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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爸爸说,这次你回来就不再去那个山花岛了吧?”苏荷小心翼翼地觑着他。
宁嘉树点了点头:“是的,不去了。”
苏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低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宁嘉树从餐桌旁站起身来,伸个一个懒腰,听到他妈妈念佛,不由得展颜一笑:“老妈,我不去山花岛了,您也不至于这样啊。”
苏荷也起身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至于?你们一个个都常年不在家,我身边连能一个人说话的人都没有。”
宁嘉树扬了扬眉:“不是还有宁嘉熙陪着你嘛。”
宁嘉熙在军区医院上班,没有急诊和值班的时候都会在家里住。
苏荷把桌上的碗筷端进了厨房,放入了水池,又拿出抹布来擦拭桌子,一边说:“嘉熙最近经常住在医院的宿舍,说是病人多,他加班忙,来回跑不方便……还有你大哥,三哥也是的,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怎么一个个都不着家。”
宁嘉树正迈开脚步去客厅,闻言回头看了看她,苏荷最近好像老了不少,头发花白,动作变得迟缓了。
他心里微酸,转过身又走了回去,伸手抱了抱苏荷:“您是光荣军属,就是风格高嘛。”
苏荷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打了他几下,嗔怪道:“哎呀,你干什么呢。吓死我了。快去洗个澡歇一歇吧,我也上去帮你收拾收拾房间。”
宁嘉树这才笑了一笑,客厅拿了他的旅行包,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从卫生间内传出了水流声,苏荷给他铺床,三月份天气阴寒,她又从壁橱里拿出了一床毛毯,放在了床上。
宁嘉树洗漱之后,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光着上身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苏荷正坐在他的床上发愣,他怔了一怔,走过去,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老妈,有心事啊?”他还在擦着自己的头发。
“去穿衣服,别受凉。”苏荷看了他一眼,催促道。
“不冷。”宁嘉树说着去拿自己的军用衬衫,一歪身,苏荷看到他的胳膊上,肩膀上的伤痕。
还没有完全长好,露出粉红色的新肉,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苏荷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蹙眉问:“这又是怎么弄得?”
宁嘉树赶紧抽回胳膊,动作迅速地穿着衣服,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说:“没什么,受了一点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不碍事的。”
苏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还是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你们一个个这样子,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是一个个不让人省心。”
宁嘉树说:“我没办法嘛,当兵在外,磕磕碰碰都是很正常事情,三哥在野战部队,半年一年不回来也是正常啊,嘉熙和嘉柔都不需要您老人家操心。对了,还有大哥,他可是从来都不让你操心烦神的,您瞧瞧您这些儿子女儿,没有一个给您惹麻烦,您还嫌不够啊。”
苏荷又叹了口气,“别提你大哥了,他才是最让人操心烦神的呢……”
宁嘉树蹙眉,大哥宁嘉华比他年纪大不少,工作早,又已经结婚了,平时和他来往不多。
“他怎么了?”宁嘉树问道。
苏荷脸色变得难堪,想了一想,才下定决心,压低了声音和宁嘉树说:“他在和小李闹离婚呢。”
宁嘉树:“……”
他非常惊讶,宁嘉华是极为成熟稳重,与小李是高中同学,两家又是门当户对,一贯感情很好。
怎么会闹离婚呢?
宁嘉树问道:“为什么啊?不是好好的,听说都准备要孩子了嘛。”
苏荷似乎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了,看到小儿子回来,忍不住一吐为快:“这个事情怪你大哥,小李前段时间怀孕了,本来是一件高高兴兴的事情,可是在工作中就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她又叹气,语气中尽是惋惜之情,“我想呢,没了就没了吧,还是身体重要,把身体养养好,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可是你大哥不知道怎么了,他心里就是过不去,没事就和小李吵架,责怪小李不小心……小李也心情不好,仅仅是到我这里就哭哭啼啼好几次,我也劝了好几回……谁知道这两个人越吵越厉害,都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把你爸爸和你李叔叔给气的啊!两个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没想到为了这个事情,闹得很不愉快,见了面都觉得尴尬,你说说看,他让不让人省心呢。”
苏荷揉着脑门叹气:“你说他们要是真的离了婚,那我和你爸爸的老脸还不得丢尽了?唉。”
宁嘉树默默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会这么幼稚。
但是他不了解情况,无法评价大哥的婚姻状况,只好劝自己的母亲:“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多想也没有用。还是别太伤神了。”
苏荷瞪了他一眼:“那我不能袖手旁观不管哪,你爸爸已经气得撒手不管了,这老头就是倔。”
宁嘉树扮了一个鬼脸:“你们俩人是男主外,女主内,他老人家管的是国家大事,您就管管这些家务琐事了。”
苏荷被他逗得心情略好,“噗嗤”一声笑了:“你就是油嘴滑舌,以后看你的了,找老婆别叫我操心就成。”
宁嘉树说:“哎喲,我的老妈哎,好像我年纪最小吧,您这话应该和二姐和三哥他们说去。再说了,我这样的,以后怎么会让您操心呢,家务事自己都会解决得妥妥的。”
苏荷说:“你哥哥姐姐们都没谈恋爱呢,就你一个人现在谈恋爱,我不提醒你,提醒谁呢?”
宁嘉树:“……”
他没想到苏荷居然已经知道了他和安歌的事情。
“妈……”他小心翼翼觑着苏荷的脸色,“您对我们的事情什么看法啊?”
苏荷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放心吧,你爸爸都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意见。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啊。”
“真的?”宁嘉树惊喜的一扬眉。
“嘁,我们还能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