己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奉孝所言极是。”韩湛点了点头,说道:“那本侯就将此事交给你了,你尽快派人前往幽州,挑拨刘虞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内讧。”韩湛说完这话,还偷偷瞥了一眼荀彧,看他有什么反应。不过荀彧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过什么似的。
“属下遵命!”郭嘉连忙起身答道:“属下会连夜派可靠之人到幽州散布流言,挑拨刘虞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
荀彧等郭嘉坐下之后,再次开口说道:“主公,属下认为你应该派人去保护孔融。”
“派人保护孔融?”韩湛听自己的舅父这么说,不禁一愣:“这是为何?”
“朝中大臣都知道主公为了夺取北海,略施小计,把孔北海骗到邺城一事。”荀彧向韩湛解释说:“此去幽州有数百里之遥,若是途中有宵小作祟,让孔北海发生了什么意外,别人就会把这笔账都算在主公的头上。”
荀彧的话给韩湛提了一个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敢担保在孔融北上的途中,不会遇到寻仇的仇家。假如孔融真在出使的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所有的疑点都将指向自己。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说道:“舅父说得有道理,本侯就派太史慈沿途保护孔融。两人之间有些渊源,想必孔融遇险之时,子义会全力相助的。”
次日辰时,奉旨到幽州申斥公孙瓒的孔融,在五十名骑马的甲士保护下,缓缓向蓟城方向而行。然而他们走了不到二十里,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后面尘土飞扬,似乎有一支兵马正赶了过来。
带队保护孔融的是一名队率,他看到远处飞扬的尘土,一边命令兵马列阵,一边不屑地说:“在我们冀州的地界,居然有人敢袭击官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弟兄们,待会儿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队率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甲士就轰然响应。原本看到后方出现骑兵,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孔融,听到甲士们的吼声,心里才稍稍变得踏实。
半柱香之后,孔融看清楚来的兵马,都是冀州军的打扮,旗号上写着“太史”两个字。他连忙冲队率一摆手,说道:“队率,莫要惊慌,来的是自己人。”说完,他就策马冲了出去。
他在距离太史慈还有十几步的地方,勒住了坐骑,好奇地问:“子义,不知你率领这许多兵马,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参见孔大人!”太史慈虽说已经投奔了韩湛的麾下,不过因为他没有什么军功,因此韩湛还没有任命他任何官职。不过此次为了沿途保护孔融的安全,韩湛抽调了一千骑兵给他。此刻太史慈听到孔融的问话,慌忙回答说:“某是奉了韩府君之命,专程来护送孔大人前往幽州的。”
听说太史慈是韩湛派来护送自己的,孔融不禁心中暗喜,但他在表明上依旧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道:“请子义回去转告韩府君,他的一番好意,孔某心领了。有这五十名甲士,足以安全地护送孔某到达幽州。”
“孔大人,请听某一言。”太史慈在出发前,韩湛就考虑到孔融为了面子,可能会让太史慈率领的兵马回来,便反复叮嘱太史慈,不管孔融说什么,他们一定要把对方安全地护送到幽州。此刻见孔融果然不愿让自己与他同行,太史慈便解释说:“某是奉了韩府君之命,护送孔大人前往幽州的。此去幽州道路遥远,沿途也不太平,假如您身边的人太少,若是遇到作乱的黄巾贼,该怎么办?”
孔融打发太史慈回去复命,不过是做做样子,此刻听到太史慈这么说,装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想了想,随后点着头说:“好吧,既然是韩府君的一番美意,孔某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子义,你就陪孔某一同前往蓟城吧。”
兵马一路向北,走了五日之后,终于进入了幽州地界。孔融看着路边的界碑,感慨地说:“我们再往北走两天,就能到达蓟城。如果有可能的话,孔某想去见见刘幽州。”
虽说韩湛派遣太史慈之前,就向他介绍过孔融和刘虞之间的交情,不过太史慈为了能找到和孔融聊天的话题,还是问了一句:“孔大人和刘幽州是朋友吗?”
