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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派出做信使的都伯,很快就赶了回来。但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把吕旷吕翔两人吓了一跳。吕旷吃惊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
“还能是谁?自然是界桥的守将!”都伯没好气地说:“小的向他言明了借路一事,他不光不肯借,反而还让人将小的乱棒打出。”
“吾派出的第一拨信使呢?”吕旷看到都伯是一个人逃回来的,不禁有些恼怒地问:“跟随你的那些士兵呢?”
都伯神情黯然地说道:“都被界桥守将杀掉了。”
吕旷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禁大吃一惊:“为什么?”
都伯望着吕旷,一脸幽怨地说:“回将军的话,那守将对小的说,这里是幽州的地盘。我们没有事先征得公孙瓒的同意,就擅自率兵进入幽州的地盘,他绝对不和我们善罢甘休。”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吕旷火冒三丈地说:“冀州和幽州不管怎么说,都是名义上的盟友,界桥守将居然敢杀吾的手下,真是欺人太甚。”
一旁的袁谭等吕旷说完后,试探地问:“吕将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率兵杀过去。”吕旷气呼呼地说:“我们有骑兵、弓弩手、长枪兵各一千人,要突破小小的界桥,应该不成问题。”
吕翔则考虑得要多了一些:“大哥,就算我们击败了界桥的守将,冲了过去。但接下来几百里地,依旧是有幽州军的地盘,如果我们边战边走的话,等赶到南皮时,我们的兵马已经所剩无几了。”
见吕翔反对自己和界桥守将一决雌雄的提议,吕旷没好气地问:“前面有幽州军拦路,如果我们不和他们较量的话,如何通过界桥?”
“如今天气转暖,河水解冻,我们可以绕到上游水流平缓的地方,悄悄地渡过河去。”吕翔对吕旷说:“这样做,既能通过界桥,也能避免过早地与幽州兵马发生冲突。”
“吕将军,你的这个办法还是有不妥之处。”闻讯赶来的袁熙,正好听到吕翔的提议,便忍不住插嘴反对说:“界桥守军看到你们离去,势必会派人加强上下游的巡逻。如果在渡河时,被他所派出的探马所发现,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正当几人愁眉不展之际,忽然有一名兵士来报:“启禀两位将军,西面尘土飞扬,似有一支兵马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
“有一支兵马朝着我们而来?”听完兵士的禀报后,吕旷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命令道:“列阵,准备迎敌!”
随着吕旷的一声令下,三千兵力开始快速地列阵。站在最前面的是长枪兵,中间是弓弩手,最后面是骑兵。吕旷这么列阵,是准备让弓弩手先对冲锋的敌人进行攒射,随后用长枪兵迎击冲到面前的敌人。而骑兵,则是准备等敌人退却时,进行追击用的。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吕旷吕翔两兄弟便看到一支兵马出现自己的视野里。对方都是步卒,走在最前面的手持盾牌的刀盾手,无数的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来,他们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大踏步地走过来。
不过他们距离吕旷吕翔的军阵还有两箭之地时,忽然停了下来,随后队列裂开一条通道,从里面冲出了一骑。那名骑兵来到距离吕旷吕翔不过五十步的地方停下,大声地吼道:“你们是何处的兵马?”
“我们乃是冀州兵马!”吕旷冲着对方大声地喊道:“你们又是何处的兵马?”
听到吕旷说是冀州兵马,那名骑士策马来到了距离吕氏兄弟不过五六部的地方停下,大声地说:“吾乃是张郃将军手下的军司马蒲涛,不知你们谁是军中主将?”
得知来的居然是张郃的手下,吕旷不禁喜出望外,他连忙朝对方一拱手,客气地说道:“原来是蒲军司马,真是失敬。在下兄弟二人,乃是冀州牧麾下的裨将军吕旷、吕翔,奉主公之命,护送袁家两位公子前往南皮。”
蒲涛知道面前的两人居然是裨将军,连忙在马背上抱拳施礼:“见过两位吕将军。请恕末将甲胄在身,无法全礼。但不知两位将军为何在此停留啊?”
吕旷用手一指界桥方向,一脸无奈地说:“界桥守将不放我等通行,我们正在商议该如何绕过界桥。”
“原来是这样。”蒲涛听吕旷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原来又是界桥守将在生事,难怪两位将军会在此停留呢。”
吕翔比较心细,他从蒲涛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蒲军司马,这么说来,界桥守将刁难我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吕将军说得没错。”蒲涛点着头说:“数月以来,界桥守将经常派人越界掳走我方百姓,张郃将军与他们交涉了几次,依旧没有下文。因此才派末将率两千兵马,在这一带巡视。方才听探马报告,说这里云集着数千兵马,末将还以为又是界桥的兵马出来滋事,便带着兵马前来迎击。”
“蒲军司马,”吕翔催马上前两步,向他请教道:“我们欲通过界桥北上,不知可有其它的道路?”
