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六天,木心带着方渐离,在一片无人山林呼啸而过。
此地倒是有了些妖兽,但方渐离二人经过时,大多妖兽都只是猛然抬头,看见天空闪过一道紫色虹光,随即瞬影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一些稍微强大的妖兽,才会警敏起来,不断低吼着。
方渐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只觉得这里虽说应该离神隐宗还是很远,但却最起码离那黄昏栖谷同样不近。
怎么说这里也是有些生气,和那儿数十里找不到一只妖兽完全不同。
方渐离每经过一处他脚下就会有或多或少的妖兽嘶吼声响起,从远及近,连成一片。
方渐离见状赶忙收紧心神,转而朝着身后的远处望去。
那里天空一片空荡,别说人影了,半多云霞都见不着。
方渐离暗忖,看来那几个丧门之人还真的被拉开一段距离了。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木心开口道:“他们又要追上来了。”
方渐离闻言立刻睁大眼,仔细凝目远视,可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
再度尝试许久,方渐离最终无奈放弃,不由内心感叹,筑基修士的感知果然超凡,已经超出肉眼可以见到的范围了。
正这么想着,前方的木心已经灵识散开,查看着四处的情况。
方渐离也知道木心正在干嘛,赶忙是回头四处张顾。
这是个好机会,不可错过,他心中想着。
他的运气显然相当不错,很快他的眼睛一亮,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对着木心说道:“师姐,远处左前方第三座山不错,只有一窝子杂毛鸟。”
木心本来灵识扩散开来,正不断寻找着落脚之处,闻言灵识扫过去,发现果然如此,点了点头,立马朝着那处飞去。
靠近了,两人才发现这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山上也没什么植被,黑不溜秋。
这是一座荒山。
唯有在半山腰上有一株早已枯死的巨树,这巨树长得歪歪扭扭,沿着山崖朝外生出。
巨树的枝干上,有一个数丈大的巢窝里,里面是一只巨大的鸟兽。
方渐离一眼就认出了这种东西,乃是锐爪鸠,性情凶残无比,而且速度惊人,极难杀死。
一般来说气海灵士很难抓到这玩意儿。
此时这锐爪鸠也早早地注意到远处飞来的虹光,顿时尖锐嘶鸣一声,扑棱着翅膀就是打算要飞起来。
不过遇到木心活该它今天倒霉,鸟生也就得到此结束了。
只见木心一掌拍出,一道灵力匹练刹那落到锐爪鸠身上,嘭一声瞬间将其拍回巢窝之中。
方渐离只听到那锐爪鸠哀鸣一声,便倒在巢窝里一动不能动,巨大的身体之上一道恐怖的血痕出现。
它再怎么凶狠也尚未筑基,在木心的手上根本走不过一个来回,瞬间就被木心给重伤了。
紫光一闪,木心带着方渐离落在巨大枯树的枝干上。
灵识扫荡下附近并没有什么威胁,木心转身就欲离开。
方渐离连忙开口了:“师姐,你还是把这杂毛鸟弄死吧,锐爪素来鸠阴狠狡诈,说不定你走后我就被它一口吞了。”
木心闻言,随便看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锐爪鸠,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随手又是一道灵力挥出。
噗嗤,滚烫的黑血溅开,这倒霉的杂毛鸟,从开头到结尾就发出了三次声音,其中还有两次哀鸣,然后就乖乖归西了。
解决掉这杂毛鸟后,木心灵识又是散开观察了一阵,这才放心地化为虹光朝着远处离去。
木心走后,方渐离在原地等了好久,看到那杂毛鸟真的不再动弹了,这才放心下来。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方渐离大笑一声。
只是这一下直接是牵动了他断臂处的伤势,方渐离笑声戛然而止。
随即他脸上剩余的笑容也是逐渐消失,化为了一种严肃郑重。
“这一次是天大的好机会,必不可错过,不然我太拖木心的后腿了。”
这几天木心每天都会给他一颗青灵丹,这丹药价值不菲,吞下去后倒是让得方渐离浑身暖融融的,可即便如此,整整五天下来他却仅仅也只是有了动动手的力量。
可想而知,方渐离这次的气血亏损是有多么的严重。
方渐离也是个男人,总是吃一个女人的丹药还一直拖她的后腿,他都觉得丢死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的计划都要成功!
想到这里,方渐离一咬牙,抬起手解下自己的储物袋。
这储物袋上的禁制早在黄昏栖谷中被元神破坏掉,方渐离到现在也都没办法修复。
在储物袋中摸索一阵后,方渐离终于是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玉瓶,通体冰凉,有白蒙蒙的雾气从里面散出来。
方渐离拿着这个小瓶子,想了想,摇摇头又重新放回了储物袋。
“冷香果这么点儿大,吃一半就跟没了一样,还是吃自留醉吧。”
重新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一朵白色的小花,花开四瓣,每瓣上各有一个红色小点,象征着四百年的年份。
一种奇异的芬芳散开,只是嗅了一口,便让方渐离满心沉醉。
看了看这白色小花儿,方渐离眼中闪过一抹不舍。
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抛弃,转而一脸决然,直接将自留醉的一半塞进口中。
两片花瓣入口,如同是两道水流般,很快顺着方渐离的喉咙流进腹腔。
那种舒爽的感觉方渐离从未有过,如同醉酒却又胜似醉酒,满脸酡红着,就像升天一样。
这一下近两百年的精华冲入方渐离的腹中,充沛的灵气很快就让方渐离浑身筋络舒泰,一点点杂质从他毛孔之中沁出。
这自留醉用作凝气丹的一味主药,果然不无道理,效果真是极强。
不过现在方渐离不是要去除自身的杂质,他想要的是那两百年的生机!
轰隆!
很快那两百年的精华就在方渐离体内彻底爆开,朝着四肢百骸不断冲去。
借助着这股精华中同时爆开强大的生机,方渐离瞬间就恢复了一点力量。
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那不远处锐爪鸠的巢窝中走去。
只有数步的距离,方渐离走了有十几息,这才颤颤巍巍地倚靠在巢窝边。
又花了许久,方渐离终于翻过巢窝不算太高的边沿,噗通一声掉进去,痛得是龇牙咧嘴。
好在他刚好掉落在那个杂毛鸟身上,肉呼呼的,倒也就没受什么伤势。
挣扎了好一会儿,方渐离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到杂毛鸟的脖子上。
“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最虚弱的时候了吧。”感受着这一系列动作的艰难,方渐离苦笑道。
不过很快他便振奋起来,将储物袋拿出。