“没错,孔某与刘幽州是多年的好友。”听到太史慈这么问,孔融点了点头,说道:“前年还曾经一同出兵讨伐董卓,一转眼都一年多两年没见了。这次陛下派我出使幽州,正好可以趁机去拜访刘幽州。”
太史慈知道孔融说的是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事情,虽说最后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不过孔融说起此事还是津津乐道。他想起孔融手下的大将武安国,便好奇地问:“孔大人,听说您当时手下有一员猛将叫武安国,使长柄铁锤,曾经和吕布战了十几个回合不败,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一说到武安国,孔融的神色就变得黯然。他心里暗想,假如武安国还在的话,何惧区区的管亥,没准要不了两个回合,武安国就将对方砸成了肉酱。这样一来,自己的北海郡也不会被韩湛巧取豪夺。他闷闷不乐地说:“武安国与吕布战了十几回合时,不小心被画戟斩断了右手腕……”
等孔融说完后,太史慈小心翼翼地问:“孔大人,不知武安国将军如今在何处?”
“酸枣会盟解散之后,武安国就来向孔某辞行。”孔融哽咽地说道:“虽说孔某竭力挽留,奈何他说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不愿意留在北海白吃白喝,便毅然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可惜了。”太史慈忍不住为武安国的命运叹息了一声,随后又问:“某听说武安国,乃是白起的后人,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
“孔某也不知。”孔融摇着头说:“至于霸侯是否白起的后人,孔某也曾经问过他,但他对此事一直是避而不谈,因此孔某也不得而知。”
太史慈心里暗想,据说武安国是一员猛将,虽说断了一只右手,但若是能招揽到冀州,没准还能派上用途呢。想到这里,他又接着问:“孔大人,不知武安国昔日和谁交情深厚?”
孔融一眼就看出了太史慈的心思,便摇着头说:“子义啊,假如你想找到霸侯,孔某劝你莫要枉费心机了。自从他离开后,孔某也派人多方查找,但始终没有下落,看来不是隐居在深山之中,就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可惜,真是可惜。”太史慈见孔融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只能连声叹气,惋惜地说:“这么一员猛将,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真是可惜啊!”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前面的兵马停下了。太史慈连忙大声地问:“前面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停下?”
从前方奔来一骑,在马背上向太史慈禀报:“前方有幽州军拦路!”
“有幽州军拦路?”孔融听到兵士如此禀报,连忙追问道:“可知是何人统兵?”
兵士摇摇头,说道:“没有看见旗号,不清楚是何人领兵。”
“待孔某到前方去看个究竟。”孔融说着,加快马速朝队伍的最前端冲去,而太史慈担心他出什么危险,也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队列前,见前方的官道上有百余名兵士,列开了阵势,拦住了大队前进的道路。孔融上前,冲着对方大声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路?”
“我们乃是公孙将军的麾下,”听到孔融的问话,一名都伯排众而出,冲着孔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幽州作甚?”
“我乃天使孔融,奉旨前往幽州,向公孙瓒传旨的。”孔融用手一指对面的都伯:“尔等还不让开道路吗?”
听说是到幽州传旨的天使,小小的都伯哪里敢阻拦,连忙命令兵士让开一条道路,以便让孔融和护送他的兵马通过。
太史慈经过都伯身边时,勒住了坐骑,好奇地问:“这位兄台,某想问问,你们为何在此拦路啊?”
都伯看到问自己话的人顶盔掼甲,一看就像是名将军,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启禀这位将军,最近青州有黄巾贼作乱,公孙将军担心流寇进入幽州,便分派兵马到各处拦截。”
“你们就有百余名兵士,”太史慈看了一眼站在道路两侧的幽州兵,好奇地问:“若是遇到大股的黄巾贼,能应付得了吗?”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只是在距离营寨十里的地方巡逻,一旦发现有大股的贼兵进入幽州,会立即派人返回营地报讯,到时就能给这些贼兵以迎头痛击了。”
“这么说,我们沿着这条官道走下去,最多十里,就能遇到你们的营寨。”太史慈望着都伯问道:“某说得可对?”
“没错没错。”都伯陪着笑脸说:“将军带着兵马沿这条路走下去,大概走七八里地,就能看到一座营寨,里面驻扎了两千兵马。只要将军说你们是前往蓟城传旨的,就会立即给你们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