“没有。”蒲涛摇摇头,很干脆的回答说:“除了那座石桥之外,就没有别的道路可有通行,否则当初公孙瓒与袁绍的兵马在此大战之时,也不会损失惨重了。”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听蒲涛说完后,吕翔皱着眉头说:“一旦我们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冀州和幽州彻底翻脸,到时双方就只能兵戎相见。而主公如今的精力正忙着为陛下修建宫殿、督促百姓进行春耕,根本无法抽调足够的兵力,来与公孙瓒决个高下。”
“二弟啊,”吕旷见自己的兄弟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试探地问:“你看,我们是否跟着蒲军司马返回冀州城,找张郃将军商议一番,看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这位吕将军所言极是。”蒲涛等吕旷一说完,立即接着说道:“两位将军不妨随末将返回冀州城,与张郃将军商议该如何通过界桥吧。”
见吕旷和蒲涛都想前往冀州城向张郃求助,吕翔也怦然心动。就在他张口准备答应之时,忽然瞥见在一旁的袁氏兄弟二人,都是一脸不屑的表情,立即意识道假如自己如果真的去了冀州,向张郃求助,势必会被这两兄弟轻看。
想到这里,吕翔摇了摇头,说道:“多谢蒲军司马的一番美意。吕某觉得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通过界桥,就不必去麻烦张郃将军了。”
“二弟,你真的打算绕到河的上游去渡河吗?”吕旷见吕翔不愿意前往冀州,连忙提醒他说:“刚刚蒲军司马也说了,除了那座石桥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渡河。”
没想到,蒲涛听吕旷这么说了之后,反而有点意外地问:“两位将军莫非是打算从别的地段徒涉过河?”
吕翔想到蒲涛在这里的时间不短,对地形肯定比自己熟悉,便虚心地向他请教:“不知蒲军司马可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让兵马徒涉过河?”
蒲涛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向河下游走大概二十里,有一处浅滩可以徒涉过河,而且附近没有幽州军把守。不过你们要在树林里穿行一天左右,才能到达官道。”
吕翔刚听说在下游有一次地方可以徒涉过河时,还想问问蒲涛,为何幽州军没有在那里布置人手,但听了他后面的话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河的对面就是一片要用一天时间才能走完的树林,足以抵得上两千兵马了。
既然知道有合适的渡河地点,吕翔就决定冒冒险,至于接下来穿过树林一事,完全可以等渡河之后再说。他客气地问蒲涛:“不知蒲军司马可否给我们派几名向导,引我们的兵马去渡河呢?”
“向导,没有任何问题。”蒲涛很爽快地答应了向导的问题后,又继续问:“不知还有什么末将可以为两位将军效力的?”
“蒲军司马,”吕翔刚刚就考虑过,一旦自己的兵马从界桥正面消失的话,势必会引起界桥守将的警惕,到时肯定会派人加强上下游的巡视,没准会发现自己的渡河行动。如今既然有了蒲涛的两千人马,自己所担心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吕某担心我们的兵马一旦离开这里,就会被界桥的守将发现。因此想冒昧地请蒲军司马率部冒充我们,停留在此处,以转移守将的注意力,使我们能顺利地渡河。”
蒲涛原以为吕翔会将什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还在心里嘀咕该如何拒绝对方。但此刻听说只是让他率部留在这里,冒充来自邺城的兵马,以迷惑界桥的守将时,他连忙爽快地说的:“请吕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看到吕旷吕翔带着兵马准备离开时,蒲涛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末将还有话,要对两位将军说。”
吕翔连忙勒住了马,扭头笑着问:“不知蒲军司马还有何话要说?”
蒲涛迟疑了一下,随后对吕旷吕翔说道:“末将请两位将军派人返回邺城,将这里的情况向主公禀报。”
蒲涛的话提醒了吕翔,他皱着眉头问道:“蒲军司马,吕某不明白。既然幽州军一直在不停地挑衅,为何你们始终没有将这里的事情,向主公报告呢?”
对于吕翔的问题,蒲涛只是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吕翔看到他的这个表情,猜到他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遵照他所说的,派那名从界桥逃出的都伯,带了五十名骑兵,返回邺城向韩湛报讯。
吕旷吕翔的兵马在向导的引导下,来到了下游的渡河点。望着宽约五十长、流水平缓的河面,吕翔问一名向导:“不知这里的水有多深?”
“回将军的话,”向导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水浅之处,刚淹过脚踝;水深之处,也不过齐腰深。”
吕翔为了稳妥起见,专门叫过几名得力的手下,跟着向导去探路。他吩咐几人说道:“你们带两条绳子过河,到了河对面之后,找一块巨石或者树木绑上,这样后面的兵马就能抓着绳索过河了。”
由于携带的绳索都不够长,因此探路的兵士,每人都背着一捆绳子,准备待会儿将这些绳子结在一起,组成两根横跨大河两岸的绳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去探路的兵士顺利地到达了河对岸,并将两根横跨大河两岸的绳子,系在了两个粗大的树木上,随后向这边发出信号,示意可以渡河了。
吕翔带头骑马渡河,谁知马刚一入水,就被冰凉刺骨的河水冻得乱蹦乱跳起来,差点将吕翔从马背上摔下来。见此情形,吕旷连忙过来,关切地问:“二弟,怎么了?”
吕翔苦笑着说:“大哥,这河水太刺骨了。”
“那该怎么办?”吕旷听吕翔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慌神了。
“把我们携带的酒分发给兵士们,让每人喝一口,这样能暖和点。”吕翔回答说:“还有,就是渡河时,步卒都要卸甲,等到了河对岸再重新穿上。”
对于吕翔的提议,吕旷立即表示了同意。他命令将军中携带的烈酒,分发给每名兵士,在渡河前,每人都要喝一口御寒。同时,还需卸甲后扛在肩上,拉着绳索过河。
三千兵马的渡河,着实还是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兵马全部渡过河之后,吕翔一边命令兵士们重新穿上盔甲,一边清点人数,看在渡河时有没有失踪的。
经过清点,虽说有几名兵士的腿被冻伤,却没有兵士失踪的情况出现,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吕翔让骑兵给这些冻伤的兵士腾出了马匹,让他们可以乘马行军。等安排好这一切后,吕旷吕翔命人砍断了河上的绳索,带着兵马钻进了岸边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