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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前世的事情,安歌偏过了脸去,看着花坛上正在盛开的月季花,保持沉默。
她不想提以前的婚姻,特别是关于那一场短暂的婚姻,不论好与坏,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更愿意和宁嘉树保持一种类似于朋友一般的关系。
如果他愿意的话。
宁嘉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梭巡了一圈,微微抿紧了嘴角。
他在心中叹息着,脸上却依然挂着微笑:“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的,这一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
安歌小声地嘀咕:“就算你是重生的,也不能乱来。破坏了时代的发展规律。”
天机不饿泄露,你不懂吗?
宁嘉树笑:“你放心,我还没有篡改历史的野心和能力,你也别指望我成为马云爸爸也别指望成为马化腾,我就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搞搞技术革新罢了,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安歌还想说什么,宁嘉树转了一个话题,又问道:“你怎么样?今天归队了,腿上好一点了?”
安歌点了点头:“今天才回来。”
宁嘉树又说:“你的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
安歌摇了摇头:“没有,领导还没有找我谈话,还不知道是什么安排。”
宁嘉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很快又安慰她:“别着急,既然回来了,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先不要急于求成,你现在这样的处境,怎么样安排都应该接受才对,自己得放松心态。”
安歌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宁嘉树这才舒了一口气,悬着一颗心放下了。
他冲着安歌笑了下,然后举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挥了挥:“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回去了,你上去吧。”说完竟然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安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掩入了暮色中。
她想再说一句什么的,可是来不及说。
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暮色苍茫,天空中有淡淡的紫色。
一颗星星在空中若隐若现了。
安歌坐在花坛旁的座椅上,眉心微蹙,心头好像是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酸酸胀胀的堵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安歌进了排练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看着队员进行晨练。
熟悉悠扬的乐曲钢琴曲响起,队员们扶着把杆做着拉伸练习,侧弯腰,抱腿,像燕子一样舒展着身姿。
安歌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半身的身体随着乐曲声跟着队员们一起小幅度地做着动作,看着看看,她的眼睛湿润了,过去那些熟悉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那些她练功的画面,她排练的画面和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画面,在脑海中都非常的清晰。
她的心里有一些憋闷难受。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头一看是刘春华,刘老师。
安歌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刘老师赶紧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我听说你的腿还是有点没有恢复?”刘老师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瞥了一瞥她的腿上。
安歌点点头:“是的,现在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刘老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指着安歌的脑门狠狠地戳了一下,恨恨地道:“你说你这个丫头……到底是多让人操心啊。”
安歌嗫嚅道:“刘老师,对不起。”
刘春华很铁不成钢地说:“对不起?安歌,你简直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工作不负责任,对咱们文工团不负责任。你想过没有,咱们培养一个像你这样的舞蹈演员得有多不容易,耗费多少心血,可是你呢?你说说你是怎么搞的?下基层慰问演出还能够摔倒山崖下面,还能够摔断了腿……“
刘春华气呼呼地拍着椅背:“……你这孩子,我都要快给你气死了,那天你们指导员告诉我,我差点没给你气出了心脏病。唉。“
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听到她那一声叹息。
正在晨练的队员停下动作,回头看了过来。
何玲问道:“刘老师……”
刘春华不耐烦地冲着她们挥了挥手:“今天你们继续把昨天布置的练习分组练一下,何玲,你带她们开始练……”
何玲答道:“好勒。”同情地冲着安歌做了一个鬼脸。
刘春华转头又盯着安歌,严肃地说:“你告诉我医生怎么说的?”
安歌迟疑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医生建议我在一段时间之内不要再跳舞了。”
刘春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愣一愣,不相信地转脸盯盯着安歌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是哪个医生这么说的?他知道他这话的含义吗?”
安歌老老实实地说:“是军区医院的邱济泓主任。”
刘春华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邱老头子,成天就是胡说八道,他算个什么专家,狗屁,自己没本事医术不行,还让人家不要跳舞,如果都是按照他的建议来了,那还要他干嘛,他这个当骨科医生的,不就是要想办法把病人治好,早日康复吗?他的话不能信,咱们得重新找个医生看看。”
安歌苦笑道:“刘老师,邱主任是全军骨科一把刀,咱们还能找谁去看?”
他都下了结论的事情,找其他人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刘春华“呵”了一声,讥讽地笑道:“全军骨科一把刀?你这腿他都治不好,他还能够称得上一把刀?还有,咱们干嘛非要在军区医院看病,咱们就不能找地方上的医生看?人民医院没有骨科?医大附属医院没有骨科?笑话,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呢?那简直就是对病人不负责任。”
刘春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声音越大,那边正在做练习的队员一个个都停下了动作,回头向她们两个人看了过来。
安歌觉得自己脸都红了,她站起身来,在刘春华面前走了几步,依然是步履蹒跚。
“刘老师,不管邱主任说得对不对,可是眼下我是真的不能跳舞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医院的诊断书,“虽然是一段时间内,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一段时间要多久,需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够重新排练,您先把我的病假条收着,至于我是不是还在舞蹈队,由组织上决定,您放心,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
刘春华接过那张诊断书,捏着在手里簌簌发抖,半天才说:“你这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